“哦?子遠已然有布置?”


    “布置,不是吾,是主公有布置,幽州二公子,不日也要南來,那青州軍,未必就是幽州軍的對手!”


    “何況儁乂是咱們的人,冀州精銳,都在他手中,怕什麽?”


    “儁乂,吾聞郭圖已然要在主公麵前,進言儁乂無能,將他罷黜到並州去,主公外甥高幹,可是並州刺史,他素來和袁譚交厚,儁乂到了並州,還能有好果汁吃?”


    沮授這幾日想的太多,說到這裏,聲音都顫抖起來。


    許攸在河北這許多年,心中,印象,沮授,審配,都是做事強硬,倨傲無比之人,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昔日敵手,脆弱的一麵。


    老許背靠方廣,心情自然和河北義士不同,他正笑著還要勸說幾句,家中仆役,滿臉驚惶,跪在門口通稟出聲。


    “大人,門外張郃將軍求見,不知道大人見是不見?”


    “什麽,儁乂迴來了?正說到汝呢,速速引他到此,沮授大人,可是擔心他的厲害!”


    許攸哈哈大笑,那仆役飛一般的去了,不過片刻,十日前,在井陘道倉惶逃遁的張郃,滿臉愧疚之色,大步走了進來。


    所謂入門不問興衰事,但看臉色便自知。


    四庭柱最後一位這個神情,就是瞎子也知道,差事辦砸了。


    沮授患得患失,已然驚駭的滿臉蒼白一片,許攸卻還是滿臉笑意。


    “公與大人,子遠大人,敗軍之將張郃,今日見過兩位大人!”


    “井陘一戰,吾軍為曹賊麾下司農方廣所敗,賊騎一路向西,已然入了並州境,大軍折損過半,吾甘願領罪!”


    張郃說到這裏,跪倒在地,再不敢抬頭。


    沮授聽聞河北最強之軍,折損過半,猛的站起身來,雙手用力的在空中拍擊了一下。


    “啪,唉,儁乂,汝素來治軍嚴整,怎麽此次,偏偏再不可敗的時候敗了!”


    “汝這一敗,主公必然震怒,若是聽了郭圖,辛評之言,則大事晚矣!”


    沮授聲音顫抖,張郃慚愧不敢做聲,許攸廳堂內,一時間安靜的可怕。


    就在張郃惶惑間,想再次請命,調兵和方廣在並州平原死磕時候,廳中,傳來了許攸爽朗的笑聲。


    老許滿臉鄙夷,看著麵前兩人,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就這河北文武材料,哪裏能和那財神方大同爭雄?


    “哈哈,儁乂,公與,汝兩人,怕是忘記了,現在河北要務,到底是什麽了吧!“


    “主公雖然蘇醒,卻還是暫時不能下床,這什麽方廣,圓廣的,在嫡子相爭時候,算得了什麽!”


    “子遠之意?”


    “吾之意,當今關鍵,是那把握冀州兵權,什麽敗了?沒找到那曹軍遊騎罷了!”


    “井陘之事,一定不能為旁人所知,先把冀州軍權拿到,才能和袁譚抗衡!”


    “儁乂,郭圖何人,汝也是知道的,吾和沮授大人,就看汝了!”


    許攸心中,滿是將冀州水攪混,將來在曹操,方廣麵前邀功意思。


    他一番話,卻被張郃,沮授誤解,仿佛至暗的冀州,一道光亮忽然展現在了天地間。


    “說的對,今日才知,原來關鍵時候,還是子遠靠譜,就是如此,曹操,方廣算什麽?拿住冀州兵權,讓袁譚早迴青州,才是道理!”


    沮授眼中,閃過一道寒芒,他還要細說,門外,忽然傳來了甲士急促的腳步聲音。


    然後淳於瓊的豫州口音,直入眾人耳中.


    “主公請冀州文武,一起入府邸議事,大公子和眾人都通稟了,聽聞沮授大人在此間,還請一並前去!”


    袁紹病重,當年西園校尉時候的老哥們,官渡之戰的功臣淳於瓊,就成了護衛大將軍。


    聽到袁紹要見人,沮授和郭圖不禁對視一眼,知道圖窮匕見時候,恐怕不遠了。


    河北,權力的遊戲漸入佳境,遠在荊州之北的新野,則是一片樸素的,社會大生產的向上景致。


    臥龍諸葛亮,為劉備所請,整頓新野基層衙門。


    龐統則是統籌和荊州世家的關係,大耳兩條腿走路,還是龍鳳腿,頓時有了大興的跡象。


    諸葛亮為人勤勉,查看簡雍,糜竺把持的賬務,足足三日,每日端坐五六個時辰,調去賬本,已然得出結論,大耳的嫡係扈從,確實是黑!


    孔明乃是天縱之才,不是不通世情之人,也深知水至清則無魚的道路,在劉備的注視下,臥龍同兩個黑心漢子,深談了一次,稍微挽迴了一些損失。


    諸葛亮做事親民,並不似龐統那般急功近利,就和史書之上,漢中之戰時候一般,能最大限度發揮民力。


    當年漢中,以益州一州物資,對抗曹操數州。


    今日,則是以新野一郡縣之力,直麵曹操汝南大軍。


    這一日,主公麵前,眾將都在誇讚自己練兵得力,昂揚向上,聽的大耳不住撫弄耳垂微笑不語,帳中,忽然就闖進來了一個小校。


    “玄德公,曹操麾下大將,於禁,樂進,李典,並同大軍三萬,正從汝南急速而來,不日就可到此間!”


    “什麽?”


    “曹操不是去了關中,這李典,樂進幾個,當日在許昌見吾,話都不敢多說,今日也敢到此?”


    劉備驚駭間,關羽則是習慣性的裝了個逼。


    大耳身邊,簡雍目視張飛,輕輕點了點頭。


    三哥平日吃喝玩樂,都是走的簡雍的賬目,他自然知道這位大哥身邊影子,最近和諸葛亮不是很和睦。


    見到簡雍神情,撓了撓頭,幾步站了出來。


    “自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曹軍來了,吾和二哥殺就是了!”


    “還請大哥下令,就讓臥龍先生為先鋒,吾和二哥策應即可!”


    張飛一言既出,頓時被大耳狠狠瞪了一眼。


    “三弟,你這說的什麽混話,臥龍先生,乃是少年儒生,哪裏能做先鋒的,士元去江夏了,爾等,聽孔明之言即可!”


    “先生雖然名為縣官,其實,也是吾的軍師!”


    不知道為什麽,劉備看到諸葛亮那英俊的麵容,便對他有巨大的信心。


    孔明自然知道,他總管新野財政,張飛喝的酒,檔次下降了不少,不禁嘴角微微翹起。


    “既然蒙主公信任,亮自當盡全力輔佐,於禁,樂進,李典三人,雖然是曹軍帳中宿將,其實不過浪得虛名,三萬精兵,不過草雞瓦犬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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