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岸邊,方廣打了個哈欠,滿臉不在意的神情。


    他操持圖謀河北甲胄,戰馬已久,頗費心力,今日得手,忽然有些犯困了起來。


    臧洪瞪大了眼睛,沒想到如此優厚的招降條件,居然還有幫助救張超一環。


    好像他心中千難萬難,主公袁紹也不好著手出力的環節,在麵前方廣看來,疑難頃刻即可解開。


    “當啷”一聲.


    曆史之上,和袁紹,曹操都是死磕兩字的臧熬卵,此生命運還是被改變了。


    河北東郡太守,向著河南東郡太守,扔掉了手中兵刃,以示投降,他身旁,河北兵將學著主將的樣子,也紛紛丟掉了手中的兵器。


    彷徨驚駭的河北老兵,一起用尊崇的眼光看著那個火光映照的方廣。


    在他們看來,戰陣之敗,不是自己為人所殺,就是貪生家眷被株連,沒想到,一個黃巾小子,打出了春秋才有的九州兵戈貴氣。


    丟掉了兵刃,脫掉了甲胄的河北老兵,看著兗州部曲,把他們的兵甲收斂好,慌亂的心,慢慢都平靜了下來。


    田豐從方廣答應救下張超開始,就一隻單手托著肥厚的下巴,死死地盯著方廣,好像要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不一眼的東西。


    此時已經入夜,黃河之南,兵卒打著火把,收攏靠岸的甘寧部曲,第一批河北兵,也登上了狹窄的舟船。


    一批批的河北兵卒,在錦帆賊多少有些兇悍的目光下,踏舟北去。


    不過一個時辰,河南,除了一堆甲胄兵刃,就隻剩下最後的臧洪,田豐幾人了。


    臧洪再沒多問方廣張超之事,在他看來,方廣不過為了勸降自己,而他,也是為了幾千部曲的性命,才沒死戰到底。


    這張超,是人家黃巾方廣給麵子,隻有田豐,是袁軍中,最相信方廣的一人。


    胖子也是最後一個踏上河北舟船之人,他單足踩在木板之上,像是想到了什麽,迴頭看了一眼方廣。


    “方大同,汝之才,乃是吾生平僅見,山野雛鳳,勝於世家丹鶴多矣,隻是曹孟德其人,乃是一代梟雄!”


    “得用時候,你當順風順水,但有所逆,恐怕,嗬嗬,恕我直言,荀文若才是孟德之本,你要想騰達,目可向北!”


    田胖子不愧人傑,敗軍之將,還心向河北,想著挖曹操的牆角。


    方廣聽了胖子之言,想到這哥們的遭遇,不禁啞然失笑,摸著下巴就搖頭起來。


    “田元皓,還是想想你自己,把此事對著鄴城好好欺瞞下來吧,袁紹此人,看著寬仁,其實下手比吾主可要狠多了!”


    “你送我的話,我還給你,河北混不下去了,吾滿倉廬,永遠有你胖子一碗米粥!”


    方廣說話霸氣帶著囂張,田豐氣的哼哼兩聲,再不理他,幾步上了舟船。


    一葉窄船,渡河而去,船到黃河中央,田豐終於忍不住迴頭,向南看去,一眼看到方廣那雄武的身形,還釘子一般釘在河岸之上。


    胖子再咀嚼方廣之言,嘴中的苦水,不知何時已經流了出來。


    東武陽一場酣戰,到此時才落下帷幕,看著黃河邊被牛車一車車拉走的甲胄,兵刃,太史慈和甘寧,都興奮的直搓手。


    前一段時日,城中鐵匠鋪,除了農具,連他們的甲胄都不打造,著實氣壞了兩位宿將,為此,兩人和徐庶,孟石兩位,沒有少爭論。


    今日一戰,在甘寧,太史慈看來,總算解了東郡部曲饑渴。


    “子義,興霸,今日所得好甲,爾等同麴將軍先挑兩千副,其餘還是給孟公,棗郡令打造農具!對了,再留些鐵料,我過幾日,把高爐如何打造,告知吾等!”


    “現在正是春耕時分,我知道東郡內庫已經滿倉了,這天下,除了東郡,不是還有無數可開墾之地?”


    “好了,還有好馬數千匹,你們選出五百匹,同我書信,一起南送主公!”


    好不容易搞了票大的,方廣還是沒有全數把甲兵劃撥軍用,太史慈和甘寧一下子急了。


    兩人聽到馬也要送,正要出言爭辯,方廣掃視兩人一眼,笑著開口繼續。


    “這高爐,乃是花費極大之事,不過一來,可以改良甲胄兵刃,讓環首刀,劄甲犀利堅韌,而來鐵器換糧米,爾等兩營,再各添千人,不是更好。”


    “啊,再募兵,好,好,大同所見,和吾略同!”


    “還是大同給力,仙人板板的,益州,巴郡,就沒一個看重武略之人!大同給我募五萬兵,我就敢打到成都去,掀掉劉璋個龜兒子的龜殼!”


    太史慈,甘寧聽到擴充軍力,那點被方廣盤剝的不快,頓時沒了蹤影。


    甘寧更是眸子中寒光閃耀,目視西方,殺氣彌散。


    “興霸,劉璋雖然昏懦,也是皇家子嗣,哪裏是什麽龜兒子,你這話給士人門生聽見了,又是麻煩,以後不可再說了!”


    “慢慢來,天下大呢,咱們有的玩!”


    方廣瞪了甘寧一眼,把錦帆賊的殺氣瞪視成了寶氣。


    就在眾人議論軍略之時,方廣身後數丈之地,顯得有些縛手縛腳,沒有往日半點生氣的管亥,搓著手,走到了方廣身邊。


    在方廣這個黃巾老兄弟看來,方才四營,三營得了彩頭,隻有自己,本來最被看重,卻是一字沒提兵甲之事,那肯定是選鋒營,今日打的不好。


    “大同,我今天發揮,有點不好,咱們老兄弟了,你知道的,當年在河北山中,就那世家兵卒,我幾個扁踹,就把他們分別,全部打倒了!”


    “今日主要,是,是吃的米粥涼了,壞了肚子,和兄弟們每關係,咱們選鋒營,也能分點的吧。”


    管亥這個粗胚怯生生的,方廣瞟了他一眼,知道還是趙雲給老兄弟心靈帶來的創傷,讓他發揮不佳,一下笑了起來。


    “管大哥,說這個幹什麽,大哥的本事,當年在平原,我不是看的清楚,沒你,現在我那冤魂,還飄蕩在冀北大地!”


    “此次軍備,選鋒暫緩,是要等新甲胄兵刃,騎兵同步卒不同,那是錢糧喂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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