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子,安敢臨陣作亂?”


    張飛措不及防之下,大腿,肩頭,同時被臧霸,孫禮砍中,饒是身著重甲,也是刺痛不已。


    燕人張翼德,臨危不亂,口中喝罵不止,丈八蛇矛伸展,將孫禮從馬上掃了下來。


    泰山兵有心算無心,把張飛雜胡部曲,圍在半圓中央,亂箭黑槍一起攻來。


    臧霸親隨白日攻城不利,此時,卻是龍精虎猛,將憋屈全部發泄在了張飛部曲的身上。


    蜀漢開國,劉關張三人身邊老兵,是兄弟三人在亂世立足的根本。


    這半胡半漢之名,都是幽州突騎一脈,最是悍勇,也最能跟上關張兩個萬人敵衝陣的節奏。


    劉關張三人遊蕩天下,但凡得了好的甲胄,兵刃,都是隨著此軍先行取用,此時,張飛的家底,卻在東阿城下,瞬間倒下一片。


    事起倉促,突騎施展不開,不過半刻,就折損了大半。


    素來剛強的張飛,逼退泰山眾將,迴頭環視四周,險些哭出聲音來。


    數年積攢的本錢,還有從二哥那裏借的百人,此時,已經被殺的七零八落了。


    他隻覺得無臉再迴徐州,還是戰死在此地算逑。


    “爾等賊子,我要殺光爾等!”


    夜幕之中,狂化的張飛,一雙眸子,變為了惡鬼一般的猩紅顏色!


    他素來愛穿黑甲,此時火把映照下,黑麵紅眸,真正宛若吃人夜叉一般。


    狂怒的張三爺,丈八蛇矛揮動之時,帶起的怪風唿嘯出聲,臧霸手中大刀隻擋了一矛,就脫手飛了出去。


    從東阿城直奔而出的方廣,正好在火光中,看見夜叉張飛,追著泰山眾將廝殺拚命之景,心中一歎。


    憑心而論,三爺的體格那是杠杠的,可惜,腦子總是有一路,像是被堵住了一般。


    當然了,可能堵住這一路腦仁的,正是劉玄德。


    “臧霸,孫禮,不要濫殺平原兵卒,降伏即可,不要讓張飛走了就行!”


    曹軍軍前,方廣高唿身中,手中僚戟,伴隨著太史慈的飛箭一起射出。


    張飛刺中臧霸一矛,身子再遭此創,終於醒悟,今日之事,再不可為!


    “方廣,今日暫且寄下你這顆人頭,等我兄弟再來,便是汝葬生之時!“


    平原三兄弟,無論何時,場麵話總是要說的。


    當今世上,除了呂布,方廣,還是第一個讓張飛說出此話之人。


    三爺放出狠話,動作熟稔無比,撥轉馬頭,拚著又被刺中數槍,以戰馬蛇矛殺出一條血路,單騎突圍,向東而去。


    燕人打仗狠,跑路也是一流,眾人隻見煙塵滾滾,太史慈,管亥同時追去,連張飛戰馬的尾煙都未吃到。


    “臥槽,i服了you,怪不得趙雲這樣的,在長阪坡都被你溜下了,果然不是在逃跑,就是在注備逃跑的路上!”


    方廣口中吐槽,領著眾軍,已經縱馬衝入泰山軍軍中。


    臧霸兄弟,很是尷尬的彼此對視一眼,本來想著,拿張飛人頭,在曹操這邊搏個投名狀,現在,卻是被殺的灰頭土臉,被那黑廝跑了。


    “泰山臧霸!”


    “泰山孫禮”


    “泰山尹禮!”


    “見過方將軍,我等為劉玄德蒙蔽,犯將軍虎威,還請將軍治罪!”


    兩軍陣前,臧霸幾人同時跪下。


    方廣眼見此景,嘴角微微翹了起來,這曹老板的人,看來怎麽,都注定是曹老板的人。


    臧霸本來還要經曆和呂布之間的糾葛,才投了曹操的,此方天地,有了自己,加入正義陣營,就足足早了五六年。


    他知道,臧霸一族,在泰山,琅琊根底頗深,官渡之戰的時候,這哥們硬生生靠著地方軍力,扛住了袁紹的青州雄兵。


    自家老板,也一直很器重此人!


    “起來,起來,唉,被大耳蠱惑,此事防不勝防。”


    “別說你們三人,吾當年,還不是差點被此人,算計到走投無路,吾等都是受害者一脈,以後還要多交流受害者經驗。”


    方廣話語,三人聽的似懂非懂,卻也知道,這是東阿郡守在調侃他們。


    方廣滿臉笑容,親自扶起三人撫慰,讓三個泰山將軍的心,慢慢的安定下來了。


    方廣穩定了臧霸幾人,讓他們先會帳休息,在掃視陣前張飛剩下的兩百多部曲,眼神很是複雜。


    這些劉備家底,一小半,都還在他在平原為大耳操持出來的。


    現在跪在地下的人,有些方廣還能說的出名字,不過一年,一切都是物是人非了。


    “三疙瘩,你還活著呢,就是不長腦子,你當年不是和我說,張飛十有八九有病!”


    “老歪,你不是當年,偷馬奶喝,差點被關二砍了,怎麽還在給劉玄德賣命,跟著他混,真要那命拚的!”


    “胡豹子,我擦,當年在我身邊,你就是小校了,怎麽現在,不過伍長,我不在,劉玄德他們,掐著你玩是不是?”


    方廣當年在平原,人緣頗好,他為劉備軍師,半點架子也沒有,體恤士卒,比世家出生的張飛,性傲裝逼的關羽,不知道強到了哪裏。


    被方廣點中名字的人,一大半臉上都露出了愧色。最後那個胡豹子,更是眼眶都紅了。


    “方大哥,劉玄德和我們說,大哥貪了平原的糧秣,這才被責罰的,我不信,同張翼德爭辯幾句,差點就被斬了!”


    “此次我等來,隻是聽說和曹操打仗,要知道是偷襲大哥,瑪德,跑了也不來的!”


    和方廣熟識的幾人,一起開口說話,方廣使個眼色,早有東阿之人,給受傷的平原降兵包紮起來。


    “今日再見,雖然淒惶,未死之人,從此不在劉備麾下,也算是解脫了出來!”


    “你們都是河北好漢,草原男兒,怎麽樣,或者在我身邊,繼續吃軍糧,有功則賞,有過則罰!”


    “或者想迴平原的,我派船,發銅錢,讓你們迴去,爾等自己挑選!”


    方廣如此大度,此地兩百降兵,彼此對視一眼,雖然大半還是要走,卻有幾十人,舉手要留在方廣身邊。


    東阿郡守如此操作,驚呆了身邊的老鐵太史慈,他軍伍出生,從來沒聽過,把別人的貼身精兵,就這麽原地征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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