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工坊內,韓浩看著眼前床弩之威,向後連退數步,眼中的驚喜,濃濃的滿溢出來。


    射程四百步的巨矢,那是一方守土校尉最心愛之物了。


    有了此物,鎮守東阿的韓浩,還怕誰來?


    幾十張床弩放置在城頭,就是袁紹南來,韓浩都有一戰之心了。


    眾人驚喜交加之時,方廣卻是頗為遺憾的搖了搖頭。


    “才射入土牆半寸,怎麽入城牆十分?怎麽讓先登甲士踏矢攻城?差的遠,差的遠啊!”


    “換上寒鴉矢,在兜攬之內,此次,是要射人的了,草人搬到兩百步!”


    方廣言語聲中,太史慈親自衝入校場,帶著部曲,搬動了一排草人並列。


    “嗖!”


    隨著矢弦顫動之聲,突突突,短矢刺入牛皮的聲音,聽的人心生寒意。


    一排十幾個草人,個個身披牛皮被洞穿,校場之人,一片嘩然。


    “便是如此了,元直,你帶人,就照著此部弩機,拚湊出床弩,置於東阿城牆之上!”


    “吾方才看了下,十幾套材料,湊個三四部床弩,還是湊的出來的。”


    “東阿城牆低矮,此地甲士未成,沒這東西,我總覺得寢食難安呢!”


    方廣右眼皮跳動了幾下,摸著下巴狐疑道,他這幾日,總有些心驚肉跳之意,確實要些利器壓壓驚!


    徐州,就在方廣猥瑣發育之時。


    劉玄德,垂在肩頭的耳垂,在百人注視之下,微微晃動著。


    這個有著帝王宿命的男子,今日,第一次做為一方諸侯,正式站在了天地舞台之上。


    玄德麵前,北海太守孔融,對著新好鄰居拍手讚歎,這位太守的出場費不低,乃是徐州東北數城,還有粟米二十萬斛!


    從小讓梨,後來被曹操,肉體消滅的孔融,對糧秣城池,沒有絲毫想讓之心。


    他為劉備站台,可謂所得頗豐,兩人一個要一方大員背書,一個要的是實利,此時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心中的愉悅。


    “備秉承先太守陶謙大人遺誌,一定守衛徐州鄉土,不為豪強所逞!”


    “來人,上酒來,我陪文舉大人喝一杯!”


    劉備說話間,早有甲士送上酒盞,大耳同孔融空中虛舉酒杯,隻覺得誌得意滿,幾杯下肚,臉色已經紅了。


    “二弟,陪我共飲一杯,你我兄弟,終也有了今日之榮了!”


    劉備心中得意,對著身後關羽舉起了手中酒盞,二哥卻是逼格滿溢,輕輕對著玄德搖了搖頭。


    “兄長,陛下還在長安豺虎手中,曹賊,袁術荼毒萬民,此時,不是我兄弟享樂之時啊!”


    今日之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戲精劉備,事先準備好的劇本。


    此時,在一州士人和孔融注目之下,劉大耳聽了關羽所言,像是豁然醒悟,扔掉了手中酒杯。


    “二弟,多些二弟提點,吾今日,有些忘形了!陛下,陛下!”


    “唉!”


    “哐當”一聲,劉備扔掉了手中酒杯,眼睛慢慢變的清明起來。


    關羽上前,幫著大哥整理好了衣袍,兄弟情深,看的此地千人側目。


    孔融看著關羽壯碩,宛如天神一般,又如此體貼,心中隻有羨慕嫉妒恨。


    心道他麾下若有此壯漢,早就兵臨徐州,也未可知。


    “玄德,這位就是誅殺華雄的關將軍了吧,果然滿腔忠義之心啊!”


    “吾聞玄德兄弟三人,都是當世難得男兒,今日怎麽沒有見到三將軍?燕人張翼德的風采?”


    孔融套底,麵洽大耳,肩上的耳朵,又顫抖了一下。


    “文舉,吾三弟張翼德,有萬夫不當之勇!他平日,眼中最揉不得沙子!”


    “今日不在,自然是為我徐州一脈,鏟除奸邪而去了!想來不日,孔公就能聽到吾三弟之名,再震寰宇!”


    孔融眼見大耳殺氣在眸子一閃而過,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點頭歎息。


    “唉,世間不知何人,被三將軍惦記上,吾今日,隻能先為此賊默哀了!”


    徐州,張飛已經引兵西去,從泰山小道,直入東郡。


    兗州,濮陽城南百裏之地,曹軍漫山遍野,向著陳留而去。


    曹孟德看到將士趕路幹渴,手指遠處山中的一縷青色,說出了後世聞名之言。


    “青梅就在數裏之外,諸軍努力,頃刻可得!”


    “願為明公效力!”


    軍中眾人,望梅止渴,一起大叫領命。


    曹操撫須微笑,從懷中取出一封信箋,看了幾頁,就仰天長笑起來。


    這笑聲,比望梅止渴之笑,更要酣暢許多,引得曹操身後,臉色恢複了許多的郭嘉,縱馬行到了主公身邊。


    “主公,為何發笑,聲震數裏?可是又看到了,並州軍疏漏之處?”


    郭嘉含笑發問,曹操則是抖了抖手中信箋。


    “哪裏,我笑手中信箋,大同寫來的,言說呂布絕無戰心,兗州已為我所得,等安定一方,就要考慮天子一事了!”


    “哦?大同看的如此之遠?這小子,難道不知道困獸猶鬥的道理?”


    自從為方廣所救,又打聽到,從沒聽說過方廣有龍陽之好後,郭嘉說到方廣,語氣更加親昵隨便了。


    此時他口氣像是質疑,其實,滿滿都是寵溺。


    “奉孝,大同大事看錯過?這小子,除了看到女子會錯,事事都是見得極準啊!”


    “平滅呂布,張邈,豫州,徐州吾都去得,就不知道關中變故,當在何時了?此事,文若也像我隱晦提過,李催,郭汜,使得關中萬民十不存一,斷斷不能在盤踞我大漢龍興之地了!”


    曹操麵色一整,能讓方廣和荀彧同時點出之事,定是必當發生之事了。


    “主公,就為了南下豫州,便笑的如此?不會吧,大同信中,是不是又說了可笑之事?”


    郭嘉好奇心爆棚,忍不住追問。


    曹操忍著笑,把手中信箋,遞到了他手中。


    風流倜儻的郭嘉,看著信中之言,也忍不住笑出聲音來。


    “主公,奉孝身子羸弱,酒色必當要斷以時日,等我收集天才奇藥,再以方相補!”


    “吾遠在千裏,也斷定奉孝,必然戒酒不戒色,主公可以無鹽之姿女子相贈,如此,奉孝方能遠女色亦!”


    “這小子!”


    遠在千裏,還被人看穿,還是此事,郭嘉臉色一紅,一邊笑,一邊覺得心中,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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