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巔之上,曹操為首,眾人不約而同的一起圍到了陳群所畫圖案之旁。


    周髀算經,確實不凡,眾人中除了荀彧,就連曹操這個自小愛逃學的頑劣學生,也看不出這三角圖形的奇特之處。


    隻是,曹孟德雖然看不出圖形的玄虛,卻看到了陳群臉色的玄虛。


    方廣標注了數字在三角形的三邊,大鴻臚之子,當今頂級門閥子弟陳群,臉上的汗珠,瞬間冒了出來。


    此時已經接近深秋,能讓名士如此惶惑,算術一道孰優孰劣,自然一目了然。


    “哈哈,好,今日上山,除了秋景綺麗,更是看到了鬼穀一脈之威!”


    “大同,文若,奉孝,元長,長文,爾等無論現在何方,都一定能夠看到,吾曹孟德,平定天下妖魅,還海內清明的一日!“


    “文興已盡,即可下山,諸位當打點本部之兵,操持應為之事,明日午時進軍巨野,再南向濮陽,將兗州不服吾號令者,盡數斬除!”


    “願為明公效死!”


    “吾等即可下山!”


    曹操就有如此魅力,跳過了算術一道,幾句話,說的山巔士人一起心中火熱。


    陳群,鍾繇,司馬防,都還不是曹操屬下,此時,也都心中火熱,恨不得為明公赴死!


    陳群心中一歎,在他看來,曹操就是九州之間,最炙熱的一團烈火,若說誰能和此公比肩,卻非河北袁紹,荊州劉表。


    而是徐州現在的劉玄德,劉備天生異稟,能和豪族,百姓,三言兩語間處的融洽之際。


    這正是聖人五徳中,無處不至,無處不可至的至柔水徳,水火兩徳降臨世間,天下,最精彩的篇章即將展開!


    濮陽,就在曹軍士氣如虹,起精兵五萬,向西而來之時。


    呂布並州一脈,卻是士氣不振,高順和薛蘭相繼西歸濮陽。


    兩人前後腳入城,卻是所述不一,高順言說,薛蘭坐看他在巨野戰敗,閉城不出,薛蘭則說陷陣營暗通曹將,賣了巨野一城。


    高順為人木訥,呂布部將,魏續,郝萌,曹性一黨,都嫉妒高順戰功,暗中支持薛蘭。


    除了張遼,陷陣將軍,在軍中,無人幫著說話。


    呂布引兵去陳留趁食,聽聞曹操到來,連忙率軍趕迴,第一件要處理的,就是此事。


    濮陽城,經過月前焚燒,現在還是殘破一片。


    偌大的兗州州治,除了並州甲馬,幾乎沒有百姓。


    府衙內,在張邈那裏,白食吃的也不順心的呂布,瞪圓了怪眼,目視帳前兩將,胸口氣的不住起伏著。


    並州軍克軍在此,打仗不怕,怕的是餓肚子。


    呂布布局,乃是以南北兩路,支應濮陽軍糧,現在巨野丟失,縱掠的糧草,又還了迴去,張邈那裏,則是乘趁食吃的,陳留軍幾乎和他兵戎相向。


    廳堂中,身高九尺的呂布,聽的薛蘭囉哩囉嗦不停,高順則是幾乎全程沉默不語,心中越加的煩悶!


    “巨野何地?那是我軍命脈!李封身死,巨野城失,你兩人,就被黃巾匹夫,麾下的鄉野村夫所敗?”


    “薛蘭,你還有臉,指摘高順?”


    “高順,你且說說,陷陣一營乃是吾麾下甲馬至銳者,怎麽就敗給了方廣匹夫?他有何能?麾下有何部曲?”


    “鐵馬衝撞,阻者非死即飛,難擋!”


    高順還是惜語如金,他想了想,十二個字,讓呂布的臉,瞬間氣的通紅.


    “阻者非死即飛?我並州鐵騎,西涼鐵騎,都不敢說此話,曹營無好馬,方廣,怎麽能有此軍?”


    “主公,若是主將心中想敗,那部曲自然是勝不了的!”


    “末將心中擔憂之事,如今大戰在即,陷陣營乃是吾軍中堅,高順本來必死,卻被方廣防迴,此事陷陣營部曲,都有口述。”


    “吾看,高順可先為偏將衝陣,以明心跡,麾下陷陣部曲,則分給我等,得此精銳,才好為主公效死!”


    “是啊,那都是並州軍中,打了十幾年仗的虎賁之士了,被高順糟踐了,可惜!”


    “末將曹性,願意關愛陷陣營軍卒,到我營中來,每日有加餐哦。”


    陷陣營好像變成了一塊肉,被群狼分食。


    張遼卻知道,此軍分拆,不在高順麾下,恐怕戰力,十隻四五都無法保持。


    他心中一急,正要開口,主座之上,呂布卻猛地站起身來,蠻橫的目光掃視了眾人一眼,用力揮了揮手。


    大廳之中,眾將瞬間噤若寒蟬,廳中之人,都追隨呂布時日頗長,知道,主公這是心中有了決斷,要下軍令了。


    果然,呂布沉聲開口。


    “高順,薛蘭,接戰不利,暫且在我麾下,為衝陣裨將,麾下部曲,另有。”


    呂布話說到這裏,張遼一下急了,他硬著頭皮,想為高順說話,耳邊,卻傳來一個嬌媚無比之聲。


    “主公,大戰在即,怎麽就好換將?為將當用人不疑,還是你說給夫人,我,和玲兒聽的,今日怎麽忘了?”


    此聲軟軟糯糯,好像狐屬一類,喘息著說出一般。


    大廳中都是骨粗性硬之人,人人聽了,都是膝蓋一軟,心頭一酥,眾人循聲看去,更是除了高順,張遼,各個唿吸都粗重起來。


    府衙廳堂後,一個高大美豔的女子,手中抱著還在繈褓中的孩子,笑著從堂後走來。


    此女子是呂布原配嚴氏,乃是河東世間女子,生的端莊美麗。


    繈褓中的孩子,正是史書上記載的,後來欲和袁術聯姻的呂綺玲。


    嚴氏已然生的極美,隻是比起身旁,那個狐行媚步,巧笑妍妍的女子,卻是差了許多。


    此女子明明天生媚骨,舉手投足間,都有說不出的誘惑之意,偏偏神態很是天真,臉上掛著少女無憂,才有的明媚笑意。


    穿著更是端莊樸素,比起嚴氏的綢緞外袍,媚骨女子,穿的素色長衣,渾身上下,就連手腕都沒露出來半分。


    偏偏如此矛盾裝扮,卻將嫵媚和天真,幾乎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


    廳堂眾人,被那少女的目光掃過一眼,都感覺,此女眼中,像是有話和自己說一般。


    “貂蟬,你和夫人怎麽來了,還帶著玲兒?胡鬧,這是軍中重地,真是胡鬧。”


    呂布身邊,被蔡琰稱作狐媚兒的,如此將天真媚態展現在眾人之前的,自然隻有那個貂蟬了!


    人中翹楚,並州一脈主公,話語中頗為不悅,臉上,卻哪裏有半點怪罪的神色。


    呂布捂著下巴輕笑,高順和薛蘭,像是瞬間被他拋在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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