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沾衣上次於魔修手中救下了眾人,這次又擊殺了數位高階情修。


    經此兩戰,她在天鶴宗眾人心裏的地位已經相當之高,所有人都堅信她就是一品修士借屍還魂,盡管與她多不親近,卻也不會質疑雲沾衣的判斷,不會無視雲沾衣的命令。


    尤其是涉及到宗門生死相關的。


    梁勁武努力站穩了腳步,看了一圈天鶴宗,眼中多有不舍,卻沒有猶豫:“老徐,走!”


    徐青書神色複雜地看了雲沾衣一眼,跟在了梁勁武身後。


    “徐堂主。”雲沾衣張口叫住了他,“迴到秘境後,把與柳萬靈親近的弟子都單獨關起來,不需要做什麽,隻要關著即可。”


    柳萬靈是五品的修士,恐怕不會被邪道之種感染,但是她身邊的弟子們,可就不好說了。


    所幸的是,邪道之種在種子的形態,並不會傳染,就如同世間的植物也要開花之後才能傳播花粉與種子,沒有種子直接傳播種子的。


    說罷,雲沾衣不再多交代,輕身躍上了照夜的脊背。


    鳳凰高鳴,如同燃燒的火球,一路向著西北而去。


    梁勁武目送著雲沾衣的身影消失後,不放心地囑咐徐青書:“老徐,大小姐說的話,可不能不照做啊,她一定有她的道理,我曉得你因為子越的事,一直放不下對大小姐的反感,但此一時彼一時,可不能因小失大!”


    “……我知道。”


    望著眼前滿目蒼夷的玄鶴試煉台,徐青書又怎麽可能拿天鶴宗弟子們的命去換一時的私仇泄憤。


    隻是,柳萬靈就未必會這樣想了。


    “等到了秘境裏,你們誰也別說話,就聽我的。”


    玄焱烈峰秘境中,天鶴宗的弟子們按部就班地進行著武鬥大會,誰也不知道短短的幾日內,外麵的風雲突變。


    迴來的堂主護法也對外麵的事絕口不提,隻說宗主有事,暫且離開,讓武鬥大會繼續進行。


    徐青書做事還是謹慎,他為了讓這個說辭更有信服力,甚至留下了兩位堂主在天鶴宗裏,一方麵情修再來,兩位堂主都是五品修士,對麵也不可能源源不盡都是二品三品,隻要品階不高,多少能抗一下,另一方麵,雲繼若是有事出去,不帶著一兩個堂主,實在太反常,反而會引起明寒燈等熟悉雲繼做事方法的鎮派弟子們的懷疑。


    之所以留下的是他和梁勁武,也是因為梁勁武是柳萬靈的堂主,很多時候他的命令,柳萬靈就是要聽,而徐青書與柳萬靈關係頗好,必要的時候,由他來動之以情,也多幾分把握。


    果然,柳萬靈也好,明寒燈也好,並無人產生懷疑。


    徐青書先讓明寒燈護好雲花暖。


    若是雲繼真的一去不返,再無生還的機會,雲花暖就是天鶴宗唯一的繼承人。


    在情修逼近的時刻,天鶴宗真的不能失去四聖血雲陣。


    而他則帶著自堂的兩位鎮派弟子,以及數名弟子,等著梁勁武來匯合。


    不多時,梁勁武帶著鬥獸堂的兩位鎮派弟子,和十數名弟子趕了過來,徐青書掃了一眼,確認都是柳萬靈最嫡係的心腹弟子。


    不愧是梁勁武,也隻有他,能調動柳萬靈身旁的弟子了。


    雲沾衣雖說要關,卻沒說怎麽關,也沒說關多久,徐青書便將這些弟子送到了天鶴宗所掌握的另一處稍小秘境裏,以任務為名,讓他們在此種地蓋屋。


    另一邊。


    從關雲山脈到陽泉山脈,若是正常飛行,少說也要十數天,雲沾衣哪裏等得了這樣長的時間,便讓兔榮不斷開著傳送陣。


    即使是二品的修士,也沒有足夠的靈力開如此遠的傳送陣,兔榮隻能一段一段地開。


    就這樣一邊傳送一邊飛,兩日後,雲沾衣終於感受到了帝少錦的靈氣波動。


    與此同時,還有另一種久違的氣息。


    鏡成雪?


    雲沾衣並沒有因為感受到舊友的存在而欣喜。


    帝少錦是什麽性格,她再清楚不過了,臉皮薄的很,隻要事不大,就張不開嘴去求助別人。


    反過來說,當他真的去向他人求助時,事就小不了。


    “尊上,前麵的靈壓太過強勢,依老朽看……不如我們在這裏靜候。”兔榮的額頭上滾下了豆大的汗滴。


    視野範圍內還看不見帝少錦等人。


    但是風起雲湧的靈氣威壓,讓他光是維持在天空上,都有些吃力。


    雲沾衣既有劍帝位格,亦有劍魄在,一品修士的威壓在她麵前,也不過是微風拂麵。


    是以看到兔榮的失態,讓她的心更加沉了幾分。


    “照夜,放我下去。”


    “沒事的尊上!我還能飛,你讓兔榮休息去吧,他年紀大了,身子骨不行,我年輕力壯,扛得住!”照夜為了證明自己可以,猛一使勁兒,馱著雲沾衣又衝了十幾裏。


    雲沾衣哭笑不得地把兔榮先送迴了琉璃幻境。


    就算都是二品神獸,二品和二品之間,還是有種族差異的。


    鳳凰是幻生種,天生具有涅槃之火,一生可以燃燒一次,可以在烈火中重生。


    說是一生一次,如果用在鳳凰自己身上,就是生生死死無限輪迴。


    但若是用在了別人身上,鳳凰失去了涅槃之火,到了死亡的時刻,等待她的就是真正的死亡。


    而也是有涅槃之火在,讓鳳凰一族大部分都不畏生死。


    頂著三位一品修士的靈壓,照夜衝得越發激動。


    隻是靈壓就是靈壓,不是靠意識可以蓋過去的存在,到隱約能看到空中影子的距離,即使是照夜,也有些飛不動了。


    雲沾衣召喚出了雲霧,圍繞在自己身邊,讓她可以浮在空中,又把已經在炸毛的鳳凰收迴了琉璃幻境,才仔細觀察著遠方的情況。


    第一眼,她最先看到的,就是白雪皚皚的陽泉山脈。


    陽泉山脈,位於神州大陸的西北。


    連綿不絕的群山將陽泉山脈分為了西部和北部,西部風沙大,氣候幹旱,金鐵資源卻很充足,而北部日照時間久,雨水相對充沛,植被更加豐富茂盛。


    是以陽泉山脈還有一個別名,叫做陰陽山脈,說的就是從上方看去,由山脊為線,一邊金黃一邊濃綠,煞是奇景。


    而如今,無論是金黃還是濃綠,都已經被無邊無際的雪色覆蓋。


    目之所及,隻有白茫茫的一片大地真幹淨。


    ……那陽泉山脈所居住的散修與凡人,恐怕都已經葬身雪底。


    雲沾衣隻覺得心口一苦。


    修道者,承天道意誌,救世救民。


    說到底,這幾萬年的修行,她為的,不就是蒼生不再受邪道之苦,無論是人族還是獸族,還是花鳥魚蟲,都可以在天道之下自在生活。


    若無此心,又何必踏入修行,又何必修至大道。


    大道之巔,等待著修士的,可不是長生。


    雲沾衣再抬起頭,遙遙看到靈樹與鏡湖,看到滿天的風雪被吸進靈樹中。


    同時也看到那個火紅的身影。


    他的腰部以下,已經布滿了冰霜,隻有如火的長發飄在空中。


    帝少錦,以己身,擋住了發狂的風不歸所有的靈力攻擊,隻為身後的神州大陸。


    雲沾衣深深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中的憐惜、痛苦、內疚、自責……種種情緒全部被按下,她直接抵出了神識:“鏡成雪。”


    鏡成雪乃是陣修的一品修士,雲沾衣也就是借他的名頭搞“借屍還魂”。


    陣修不同於他道,即使是一品修士,能用的純粹法術也有限。


    無論鏡成雪怎麽心急如焚,再怎麽展開鏡湖,也隻能為帝少錦墊著後方,實則連靈氣都無法提供給帝少錦。


    可惡!


    他自詡為一品修士,卻固步自封,這些年一直沒有任何的修為進展,隻在自己的幻境裏,護陣修藥修,便覺得滿足。


    然而在他停步不前的時候,劍帝隕落,獸帝閉關,而情修老祖,也先於他進入了突破境。


    他沒有經曆過突破境,全然不知道此時要做什麽才好。


    見著冰雪已經漸漸順著帝少錦的腰部,逐漸往他的心髒爬去,鏡成雪連道心都亂了。


    此時,一道天籟般的神識在他的神識海裏響了起來。


    鏡成雪瞪大了眼睛,不複翩翩公子的穩重,連忙接道:“無相,是你!”


    雲沾衣沒工夫和他敘舊,隻說道:“開萬物歸一陣,從上方直接蓋住整個陽泉山脈。”


    萬物歸一陣!


    鏡成雪心口一跳。


    他作為陣修至尊,自然明白這是什麽。


    但……萬物歸一陣,正如名字一樣,陣內所有,皆化為一。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作為萬物之始的一,亦是一無所有的一!


    “風不歸已入顛,整個陽泉山脈再無生靈。”雲沾衣的聲音裏沒有一絲的感情,隻有她自己知道此時心間滋味,“開陣。”


    鏡成雪隻怔了一秒,便一縱而起,浮於陽泉山脈之巔。


    萬物歸一陣。


    隻有一品陣修才能開啟的天地大陣。


    濛濛微光從天而降,似日光,也似月光。


    日月交替,晝夜變換,天地萬物,皆始於此。


    開天辟地之光融化了陽泉山脈的皚皚白雪。


    不夠。


    雲沾衣隻看了一眼就意識到了。


    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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