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停靠在徐州，沒兩刻鍾後，便滴滴答答啟動起來了。
盯著隔壁車廂的新麵孔，梁誌隻感覺內心發癢，不知說些什麽。
來者，也算是梁誌的老熟人了，現任，政軍保衛局總局局長，授金陵偽政府中將軍銜，原，金陵56號主任，偽政府存活的最大的特務頭子，丁墨！
而，跟在他身旁的，乃是，現任滬市政軍保衛局第一局局長，亦是，丁墨的老下屬，蘇德。值得一提，在李群死亡後，不管是鬼子情報部門，亦或是，金陵的軍政政要們，都認為，76號，作為一個特務機構，其權力性實在是過於大了。
於是乎，原76號編製被撤銷，其，麾下的特工總部保留在新組建的政軍保衛局，隨後，演變成為金陵政軍保衛局第一局。
其餘的兩大部門，社會調查部，肅清委員會，則是被拆分，並入了其他警備部門。
如此一來，李群一手組建的76號，算是從形式上徹底的灰飛煙滅了。
“市長，這蘇德和丁墨二人，這個時候，一起前往金陵，看起來，不安好心啊！”
秘書長，於亮坐在梁誌的對麵，麵露擔憂，低聲說道。
是啊！
這種關鍵時候，兩個專門搞特務工作的人，前往金陵。
他，梁誌，可不會相信：
這二人，隻是，如嘴上說的，去參加金陵的特務保衛工作的。
況且，這偽政府上下，誰不知道：
他，丁墨，那就是周先生的一條惡狗，見誰咬誰！
“看來，為了權利，周先生算是什麽招數都要用出來了啊。”
點了點頭，梁誌也感覺有些心累，如實說道。
而，隔壁車廂內，兩位特務頭子，也正靠在一起，談論著金陵最高權力的事宜。
“主任，汪先生若是因傷暫時帶領不了吾等前進的話，想必，周先生很快就會上位了。”
臉上，掛著一絲討好，蘇德，諂媚的給丁墨遞去了香煙。
聞了聞煙草的味道，丁墨嗬嗬一笑。
“周先生，若是當了這金陵國民政府的領袖的話，到時候，主任您，肯定是軍政部部長了。我，蘇德，說不定，也能夠沾上點光。”
蘇德，嘿嘿嘿的笑了起來，神情希冀。
“若是，真的能夠如你我所願，那就好了。”
長歎一口氣，盯著蘇德，丁墨低聲問道：
“徐州，滬市，寧波的人馬，都調迴來了嗎？”
徐州，作為，最先建立偽政府特務機構的地點，不僅各級偽政府特務機構健全，而且，還培養了大量的偽政府特工。丁墨當主任的時候，有兩期特工訓練班，就是在徐州開辦的。
至於，滬市，寧波等地，更是汪偽政府特工的重災區了。
“主任您放心，咱們的兄弟，都是以您為首，以周先生為領袖的。不到三天，咱們在金陵，至少，能夠有上千號咱們的自己人。”
調集，如此多的特工，自然不是為了去看戲的。
一方麵，這些特工，可以保證，在汪某人病退到，下一任偽政府頭子移交權力的關鍵時候，整個行政體係的安全；另一方麵，丁墨這樣做，也是為了給周先生撐腰。
當然，若是，動用武力的話，那是最後一招了。
“這一次，周先生雖然，暫時代理了那個最高位置，但是，隻要，日本人不點頭，國會委員會不點頭，那麽，咱們就得心頭上吊著一根弦。”
頓了頓，丁墨盯著蘇德，眼露狠辣，囑咐道：
“日本人那裏，周先生自有辦法。但，國會委員這邊，就要有勞兄弟們了。”
搞威逼利誘，這是特務們的強項了。
舔了舔嘴唇，蘇德肯定點點頭：
“主任，你放心吧，這就你看我的！”
說吧，蘇德指了指後邊車廂，低聲道：
“那，這位梁市長呢？”
說實話，這趟列車上，遇見梁誌，的確是丁墨沒想到的。
但，很快，丁墨就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若是，能夠梁誌作為滬市市長能夠公開支持周先生登頂的話，那麽，周先生那邊，肯定會愈發高興地。
滬市市長，別看，不在金陵偽中央，但，他的地位性，可一點都不差。換句話說，當初的李群，若不是，仗著把控了滬市的經濟和軍事，也不敢，跟金陵的中央特務們對著幹。
甚至，一度，李群還差點將丁墨所在的56號給吞並了。
“正好，碰上了這個機會，我親自和他去聊一聊！”
丁墨很快，便做出了決定。
但，蘇德，卻是為難的看了看，低聲提醒道：
“主任，這老家夥，可是個泥鰍。我在滬市組建第一局的時候，就沒少跟他扯皮！若不是，這老家夥，挖76號的牆角，在滬市組建了個警察局的話，咱們第一局早就將整個滬市納入範圍當中去了。”
露出一絲陰險的笑容，蘇德眼中冒出一絲精光：
“主任，正好，這一次，他不在滬市，沒有警察局的保護，我覺得，這正是咱們的好機會啊！依我看，還不如，直接用槍炮逼他給周先生投票罷了！”
作為，滬市政軍保衛局第一局局長，蘇德，和，梁誌這個滬市市長，可謂是交互頗深。
“閉嘴！這種想法，以後不許有。”
但，丁墨的一聲低吼，卻讓蘇德後怕半晌。
“告訴你，國會委員，咱們可以用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那是因為這幫委員會，手裏麵沒有權利，隻是個擺設罷了，但，你若是，真的對梁誌用這種武力手段的話，明天，你估計就要被日本人以叛國通敵的罪名給做掉了。”
丁墨，看得很清楚：
他，梁誌能上位，靠的不是金陵的人際關係，靠的是藤原商會，靠的是日本人支持。在沒有，日本人的許可下，你去動梁誌，那就是摸老虎的屁股，自尋死路。
可以說，丁墨是看人下菜，也可以說，丁墨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蘇德，諾諾然，點了點頭。
整理整理衣領子，丁墨帶著一絲和藹的笑容，走進旁邊的車廂。
~~~~~~~
金陵，城外，一處歇腳攤子。
“青山常在！”
“黃河入海！”
戴著草帽，穿著一身汗衫，這就是接頭人的裝扮。
“青山同誌，還好嗎？”
王星瀾，站定身子，眼神中多了些許期盼。
“好！青山同誌特地傳訊於我，讓我竭盡一切能力配合燎原同誌您的工作。”
兩人，對完暗號後，迅速坐了下來。
冬季的金陵，雖然，濕冷，但，二人的內心都是暖烘烘的。
“這一次，金陵內部爭權奪利，我們金陵地下組織也認為，這是我們趁亂獲利的最好機會。當然，這一切，都要和燎原同誌您進行配合。”
蝙蝠！
這是一個代號，更是一段曆史。
坐在，王星瀾麵前的人，不是他人，正是，現任金陵地下分區地下黨主要負責人蝙蝠同誌。說起來，二人，還有過一麵之緣嘞。
那是在青島！
不過，或許，蝙蝠記不得了。
“嗬嗬，這次行動，其實，若不是你們的敏銳，說不定，真的就讓這幫漢奸們，成功的完成內部的權力分配了。多虧了你們啊！”
王星瀾，這話，的確沒有說錯。
機會，稍縱即逝！
蝙蝠點了點頭，謙虛的將這些功勞，放在了其他同誌的身上。
“我需要你們繼續監視陳博那邊的動向，至於，周佛海這邊，我自有渠道！現在，局勢已經很明朗了，下一任的偽政權的漢奸頭子，不是陳，就是周。”
頓了頓，王星瀾依靠目前的各方情報，給了個匯總。
蝙蝠，肯定的點了點頭：
“這和我們探查到的情報，是完全符合的。而且，這段時間，不管是姓周的，還是姓陳的，都在加緊對偽政府國會委員們的拉攏，一旦，拉攏完成，那麽，在三天後的臨時偽黨代會上，下一任的漢奸頭子就會被選出來！”
臨時黨代會，這是偽政府決定最高權力花落誰家的決定性會議。
參加會議的，除了，現任的三院領導之外，還有，各地方行政公署的首席專員，兩個特別市的市長，以及，金陵的十五名國會委員。
而，其中，毫無疑問，作為，行政院院長的周先生，早就將行政院納入了麾下，而，作為立法院院長的陳博，則是將立法院納入麾下。至於，剩下的監察院內，二人可謂不分秋色。
唯一，能夠對局勢，產生影響的，便是，首席專員，兩市市長以及到國會委員了。
“中央給我的任務，隻有一個，利用這一次偽政府內部最高權力轉移的機會，盡可能的讓偽政府分崩離析，為我紅黨在江南地區的反間和發展工作營造優良的環境！”
聽到此，蝙蝠肯定的點了點頭。
江南地區，一直以來，便是，抗日勢力受剿的重災區。不管是，國黨正規武裝，還是，紅黨遊擊隊，總的來說，在這片地區的發展，都不算是盡如人意。
當，華北地區，發展了近五六十萬的敵後武裝力量的時候，整個江南地區，發展的敵後抗日武裝也不過是，將將過萬。
這其中，除了，鬼子喪心病狂的對江南根據地實施治安戰政策之外，偽政府的無縫配合也是不容忽視的原因。不誇張的說，隨著鬼子在華軍力的逐漸衰退，現在，擋在江南武裝力量發展的大山，就是，偽政權！
攪亂，偽政權，不僅是對偽政權的一次巨大打擊，更是，對抗日武裝力量發展的催化劑。
“我的意見是，盡管，現在，看起來，周先生的贏麵更大，但是，為了攪亂局勢，讓偽政府無暇顧及我江南根據地，我認為，我們應該幫助陳先生當選！”
其實，有可能的話！
王星瀾的意思是：
幹掉這兩個人！
畢竟，這兩個人都是徹頭徹尾的賣國賊，他們，向日本人卑躬屈膝的模樣，都是他們犯下的賣國罪證的印記。
但，很可惜的是：以，現在金陵地下黨的力量，要想幹掉這兩個人，無疑是登天難度，基本上沒有存在的可能性。
再進一步說，即使是幹掉了這兩人，或許，情況也不會變的更好，因為，至少，在現在看來，這兩人後麵代表的派係，不是一心的，是極度對立的。
“附議！”
聽著燎原同誌的意見，蝙蝠舉起雙手表示讚同。
“以我們這些年在金陵的工作情況來看，周某人對我黨的態度，一向是極度厭惡的。其，手下的丁墨，亦是屠戮我黨的劊子手！一旦讓其當選，掌握了偽政府的最高權力，這，對我們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的確，周某人上任，以他的性格，可以預料：
到時候，整個偽政府的特務力量又會迎來史詩級別的增強。
反觀，陳博，他的態度，雖然談不上和善，但也夠不上窮兇極惡。
“若有什麽任務，我會在金陵東郊胡同的67號院子外的柳樹根底下，放置情報的！”
兩人，商議完細節之後，放下聯係方式之後，便互相點了點頭。
“我們，現在，在金陵，一共有大約上百號行動成員，燎原同誌，有什麽命令，您隻管下。我們，一定以組織交代的任務為重。”
頓了頓，蝙蝠麵色嚴肅，沉重說到：
“這些年，為了勝利，我們犧牲的同誌足夠多了。在這座城市當中，中統的蘇滬區，軍統的金陵情報站，相繼被漢奸特務們清理出去了，但，我們仍然屹立於此！我也沒別的希望，隻希望，我們的付出能夠為抗戰勝利增添一絲勝算。”
蝙蝠的話語，語氣低沉，且令人心酸。
金陵，偽政權的臨時首都，也是敵人的心窩窩。
能夠在此立足，誰知道，犧牲了多少優秀的同誌啊，未來也不知道會犧牲多少同誌。
而，王星瀾，現在，唯一能夠做的，那就是讓這些同誌的犧牲有價值，有意義。
“一定會的！”
兩人，雙手緊緊握著，神情激動。
轉過身，站在自行車一旁，王星瀾慢悠悠的走進城池。
“讓開讓開！”
忽然間，一陣轟鳴聲，從不遠處傳來。
政軍保衛局的特務大隊？
他們，也來了？
看來，金陵最高權力，這場大戲，已經拉開了帷幕了！
站在路邊，望著漢奸特務們趾高氣昂的樣子們，王星瀾默默想到。
盯著隔壁車廂的新麵孔，梁誌隻感覺內心發癢，不知說些什麽。
來者，也算是梁誌的老熟人了，現任，政軍保衛局總局局長，授金陵偽政府中將軍銜，原，金陵56號主任，偽政府存活的最大的特務頭子，丁墨！
而，跟在他身旁的，乃是，現任滬市政軍保衛局第一局局長，亦是，丁墨的老下屬，蘇德。值得一提，在李群死亡後，不管是鬼子情報部門，亦或是，金陵的軍政政要們，都認為，76號，作為一個特務機構，其權力性實在是過於大了。
於是乎，原76號編製被撤銷，其，麾下的特工總部保留在新組建的政軍保衛局，隨後，演變成為金陵政軍保衛局第一局。
其餘的兩大部門，社會調查部，肅清委員會，則是被拆分，並入了其他警備部門。
如此一來，李群一手組建的76號，算是從形式上徹底的灰飛煙滅了。
“市長，這蘇德和丁墨二人，這個時候，一起前往金陵，看起來，不安好心啊！”
秘書長，於亮坐在梁誌的對麵，麵露擔憂，低聲說道。
是啊！
這種關鍵時候，兩個專門搞特務工作的人，前往金陵。
他，梁誌，可不會相信：
這二人，隻是，如嘴上說的，去參加金陵的特務保衛工作的。
況且，這偽政府上下，誰不知道：
他，丁墨，那就是周先生的一條惡狗，見誰咬誰！
“看來，為了權利，周先生算是什麽招數都要用出來了啊。”
點了點頭，梁誌也感覺有些心累，如實說道。
而，隔壁車廂內，兩位特務頭子，也正靠在一起，談論著金陵最高權力的事宜。
“主任，汪先生若是因傷暫時帶領不了吾等前進的話，想必，周先生很快就會上位了。”
臉上，掛著一絲討好，蘇德，諂媚的給丁墨遞去了香煙。
聞了聞煙草的味道，丁墨嗬嗬一笑。
“周先生，若是當了這金陵國民政府的領袖的話，到時候，主任您，肯定是軍政部部長了。我，蘇德，說不定，也能夠沾上點光。”
蘇德，嘿嘿嘿的笑了起來，神情希冀。
“若是，真的能夠如你我所願，那就好了。”
長歎一口氣，盯著蘇德，丁墨低聲問道：
“徐州，滬市，寧波的人馬，都調迴來了嗎？”
徐州，作為，最先建立偽政府特務機構的地點，不僅各級偽政府特務機構健全，而且，還培養了大量的偽政府特工。丁墨當主任的時候，有兩期特工訓練班，就是在徐州開辦的。
至於，滬市，寧波等地，更是汪偽政府特工的重災區了。
“主任您放心，咱們的兄弟，都是以您為首，以周先生為領袖的。不到三天，咱們在金陵，至少，能夠有上千號咱們的自己人。”
調集，如此多的特工，自然不是為了去看戲的。
一方麵，這些特工，可以保證，在汪某人病退到，下一任偽政府頭子移交權力的關鍵時候，整個行政體係的安全；另一方麵，丁墨這樣做，也是為了給周先生撐腰。
當然，若是，動用武力的話，那是最後一招了。
“這一次，周先生雖然，暫時代理了那個最高位置，但是，隻要，日本人不點頭，國會委員會不點頭，那麽，咱們就得心頭上吊著一根弦。”
頓了頓，丁墨盯著蘇德，眼露狠辣，囑咐道：
“日本人那裏，周先生自有辦法。但，國會委員這邊，就要有勞兄弟們了。”
搞威逼利誘，這是特務們的強項了。
舔了舔嘴唇，蘇德肯定點點頭：
“主任，你放心吧，這就你看我的！”
說吧，蘇德指了指後邊車廂，低聲道：
“那，這位梁市長呢？”
說實話，這趟列車上，遇見梁誌，的確是丁墨沒想到的。
但，很快，丁墨就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若是，能夠梁誌作為滬市市長能夠公開支持周先生登頂的話，那麽，周先生那邊，肯定會愈發高興地。
滬市市長，別看，不在金陵偽中央，但，他的地位性，可一點都不差。換句話說，當初的李群，若不是，仗著把控了滬市的經濟和軍事，也不敢，跟金陵的中央特務們對著幹。
甚至，一度，李群還差點將丁墨所在的56號給吞並了。
“正好，碰上了這個機會，我親自和他去聊一聊！”
丁墨很快，便做出了決定。
但，蘇德，卻是為難的看了看，低聲提醒道：
“主任，這老家夥，可是個泥鰍。我在滬市組建第一局的時候，就沒少跟他扯皮！若不是，這老家夥，挖76號的牆角，在滬市組建了個警察局的話，咱們第一局早就將整個滬市納入範圍當中去了。”
露出一絲陰險的笑容，蘇德眼中冒出一絲精光：
“主任，正好，這一次，他不在滬市，沒有警察局的保護，我覺得，這正是咱們的好機會啊！依我看，還不如，直接用槍炮逼他給周先生投票罷了！”
作為，滬市政軍保衛局第一局局長，蘇德，和，梁誌這個滬市市長，可謂是交互頗深。
“閉嘴！這種想法，以後不許有。”
但，丁墨的一聲低吼，卻讓蘇德後怕半晌。
“告訴你，國會委員，咱們可以用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那是因為這幫委員會，手裏麵沒有權利，隻是個擺設罷了，但，你若是，真的對梁誌用這種武力手段的話，明天，你估計就要被日本人以叛國通敵的罪名給做掉了。”
丁墨，看得很清楚：
他，梁誌能上位，靠的不是金陵的人際關係，靠的是藤原商會，靠的是日本人支持。在沒有，日本人的許可下，你去動梁誌，那就是摸老虎的屁股，自尋死路。
可以說，丁墨是看人下菜，也可以說，丁墨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蘇德，諾諾然，點了點頭。
整理整理衣領子，丁墨帶著一絲和藹的笑容，走進旁邊的車廂。
~~~~~~~
金陵，城外，一處歇腳攤子。
“青山常在！”
“黃河入海！”
戴著草帽，穿著一身汗衫，這就是接頭人的裝扮。
“青山同誌，還好嗎？”
王星瀾，站定身子，眼神中多了些許期盼。
“好！青山同誌特地傳訊於我，讓我竭盡一切能力配合燎原同誌您的工作。”
兩人，對完暗號後，迅速坐了下來。
冬季的金陵，雖然，濕冷，但，二人的內心都是暖烘烘的。
“這一次，金陵內部爭權奪利，我們金陵地下組織也認為，這是我們趁亂獲利的最好機會。當然，這一切，都要和燎原同誌您進行配合。”
蝙蝠！
這是一個代號，更是一段曆史。
坐在，王星瀾麵前的人，不是他人，正是，現任金陵地下分區地下黨主要負責人蝙蝠同誌。說起來，二人，還有過一麵之緣嘞。
那是在青島！
不過，或許，蝙蝠記不得了。
“嗬嗬，這次行動，其實，若不是你們的敏銳，說不定，真的就讓這幫漢奸們，成功的完成內部的權力分配了。多虧了你們啊！”
王星瀾，這話，的確沒有說錯。
機會，稍縱即逝！
蝙蝠點了點頭，謙虛的將這些功勞，放在了其他同誌的身上。
“我需要你們繼續監視陳博那邊的動向，至於，周佛海這邊，我自有渠道！現在，局勢已經很明朗了，下一任的偽政權的漢奸頭子，不是陳，就是周。”
頓了頓，王星瀾依靠目前的各方情報，給了個匯總。
蝙蝠，肯定的點了點頭：
“這和我們探查到的情報，是完全符合的。而且，這段時間，不管是姓周的，還是姓陳的，都在加緊對偽政府國會委員們的拉攏，一旦，拉攏完成，那麽，在三天後的臨時偽黨代會上，下一任的漢奸頭子就會被選出來！”
臨時黨代會，這是偽政府決定最高權力花落誰家的決定性會議。
參加會議的，除了，現任的三院領導之外，還有，各地方行政公署的首席專員，兩個特別市的市長，以及，金陵的十五名國會委員。
而，其中，毫無疑問，作為，行政院院長的周先生，早就將行政院納入了麾下，而，作為立法院院長的陳博，則是將立法院納入麾下。至於，剩下的監察院內，二人可謂不分秋色。
唯一，能夠對局勢，產生影響的，便是，首席專員，兩市市長以及到國會委員了。
“中央給我的任務，隻有一個，利用這一次偽政府內部最高權力轉移的機會，盡可能的讓偽政府分崩離析，為我紅黨在江南地區的反間和發展工作營造優良的環境！”
聽到此，蝙蝠肯定的點了點頭。
江南地區，一直以來，便是，抗日勢力受剿的重災區。不管是，國黨正規武裝，還是，紅黨遊擊隊，總的來說，在這片地區的發展，都不算是盡如人意。
當，華北地區，發展了近五六十萬的敵後武裝力量的時候，整個江南地區，發展的敵後抗日武裝也不過是，將將過萬。
這其中，除了，鬼子喪心病狂的對江南根據地實施治安戰政策之外，偽政府的無縫配合也是不容忽視的原因。不誇張的說，隨著鬼子在華軍力的逐漸衰退，現在，擋在江南武裝力量發展的大山，就是，偽政權！
攪亂，偽政權，不僅是對偽政權的一次巨大打擊，更是，對抗日武裝力量發展的催化劑。
“我的意見是，盡管，現在，看起來，周先生的贏麵更大，但是，為了攪亂局勢，讓偽政府無暇顧及我江南根據地，我認為，我們應該幫助陳先生當選！”
其實，有可能的話！
王星瀾的意思是：
幹掉這兩個人！
畢竟，這兩個人都是徹頭徹尾的賣國賊，他們，向日本人卑躬屈膝的模樣，都是他們犯下的賣國罪證的印記。
但，很可惜的是：以，現在金陵地下黨的力量，要想幹掉這兩個人，無疑是登天難度，基本上沒有存在的可能性。
再進一步說，即使是幹掉了這兩人，或許，情況也不會變的更好，因為，至少，在現在看來，這兩人後麵代表的派係，不是一心的，是極度對立的。
“附議！”
聽著燎原同誌的意見，蝙蝠舉起雙手表示讚同。
“以我們這些年在金陵的工作情況來看，周某人對我黨的態度，一向是極度厭惡的。其，手下的丁墨，亦是屠戮我黨的劊子手！一旦讓其當選，掌握了偽政府的最高權力，這，對我們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的確，周某人上任，以他的性格，可以預料：
到時候，整個偽政府的特務力量又會迎來史詩級別的增強。
反觀，陳博，他的態度，雖然談不上和善，但也夠不上窮兇極惡。
“若有什麽任務，我會在金陵東郊胡同的67號院子外的柳樹根底下，放置情報的！”
兩人，商議完細節之後，放下聯係方式之後，便互相點了點頭。
“我們，現在，在金陵，一共有大約上百號行動成員，燎原同誌，有什麽命令，您隻管下。我們，一定以組織交代的任務為重。”
頓了頓，蝙蝠麵色嚴肅，沉重說到：
“這些年，為了勝利，我們犧牲的同誌足夠多了。在這座城市當中，中統的蘇滬區，軍統的金陵情報站，相繼被漢奸特務們清理出去了，但，我們仍然屹立於此！我也沒別的希望，隻希望，我們的付出能夠為抗戰勝利增添一絲勝算。”
蝙蝠的話語，語氣低沉，且令人心酸。
金陵，偽政權的臨時首都，也是敵人的心窩窩。
能夠在此立足，誰知道，犧牲了多少優秀的同誌啊，未來也不知道會犧牲多少同誌。
而，王星瀾，現在，唯一能夠做的，那就是讓這些同誌的犧牲有價值，有意義。
“一定會的！”
兩人，雙手緊緊握著，神情激動。
轉過身，站在自行車一旁，王星瀾慢悠悠的走進城池。
“讓開讓開！”
忽然間，一陣轟鳴聲，從不遠處傳來。
政軍保衛局的特務大隊？
他們，也來了？
看來，金陵最高權力，這場大戲，已經拉開了帷幕了！
站在路邊，望著漢奸特務們趾高氣昂的樣子們，王星瀾默默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