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為下，攻心為上。
所謂的鋤奸，亦不是以殺人為目的，而是以攻心為目標終點。
人是擁有著複雜多樣的情感動物。
當其，麵對權力和金錢的時候，人總會奮不顧身的撲上去，但，若是撲上去的過程中，人感受到了恐懼和死亡的威脅之後，往往，人就會停下腳步，瑟瑟發抖。
而，鋤奸的攻心之策，主要就是兩點：一是震懾，二是顯威。
簡而言之，就是殺雞儆猴。
滬市，早市。
無論何時何地，隻要有人，那麽，生活還得繼續。
不似往常，今日的早市，顯得異常熱鬧。
不知為何，今日，人們的胃口竟好了許多，連帶著，早市的生意都變得好了許多。
“老何，來兩個油炸鬼子！”
一口大鐵鍋內，黃澄澄的油晃悠晃悠的，惹人心弦。
一個不大的早餐攤子，正守著這口油鍋，盤踞在街道旁。
不說別的，就這年月，能夠擁有這麽一口半口的油鍋，那可是豔羨人的事情。
擦了擦手上的油脂，老何臉上多了幾分笑容。
“好嘞，您先坐，馬上就來！”
所謂的油炸鬼子，其實，一開始是叫油炸鬼的，也就是後世常說的油條。
說起，這小早點，還有一段往事。
南宋初年，在奸臣秦檜的慫恿下，昏聵的趙佶連下十二道金牌，將正準備收複中原的國家功臣嶽飛召迴了汴京。隨後，奸臣秦檜以莫須有的罪名，剝奪了嶽飛的功名和性命。
而，為了紀念嶽飛，也為了懲罰奸臣秦檜，一種小吃，也就是油炸鬼便悄然興起，而，最初，油炸鬼中的“鬼”便指的是奸臣秦檜！
你看，那兩條白蕩蕩的麵粉，是不是像秦檜白條條的身子呢？
不過，隨著，時代的變遷，油炸鬼的鬼，也有了更多的暗指！
油炸鬼，多加了個字，變成了油炸鬼子。
而，鬼子，乃是百姓對侵略者的蔑稱，自然，顧名思義，在抗日戰爭時期，油炸鬼子，這名字，其實是表達了百姓對鬼子的恨意。
“老何，要炸的透透的鬼子，炸少了，咱可是不付賬的！”
長聲一笑，臉色一板，青山大聲囑咐道。
“沒問題！”
長長的麵團，在老何的手中，就猶如玩具一般，上下飛舞。
很快，一根擀麵杖將麵團一分為二，隨之，老何雙手一捏。
頓時，兩條如麻花般扭曲的麵粉團，便下了油鍋。
滋滋滋~~~
油鍋冒著，油炸鬼子在油鍋裏麵翻騰，黃澄澄的，令人感覺到食欲十足。
唿唿唿~~~
熱氣冒著，剛出鍋的油炸鬼子，隻需下鍋數十秒，便可上桌。
騰騰的油氣，帶著酥酥的外皮，嬌嫩的內麵。
“哎，來了，油炸鬼子！”
沿街的攤子上，坐滿了人，其中，青山獨占了一座。
“行了，你去忙吧！”
微微點頭，青山遞了個眼神，讓老何繼續去做生意。
見狀，老何也不敷衍，點點頭，就朝著自家的油鍋走去。
今天，這生意，咋這麽好呢？
油炸鬼子，倒是賣了許多！
對青山這位老客戶，老何也知之甚少。
雖然說是，老客戶，但，老何就知道他不遠處青山茶莊的掌櫃的，也不是為何，其他店的掌櫃的，早上吃的，都是上檔次的東西，唯獨，這青山茶莊的掌櫃的，雷打不動，每日都要吃上兩根這油炸鬼子。
不過，老何有時候，也納悶：
這，掌櫃的，總是有那麽幾天，親自出來，坐在街邊。
然後，就點上一盤油炸鬼子，獨自一人，坐在攤上，吃上十來分鍾！
或許，有錢人的愛好，像他們老何這些人，是不懂的吧？
慢條斯理，青山，從內襯內，輕鬆的拿出了一副筷子。
別說，他，青山，自從跟隨星火來到上海之後，就好老何這一口。
外酥裏嫩，一口咬下去，就猶如咬了個帶著皮酥的棉花。
當然，若是說，青山每半月，便來此一遭，隻為了這油炸鬼子的口腹之欲，也未免太小看他青山了，要知道，他青山，亦是華東局的領導之一啊！
穿梭的人群中，百姓居多，臉上都掛著一絲笑容。
悉悉索索的話語聲，揭示了老百姓的笑容來源：
“聽說沒，那，鬼子的銀行，又被人炸了！”
“是啊，聽說，炸死了一大批漢奸呢！”
“沒錯，這小鬼子和漢奸都該死，就該這麽幹。”
。。。。。
鋤奸風波，一時間，又猶如龍卷風一般。
將整個滬市，上下，卷了個稀碎不說，還讓本來被壓製的抗日熱情燃燒的旺盛。
輕鬆一笑，對這些消息，青山早有有所了解。
而，相比於百姓口口之間傳輸的消息，青山知道的更加準確。
在，中儲行分行門口的刺殺，以及，隨後在滬市各地發生的刺殺，將，汪偽政府精心籌備的中儲幣發行運動，推遲了不說，而且，還讓一大批中儲行的職員“自願”的辭職了！
或許，這些中儲行的職員，也知道：
相比於小鬼子和大漢奸許諾的前景，他們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隻是，這種報複式的槍殺刺殺襲擊，青山總感覺有些不得勁。
這種感覺，倒不是因為，對漢奸們的同情，而是，青山認為：
如此劇烈的報複行動，或許，會引來日偽特務更加喪心病狂般的刺殺報複！
而，死的這些人，可隻有少部分是小鬼子啊。
人群中，穿梭如條。
一男子，穿著一身布裝，臉色如常。
“老哥，來一份油炸鬼子，還沒吃早飯呢！”
轉頭一望，老何一看，是個沒見過的麵孔。
但，手上的功夫卻不落下，嘴上說道。
“等會啊。馬上就來。”
一時間，倒是沒人注意到，青山，和此人，竟然是背靠著背。
嘈雜的環境，乃是，青山接頭見麵的最好偽裝。
大隱隱於市，就是如此了！
“76號，裏麵，如何？”
隨手帶來的茶壺，對著嘴，喝了一口，青山吐了句話。
見，油炸鬼子上了桌，錢通，倒也不客氣，擼起袖子。
從桌上的筷子筒，隨手挑了兩根，就插起一個“鬼子”，往嘴裏麵塞。
“76號，這段時間，雞飛狗跳，李群那人，最近，跟瘋了一般，每日安排的出勤隊伍，就有十隊，最近這段時間，若是有行動，最好注意點，別被特務發現了！”
嘴巴中，雖然，嘎巴脆，但是，錢通臉色享受，吐字清晰。
76號？
果然，有應對措施了！
“對了，這段時間，就算是我們這幫閑人都被李群趕上街道去搜捕所謂的抗日分子了，但是，有件蹊蹺事情，這幾天，那吳朝和他手下的行動一大隊，我卻是沒見到過他。”
說到此處，錢通也莫名其妙的停頓了幾秒。
說來也奇怪，李群，如此大動幹戈，難道隻是為了做做樣子嗎？
人有親疏遠近之分，自然，錢通所在的隊伍，就是李群疏遠的那一部分。
但是，如今看來，對這些疏遠的手下，李群可了勁的下命令，但，對自己的嫡係隊伍，卻沒啥動靜，難道是，李群，不在意這件事情？
“不不不！依我看，這李群估計，有後手的大招了。”
青山，腦子略微一轉，就看透了李群的真實目的。
所謂的巡街，就是苦差事情。
至於，讓錢通他們去巡街，一方麵是給日本人做樣子，一方麵，或許，也是為了掩護吳朝等人的秘密行動，想到這裏，青山咬了口油炸鬼子。
這，特務們，果然是，鬼精鬼精的！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
啄了啄手中殘餘的油脂，錢通從懷中掏出了錢包，拿出幾張中儲卷，拍在桌上。
“但是，我現在還沒查到這吳朝他們在哪裏，給我點時間！”
聞言，青山也幾近結束了自己的動作，也沒迴話。
而，沒迴話，這就是青山的默許態度。
紅黨的地下動作，在軍統的映襯下，一時間，倒是顯得隱匿了許多。
也是，軍統殺人，不僅大張旗鼓，而且，還用血跡來留下名字。
這，毒蜂一名字，不僅，日本人恨得他牙癢癢，就連紅黨對其也多有欽佩之心。
欽佩歸欽佩，但是，若是讓地下黨去如此做，想必，青山是不會同意的。
這一點上，青山倒是和王星瀾很是相似。
兩者，都喜歡，悄摸摸的發大財。
法租界，霞飛路，公館。
“滬西的線路，現在已經慢慢的恢複了，隻是，最近，76號那邊，不知咋的，又派了數十人去滬西，區長，是不是，咱們這線路，暫時，停上一停？”
滬西的激戰，倒是，沒有給張任的走私動作，帶來多大麻煩。
畢竟，他陳天目封鎖滬西，也隻不過是封鎖個一兩天，但是，說到底，生命之路的運行，可是長年累月的，也不在乎這一時的停運。
而，隨後，源源不斷的走私物資從滬市到南京，再從南京到贛南，最後到達抗日前線，這種現象也證明了上述所言非虛！
隻是，76號，突然間，向滬西派駐人馬，這，卻驚動了張任。
生命之路，要的是穩定，一時間的停運，可以忍受，不傷及其根本。
但，若是，這76號的人，時時刻刻的將目光放在滬西，那麽，在時間的催化下，就算是頭豬，也能夠看得出來，這滬西的走私線路是有問題的！
到時候，軍統上海區，那可就麻煩了。
好在，對滬西的掌控，上海區倒是詳細。
這，76號，一來了意外之外的人，情報便被迅速上報了。
“嗯？查清楚，是誰的人嗎？”
生命之路，隨著其慢慢運行，不僅成為了國黨補充戰略物資的重要手段，也成為了上海軍統區遠遠不斷獲取戰功的輸血包。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接下來，上海區寸功未建，但是，隻要他們一行人，維護生命之路的存在，那麽，等待抗戰勝利，霍恩等人，一人一個上校，是走不脫的。
隻是，維護生命之路，難道，真有說的那麽簡單嗎？
你不找麻煩，麻煩就找上門！
“不是吳朝的人，好像是76號行動二隊的人！”
辨別著模糊的相片，霍恩，突然出聲，指了指。
“這小子，之前，我在法租界和他對過槍！說起來，這小子，好像是叫肖恩。當時，救援的時候，這小子，被咱一槍給打中了手！”
相片上，一人吊著個臂膀，不是肖恩，又是誰呢？
“可惜，當時，若是子彈在偏上一點，就要了這特務頭子的命了。”
殊不知，正是因為，霍恩的子彈打歪了，肖恩活了下來，才成了特務頭子。
“陳天目的手下？”
聞言，張任點了點頭，急忙說道。
“這，陳天目，可是毒辣得很，一來，就照準了咱們的要害打，若是，真讓他抓到了咱們在滬西留下的苗頭，說不定，咱們。。。”
話雖沒說全，但是，眾人都明白：
話，不是好話！
“行了，生命之路那邊，先縮減份量，至於，永華成那邊，吩咐一下，別讓人發現了。若是被陳天目找上了門，那麽，就丟出些誘餌出去，讓陳天目去狗咬狗！”
聞言，張任點了點頭。
當初建了個永華成，不就是為了防著這一手嗎？
想來也痛快，若是，讓陳天目，發現這永華成的軍火走私，有吳朝的份子，那麽，這本就有瓜葛的兩幫人，會不會，直接動手打起來呢？
滴滴滴滴~~~~
突兀間，一封電報，猶如寒冬烈風，吹入了屋內。
“區長，重慶急電！”
匆匆忙忙的，電報組長衝了進來，讓人不禁皺眉頭。
顯然，這是有大事情了。
電報在手，讓王星瀾，的麵目表情萬分扭曲。
重重的錘了錘桌子，王星瀾，目眥欲裂。
“小鬼子，漢奸特務，我日***！”
嗯？
什麽消息！
張任，快速上前，拿起電報，身子也一軟。
“法租界，中華銀行三百五十二人，被人毒殺！”
誰也沒想到，小鬼子的報複來的如此劇烈，讓人，猝不及防。
或許，正如青山所說，小鬼子，不會咽下這口氣的。
所謂的鋤奸，亦不是以殺人為目的，而是以攻心為目標終點。
人是擁有著複雜多樣的情感動物。
當其，麵對權力和金錢的時候，人總會奮不顧身的撲上去，但，若是撲上去的過程中，人感受到了恐懼和死亡的威脅之後，往往，人就會停下腳步，瑟瑟發抖。
而，鋤奸的攻心之策，主要就是兩點：一是震懾，二是顯威。
簡而言之，就是殺雞儆猴。
滬市，早市。
無論何時何地，隻要有人，那麽，生活還得繼續。
不似往常，今日的早市，顯得異常熱鬧。
不知為何，今日，人們的胃口竟好了許多，連帶著，早市的生意都變得好了許多。
“老何，來兩個油炸鬼子！”
一口大鐵鍋內，黃澄澄的油晃悠晃悠的，惹人心弦。
一個不大的早餐攤子，正守著這口油鍋，盤踞在街道旁。
不說別的，就這年月，能夠擁有這麽一口半口的油鍋，那可是豔羨人的事情。
擦了擦手上的油脂，老何臉上多了幾分笑容。
“好嘞，您先坐，馬上就來！”
所謂的油炸鬼子，其實，一開始是叫油炸鬼的，也就是後世常說的油條。
說起，這小早點，還有一段往事。
南宋初年，在奸臣秦檜的慫恿下，昏聵的趙佶連下十二道金牌，將正準備收複中原的國家功臣嶽飛召迴了汴京。隨後，奸臣秦檜以莫須有的罪名，剝奪了嶽飛的功名和性命。
而，為了紀念嶽飛，也為了懲罰奸臣秦檜，一種小吃，也就是油炸鬼便悄然興起，而，最初，油炸鬼中的“鬼”便指的是奸臣秦檜！
你看，那兩條白蕩蕩的麵粉，是不是像秦檜白條條的身子呢？
不過，隨著，時代的變遷，油炸鬼的鬼，也有了更多的暗指！
油炸鬼，多加了個字，變成了油炸鬼子。
而，鬼子，乃是百姓對侵略者的蔑稱，自然，顧名思義，在抗日戰爭時期，油炸鬼子，這名字，其實是表達了百姓對鬼子的恨意。
“老何，要炸的透透的鬼子，炸少了，咱可是不付賬的！”
長聲一笑，臉色一板，青山大聲囑咐道。
“沒問題！”
長長的麵團，在老何的手中，就猶如玩具一般，上下飛舞。
很快，一根擀麵杖將麵團一分為二，隨之，老何雙手一捏。
頓時，兩條如麻花般扭曲的麵粉團，便下了油鍋。
滋滋滋~~~
油鍋冒著，油炸鬼子在油鍋裏麵翻騰，黃澄澄的，令人感覺到食欲十足。
唿唿唿~~~
熱氣冒著，剛出鍋的油炸鬼子，隻需下鍋數十秒，便可上桌。
騰騰的油氣，帶著酥酥的外皮，嬌嫩的內麵。
“哎，來了，油炸鬼子！”
沿街的攤子上，坐滿了人，其中，青山獨占了一座。
“行了，你去忙吧！”
微微點頭，青山遞了個眼神，讓老何繼續去做生意。
見狀，老何也不敷衍，點點頭，就朝著自家的油鍋走去。
今天，這生意，咋這麽好呢？
油炸鬼子，倒是賣了許多！
對青山這位老客戶，老何也知之甚少。
雖然說是，老客戶，但，老何就知道他不遠處青山茶莊的掌櫃的，也不是為何，其他店的掌櫃的，早上吃的，都是上檔次的東西，唯獨，這青山茶莊的掌櫃的，雷打不動，每日都要吃上兩根這油炸鬼子。
不過，老何有時候，也納悶：
這，掌櫃的，總是有那麽幾天，親自出來，坐在街邊。
然後，就點上一盤油炸鬼子，獨自一人，坐在攤上，吃上十來分鍾！
或許，有錢人的愛好，像他們老何這些人，是不懂的吧？
慢條斯理，青山，從內襯內，輕鬆的拿出了一副筷子。
別說，他，青山，自從跟隨星火來到上海之後，就好老何這一口。
外酥裏嫩，一口咬下去，就猶如咬了個帶著皮酥的棉花。
當然，若是說，青山每半月，便來此一遭，隻為了這油炸鬼子的口腹之欲，也未免太小看他青山了，要知道，他青山，亦是華東局的領導之一啊！
穿梭的人群中，百姓居多，臉上都掛著一絲笑容。
悉悉索索的話語聲，揭示了老百姓的笑容來源：
“聽說沒，那，鬼子的銀行，又被人炸了！”
“是啊，聽說，炸死了一大批漢奸呢！”
“沒錯，這小鬼子和漢奸都該死，就該這麽幹。”
。。。。。
鋤奸風波，一時間，又猶如龍卷風一般。
將整個滬市，上下，卷了個稀碎不說，還讓本來被壓製的抗日熱情燃燒的旺盛。
輕鬆一笑，對這些消息，青山早有有所了解。
而，相比於百姓口口之間傳輸的消息，青山知道的更加準確。
在，中儲行分行門口的刺殺，以及，隨後在滬市各地發生的刺殺，將，汪偽政府精心籌備的中儲幣發行運動，推遲了不說，而且，還讓一大批中儲行的職員“自願”的辭職了！
或許，這些中儲行的職員，也知道：
相比於小鬼子和大漢奸許諾的前景，他們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隻是，這種報複式的槍殺刺殺襲擊，青山總感覺有些不得勁。
這種感覺，倒不是因為，對漢奸們的同情，而是，青山認為：
如此劇烈的報複行動，或許，會引來日偽特務更加喪心病狂般的刺殺報複！
而，死的這些人，可隻有少部分是小鬼子啊。
人群中，穿梭如條。
一男子，穿著一身布裝，臉色如常。
“老哥，來一份油炸鬼子，還沒吃早飯呢！”
轉頭一望，老何一看，是個沒見過的麵孔。
但，手上的功夫卻不落下，嘴上說道。
“等會啊。馬上就來。”
一時間，倒是沒人注意到，青山，和此人，竟然是背靠著背。
嘈雜的環境，乃是，青山接頭見麵的最好偽裝。
大隱隱於市，就是如此了！
“76號，裏麵，如何？”
隨手帶來的茶壺，對著嘴，喝了一口，青山吐了句話。
見，油炸鬼子上了桌，錢通，倒也不客氣，擼起袖子。
從桌上的筷子筒，隨手挑了兩根，就插起一個“鬼子”，往嘴裏麵塞。
“76號，這段時間，雞飛狗跳，李群那人，最近，跟瘋了一般，每日安排的出勤隊伍，就有十隊，最近這段時間，若是有行動，最好注意點，別被特務發現了！”
嘴巴中，雖然，嘎巴脆，但是，錢通臉色享受，吐字清晰。
76號？
果然，有應對措施了！
“對了，這段時間，就算是我們這幫閑人都被李群趕上街道去搜捕所謂的抗日分子了，但是，有件蹊蹺事情，這幾天，那吳朝和他手下的行動一大隊，我卻是沒見到過他。”
說到此處，錢通也莫名其妙的停頓了幾秒。
說來也奇怪，李群，如此大動幹戈，難道隻是為了做做樣子嗎？
人有親疏遠近之分，自然，錢通所在的隊伍，就是李群疏遠的那一部分。
但是，如今看來，對這些疏遠的手下，李群可了勁的下命令，但，對自己的嫡係隊伍，卻沒啥動靜，難道是，李群，不在意這件事情？
“不不不！依我看，這李群估計，有後手的大招了。”
青山，腦子略微一轉，就看透了李群的真實目的。
所謂的巡街，就是苦差事情。
至於，讓錢通他們去巡街，一方麵是給日本人做樣子，一方麵，或許，也是為了掩護吳朝等人的秘密行動，想到這裏，青山咬了口油炸鬼子。
這，特務們，果然是，鬼精鬼精的！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
啄了啄手中殘餘的油脂，錢通從懷中掏出了錢包，拿出幾張中儲卷，拍在桌上。
“但是，我現在還沒查到這吳朝他們在哪裏，給我點時間！”
聞言，青山也幾近結束了自己的動作，也沒迴話。
而，沒迴話，這就是青山的默許態度。
紅黨的地下動作，在軍統的映襯下，一時間，倒是顯得隱匿了許多。
也是，軍統殺人，不僅大張旗鼓，而且，還用血跡來留下名字。
這，毒蜂一名字，不僅，日本人恨得他牙癢癢，就連紅黨對其也多有欽佩之心。
欽佩歸欽佩，但是，若是讓地下黨去如此做，想必，青山是不會同意的。
這一點上，青山倒是和王星瀾很是相似。
兩者，都喜歡，悄摸摸的發大財。
法租界，霞飛路，公館。
“滬西的線路，現在已經慢慢的恢複了，隻是，最近，76號那邊，不知咋的，又派了數十人去滬西，區長，是不是，咱們這線路，暫時，停上一停？”
滬西的激戰，倒是，沒有給張任的走私動作，帶來多大麻煩。
畢竟，他陳天目封鎖滬西，也隻不過是封鎖個一兩天，但是，說到底，生命之路的運行，可是長年累月的，也不在乎這一時的停運。
而，隨後，源源不斷的走私物資從滬市到南京，再從南京到贛南，最後到達抗日前線，這種現象也證明了上述所言非虛！
隻是，76號，突然間，向滬西派駐人馬，這，卻驚動了張任。
生命之路，要的是穩定，一時間的停運，可以忍受，不傷及其根本。
但，若是，這76號的人，時時刻刻的將目光放在滬西，那麽，在時間的催化下，就算是頭豬，也能夠看得出來，這滬西的走私線路是有問題的！
到時候，軍統上海區，那可就麻煩了。
好在，對滬西的掌控，上海區倒是詳細。
這，76號，一來了意外之外的人，情報便被迅速上報了。
“嗯？查清楚，是誰的人嗎？”
生命之路，隨著其慢慢運行，不僅成為了國黨補充戰略物資的重要手段，也成為了上海軍統區遠遠不斷獲取戰功的輸血包。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接下來，上海區寸功未建，但是，隻要他們一行人，維護生命之路的存在，那麽，等待抗戰勝利，霍恩等人，一人一個上校，是走不脫的。
隻是，維護生命之路，難道，真有說的那麽簡單嗎？
你不找麻煩，麻煩就找上門！
“不是吳朝的人，好像是76號行動二隊的人！”
辨別著模糊的相片，霍恩，突然出聲，指了指。
“這小子，之前，我在法租界和他對過槍！說起來，這小子，好像是叫肖恩。當時，救援的時候，這小子，被咱一槍給打中了手！”
相片上，一人吊著個臂膀，不是肖恩，又是誰呢？
“可惜，當時，若是子彈在偏上一點，就要了這特務頭子的命了。”
殊不知，正是因為，霍恩的子彈打歪了，肖恩活了下來，才成了特務頭子。
“陳天目的手下？”
聞言，張任點了點頭，急忙說道。
“這，陳天目，可是毒辣得很，一來，就照準了咱們的要害打，若是，真讓他抓到了咱們在滬西留下的苗頭，說不定，咱們。。。”
話雖沒說全，但是，眾人都明白：
話，不是好話！
“行了，生命之路那邊，先縮減份量，至於，永華成那邊，吩咐一下，別讓人發現了。若是被陳天目找上了門，那麽，就丟出些誘餌出去，讓陳天目去狗咬狗！”
聞言，張任點了點頭。
當初建了個永華成，不就是為了防著這一手嗎？
想來也痛快，若是，讓陳天目，發現這永華成的軍火走私，有吳朝的份子，那麽，這本就有瓜葛的兩幫人，會不會，直接動手打起來呢？
滴滴滴滴~~~~
突兀間，一封電報，猶如寒冬烈風，吹入了屋內。
“區長，重慶急電！”
匆匆忙忙的，電報組長衝了進來，讓人不禁皺眉頭。
顯然，這是有大事情了。
電報在手，讓王星瀾，的麵目表情萬分扭曲。
重重的錘了錘桌子，王星瀾，目眥欲裂。
“小鬼子，漢奸特務，我日***！”
嗯？
什麽消息！
張任，快速上前，拿起電報，身子也一軟。
“法租界，中華銀行三百五十二人，被人毒殺！”
誰也沒想到，小鬼子的報複來的如此劇烈，讓人，猝不及防。
或許，正如青山所說，小鬼子，不會咽下這口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