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他來這裏做什麽?難道他知道自己的狀況了嗎?


    可這事不是被蕭君肴徹底地封鎖了麽?除了王府的人,根本沒人知道她懷孕一事。


    就算賢妃娘娘知道,她也不會告訴蕭廷彥的。


    “聽說你的事,擔心就過來了,那你身體好點了嗎?”蕭廷彥沒有絲毫遮掩,直接走到她的麵前,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的臉上,帶著探究,絞著疼惜,直接問道:“三哥是不是對你不好?”


    舒沄心頭一蕩,迎上他那雙複雜的眸光,四目相接,連忙收迴視線,悻悻道:“挺好的”


    這句話她說出來,她都覺得欠缺了一絲底氣。


    “這是實話嗎?你想騙我嗎?”蕭廷彥不以為然的眯起他那雙黯沉的瞳眸,深深絞著她,她眼中,臉上躲閃的情緒他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他不甘心的將舊事重提:“如果他對你好?為何會讓你離開王府任由你被人追殺,為何讓你一個人麵對狼群咬傷自己自救呢?為何連你們的孩子都保護不了?”


    舒沄一臉驚愕。


    他竟然什麽都知道?


    一句句質問,她竟然一時無言以對,微微蹙起眉,換作其他人她可能會反駁,麵對這個男人,她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來。


    他和別的人不一樣,他在她心裏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雖然那件事已經沉澱在心中很久了


    可他不是也還記得的嗎?


    見她半天不語,蕭廷彥邁步走近她身邊興許,她身子一僵,不由後退一步,與他保有僅有的距離。


    她沒忘記她是什麽樣的身份,他又是什麽樣的身份。


    她是三王妃,是他的皇嫂。


    就憑這一點關係,她與他就該保持該有態度和距離。


    “沄兒,如果你覺得三哥給不了你幸福,在這裏生活也不快樂,就跟我走好不好?我今日是來接你的。”


    他的話還在繼續,舒沄聞言麵色錯愕一片,抬眸凝著他那張冷峻的俊臉,還未來得及說話門外就傳來蕭君肴那絲絲諷刺的聲音。


    “七弟這是想拐走本王的王妃嗎?”


    話落,舒沄眼眸猛然一轉,朝門外看去,隻見蕭君肴一襲白衣,玉帶束腰,身材英拔,說不出的俊朗儒雅,翩然的身影已經邁步走了進來。


    跟在他身後還有一人,是穿了一身豔紅色妖嬈衣服的花水傲,他笑麵如風。不僅如此,他懷裏還擁著一個女人,那女人的樣子舒沄並不陌生,就是那日相遇見他抱在馬背上的女人,好像叫飛兒。


    今兒是怎麽了?


    怎麽都聚集在一塊兒了。


    蕭廷彥聞言眸色深幽,慢慢側過身迎上蕭君肴那雙黑沉,深邃的黑眸。


    兩人相互對視,一個站在原地不動,眼神一個冷漠,一個一邊朝屋裏走,眼神深沉。


    蕭君肴走進來掠了眼蕭廷彥便目光流轉邁步走到舒沄的麵前,伸手握住她冰冷的右手,垂眸凝著她的臉,聲音透著一抹溫情:“你身體還未恢複不易吹風,就別站在這窗戶外吹風了。”


    他的話是那麽溫柔,眼神是那麽寵溺。


    可對於舒沄來說,太假。


    不過為了配合他演戲,她也隻好聽從,衝著他也是微微一笑:“好,我聽王爺的。”


    蕭君肴淺淺的笑著,扶她走到過來到屋中間來。


    “三王妃,可還記得本主?花水傲。”突然,花水傲聲音嬌魅的出聲,朝她走過來,妖嬈的臉上笑了笑:“本主贈送的奴隸可還聽話?”


    舒沄禮貌的迴笑道:“坊主,今日怎麽有雅興來這兒?”


    他不是雲兮國的人嗎?為何和他們兄弟倆在一起?


    “本主是刻意來參加江湖中聚集下個月十五舉行的兵刃比賽,自然也帶上自己的寶貝兵刃來比,到時王妃也可以隨本主前往觀賞。”


    “哦。”舒沄淡淡的應了一聲,扯唇道:“到時我會與王爺一起過去,替坊主助威。”


    蕭君肴掠過大家一眼,將她們討論的話題立刻打斷隻道:“沄兒身體不適,需要休息,不如七弟和花坊主與本王去前廳。”


    “好呀!本主隨意。”花水傲聞言性情豪爽,倒是一臉隨意,說完還衝著自己懷裏的飛兒妖嬈一笑。


    飛兒臉頰泛紅,羞答答的抿唇。


    蕭廷彥麵色不變,眼波未動,漠然瞅了眼蕭君肴,目光再次凝向舒沄尋被他緊握住的手,思緒萬千,他最終隻是一歎一句話也沒說翩然的轉身走了出去。


    舒沄看著那一抹蕭瑟的背影走了出去,麵上淡然一片,她隻能感謝這個男人的關心,也隻能辜負他。


    花水傲衝著舒沄淡淡一笑,從懷中摸出一瓶白色瓷瓶:“王妃,這是本島治傷補藥,也是補血之藥,不介意你就收下吧!”


    舒沄剛要抬手,蕭君肴已經伸手接過來,“謝坊主好意。”


    花水傲隻是輕笑,擁著懷中的女人走了出去。


    見人都出去了,舒沄眸色一閃,將從他手中抽出手來來:“人已經走了,不用再演戲了。”


    “你覺得本王是在演戲?”蕭君肴臉色一沉,緊緊凝著她。


    舒沄抬眸看著他,冷笑:“不是演戲又是什麽?難不成還要讓我覺得剛才王爺的所作所為都是真心嗎?”


    她才不會信他。


    就算他是真心的,也不會再沉溺。


    蕭君肴擰緊眉,想不明白,她為何要對自己如此冷漠,針對。


    對七弟說話,眼神都是那麽溫柔?


    看她眼中的冷漠和疏離,他心裏一陣陣抽痛,靜默片刻才道:“你好好休息。”說完,頭也不迴的轉身走了出去。


    人都走完後,舒沄身心疲憊的扶住桌子深深的歎息。


    君王府大門。


    蕭廷彥從舒沄屋裏出來沒有去前廳直接離開王府,走到門口,花水傲追了出來,出聲叫住:“七王爺。”


    蕭廷彥聞言腳步一頓,站在原地。


    “你喜歡上了三王妃?”花水傲走到他的麵前,抬眸直視著他。


    飛兒站在一旁,一雙眼看著他們,靜靜站著,不語。


    蕭廷彥眸色深深,看花水傲一眼,“她與本王在與三哥成婚之前就認識,當初本王向父皇求婚時,舒將軍拒絕了,而父皇已經將她指給了三哥。”


    她與他有緣無分。


    花水傲聞言眼睛一轉,似恍然一悟:“原來如此。”忽又想到了什麽,又急切的追問:“那你了解三王妃嗎?比如她的身世。”說到後麵,語氣有些沉重。


    “身世?”蕭廷彥挑眉,似沒明白過來他問的是什麽意思。


    “對,關於她的身世。”


    “她是舒將軍的女兒”


    “三王爺。”花水傲將蕭廷彥的話打斷,他目光掠過朝大門走出來的蕭君肴,訕然一笑:“不必送了。”


    蕭君然溫潤的臉上淡淡一笑:“本王知道花坊主喜歡美酒,美女,驛館早就安排好了。”


    花水傲聞言哈哈哈笑道:“王爺真性情,知道水傲最愛什麽東西。”


    蕭廷彥迴過頭,看了眼蕭君肴,麵色不變,冷峻著一張臉,不顧還下著雨:“花坊主我們走吧!”


    “那三王爺,就此別過。”花水傲朝蕭君肴拜別。


    蕭君肴眉眼彎起,麵帶微笑。


    見他們坐著馬車離開後,蕭君肴負手而立的站在原地,眸色逐漸變得深邃起來,心裏想著花水傲問七王爺的那一句話:那你了解三王妃嗎?比如她的身世?


    因為這一句話,他斂起眉看著蕭廷彥他們坐著的馬車漸漸消失在街道之上,久久迴不了神。


    花水傲是故意說給他聽到的嗎?


    舒沄的身世?


    她的什麽身世?


    “爺,馬車準備好了?現在就動身嗎?”高泳趕著一輛馬車停在路邊,見他一個人站在門外,走了過去。


    蕭君肴聞言迴過神來:“走吧!”正欲邁步下台階要走,又停住了腳步,側頭看著高泳吩咐:“這次本王要出去一個月的時間,你就留下照顧好王妃,本王會盡快把事情處理趕迴來。若冀侯爺哪裏有消息,就帶辰光過去。”


    “是。”高泳明白的點頭。


    交代一切後,他也安心了,隻是忘了和她說一聲,他要離開。


    正要上馬車,他又抬頭朝王府裏頭看了一眼,不知在看什麽,最終還是上了馬車離開。


    高泳站在門前遠遠地凝著那一輛馬車緩緩行駛在人群中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十天過去了。


    舒沄的身子也恢複得很好,而非語卻因嘴上長新肉,總是叫痛,叫癢,但也過的愜意自在,沒人過來找碴,也沒什麽特別的事發生。


    夜也深了,非語睡到半夜怎麽都睡不著,覺得嘴痛得厲害,又很癢,想去管家哪裏拿一些藥膏。


    起床她就朝管家住處走去,走到花園盡頭處模糊聽到一些細碎的聲音,她好奇的停下腳步,小心翼翼走到一棵大樹下,遠遠隻見兩道模糊的身影站在圍牆角下,不知悄然的說著什麽。


    離的有些遠,聽的不是很清楚。


    她向前挪動了幾步湊近一看,才發現竟然是管家,而他對麵的人是坐在輪椅上的木蘇婉。


    他們深更半夜的在這裏做什麽?


    “你辦事幹淨利落一點,舒沄的頭發的事,派出去的追殺她們的殺手,上次沈三流的事就讓爺猜疑到我身上來了。我希望這次你做的幹淨一點,在王爺迴來之前,想辦法讓鳳香媛肚子裏的孩子滑掉,然後讓人所有人都以為是舒沄因嫉妒她才下此毒手害她們母女的。”木蘇婉坐在輪椅上,眼底閃爍著一抹兇狠的光芒。


    “是。”


    木蘇婉睨了管家一眼,拿出一瓶紅色玉瓶,“這是你這個月的解藥,你拿著吧!”


    “謝謝,夫人。”管家伸手接過藥瓶,趕緊將藥丸倒出服下。


    “先迴去吧!我自個兒想獨自的待會兒。”見管家服下,朝疲憊的揮了揮手。


    管家拿著藥服下後就轉身朝自己的住處走去。


    看到這裏,非語麵色煞白,驚恐的不敢吱聲,隻覺得太可怕了,也想趕快轉身離開,她要將一切告訴小姐。


    可剛轉身,不知是太急了,還是害怕,腳下不知踩到了什麽,發出了什麽聲音。


    驟然,身後一陣風拂來。


    “誰”


    一聲厲吼,下一瞬非語後背就被挨了一掌,五髒六腑都像是震碎了一樣,她身子被震飛出去,一口血吐出,整個人狠狠甩撞在圍牆上再掉下來摔在地麵上。


    她喘著沉重的唿吸蠕動著身子抬起頭時,臉色驟變,瞳孔微睜,隻見木蘇婉不知何時已經一步一步朝自己走過來。


    非語瞠目結舌,不可置信的瞪著她,在漆黑的夜都可以看清她臉上那一抹殺氣,讓人心驚膽寒。


    她不是殘廢嗎?


    她不是走不了路嗎?


    為何她現在能走路了?難道是自己眼花了。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聽到的一切。


    “啊”突然,木蘇婉身影一閃,尖銳的手指如利爪一般淩厲地從非語的胸前穿插而過,直接穿透她的身體,她嘴中溢出鮮紅的血,如瀑布一樣:“木木.夫人”


    非語痛的瞳孔微睜,麵部扭曲,慘白。


    她再笨,在此時,也明白了。


    原來小姐成婚前夜的頭發莫名沒了,上次她被沈三流**的事,是她一手安排的,還有離開王府那些殺手,害小姐腹中的孩子,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暗中謀劃的。


    她的腿根本沒事,是她裝的


    她好可怕………


    咳……


    胸前那空洞,碎裂的痛,蔓延著全身,非語咳嗽就會咳出很多血。


    看著非語驚慌失措,痛苦的眼睛,木蘇婉眼神冰冷的睨著她,聲音陰狠,“別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聽到了不該聽的,看到了不該看的,你安心的帶著這些秘密去地獄吧!要不了多久,你家小姐就會下來陪你。”說罷,還殘留在她胸口的手再次猛地深入,再次狠狠的抽出。


    鮮紅的血染紅了木蘇婉的手,她的衣,順著她的纖長的手指一滴滴掉在地麵上,滴答滴答的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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