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金禕馬上派人秘密召來夏侯懋,少時便來到。


    金禕慷慨陳詞,大義凜然的再次陳述了自己的計劃。


    夏侯懋聽罷,感憤流淚,怨氣衝天,誓殺國賊。


    金禕這才開始說正題:“正月十五日夜間,城中要大張燈火慶賞元宵。耿少府、韋司直,你們各領家僮殺到王必營前。隻看營中火起後分兩路殺入,殺了王必後都跟隨我攻入城中,百官麵諭討賊。夏侯將軍率族兵在城外殺入,放火為號,都要大聲喊叫,讓百姓起來誅殺國賊,截住了城中援軍。拿住韓賊之後,立即告知吳帝。明日二更舉事,還望諸位切記,莫要再如董承那般自取其禍。”


    四人都對天發誓,歃血為盟,各自迴家整頓軍馬器械,按照規定日期實施。


    且說耿紀、韋晃兩人都各有家僮三四百人,提前準備好器械。夏侯懋也聚集三百多人,有人問起,隻推說圍獵,如此便全部安排好了。


    由金禕先去見過王必,說道:“大人,當今海宇稍安,陛下威震天下。眼看就要元宵佳節,可放燈火以展示太平景象。”


    王必深以為然,立即啟奏韓煒燈會之事,韓煒毫無懷疑,他王必畢竟是大司農,這種與民同慶之事自然是他分內之事。


    便下旨讓王必安排告諭城中居民,全都張燈結彩慶賞佳節。


    這天,正值十五月夜,天色晴霽,星月交輝,六街三市都放花燈。真是個金吾不禁,玉漏無催!


    韓煒與眾妃在五鳳樓上設宴與民同樂,亦賞下禦酒讓王必和羽林營諸將在營中飲宴,可謂皆大歡喜。


    二更以後,王必忽然聽到營中有呐喊之聲,自有人前來報告說營後火起。


    王必慌忙出帳察看,隻見火光大起,又聽到喊殺聲連天,知道是營中有變,王必急忙上馬出南門,正遇到耿紀,被一箭射中肩膊,王必幾乎落馬,就朝西門退走,背後有軍士追趕。


    王必慌忙棄馬步行,轉入小巷潛伏而走。穿街過巷之後,看看周圍,此處恰好離著金府不遠。遂快步去到金禕門口,慌忙叩門。


    所謂無巧不成書,原來金禕一麵派人到軍營中放火,一麵親領家僮隨後助戰,隻留下女眷在家。


    這時家中聽到王必叩門之聲,以為是金禕迴來。金禕之妻從隔門中便問:“夫君可是殺了王必那廝了嗎?”


    王必聽後大驚,這才知道是金禕是同謀,可此處離五鳳樓甚遠,唯有去找韓涼,就轉身直奔太子府,報告說金禕、耿紀等謀反。


    韓涼聞言,命人與王必治傷,又急忙披掛上馬,領千餘人在城中拒敵。韓治、韓灃聞訊,亦各領親衛加入其中,共同抗賊。


    城中四下火起,燒著了五鳳樓,闇月司王異與墨麒麟眾已然前來救駕,韓煒吩咐闇月司護住眾妃,自己持劍就要前往。


    銳金麒麟急忙勸阻:“陛下九五之尊,萬金之軀,莫要輕舉妄動,還是與諸位娘娘盡快起駕迴宮,其餘諸事交與微臣即可!”


    韓煒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而此刻城中,喊打喊殺之聲不絕於耳:“殺盡韓賊,匡扶漢室!”


    城外典韋、許褚奉韓煒命令巡警洛陽,領著三萬軍兵就在離城五裏屯駐。這夜遙望見城中火起,典、許二將便領大軍前來,圍住了洛陽,另派一支兵馬入城接應太子韓涼三兄弟,一直混戰到天明。


    耿紀、韋晃等孤立無援,越戰兵越少,戰損消耗巨大。又有人報告金禕、夏侯懋皆死於亂軍之中。


    耿紀、韋晃奪路殺出城門,正遇典韋、許褚大軍圍住,被活捉了去,手下百餘人盡數被殺。


    典韋、許褚進入洛陽城救滅餘火,全部捉拿這四人老小宗族,派人飛報韓煒處。


    韓煒此刻已然不會再談什麽仁德,對於這些反賊,他絕不姑息!


    遂傳令將耿紀、韋晃、金禕三家宗族老小,全部斬殺於市,而具闇月司查實,此次在朝大小百餘官吏皆有牽連。韓煒聽後大怒,將謀反牽扯者全部押解大理寺聽候發落。


    典韋、許褚親自押著耿紀、韋晃兩人來到市曹,耿紀厲聲大罵道:“韓賊!我生時不能殺你,死後縱為厲鬼,亦不會放過你!”


    典韋目露兇光,厲聲嗬斥:“反賊安敢大放厥詞?”一拳打在其胸口,耿紀噴出一口鮮血,大罵不絕而死。


    韋晃見狀,用頭猛烈撞地說道:“韓賊可恨……可恨呐!”遂咬牙切齒,活活磕死了自己。


    耿紀、韋晃、金禕三人伏誅之後的第三天,洛陽再次恢複往日平靜。


    大理寺的幾百位也要好生處置一番了,韓煒令典韋、許褚將這些人押在洛陽大校場之上。


    在校場設旗幟,的左邊設立紅旗、在右邊設立白旗,而後下令說道:“耿紀、韋晃等人造反,放火焚燒京師,爾等中也有出來救火者,亦有閉門不出者。如前去救火者,便站到紅旗處,不曾救火者,就站到白旗處。”


    眾官暗自尋思救火的必定無罪,於是大多站到紅旗下麵,隻有三分之一的人來到白旗處。


    韓煒看了看情況,笑著開口道:“眾卿,可都決定了嗎?莫說朕沒有你們機會呐!”


    眾官無一人再行改變。


    韓煒收起笑意,指著紅旗處救火者大喝一聲:“拿下!”


    龍驤衛立即動手拿下站在紅旗處之人。


    眾官皆言:“陛下,臣等救火,何罪之有啊?還望陛下明鑒呀!”


    韓煒冷笑著言道:“哼哼,別以為朕不知道,爾等本意便是助賊!怎奈見三賊大勢已去,便臨時起意才去救火。”


    紅旗之下眾人,見被韓煒看破,有的破口大罵,有的則欲哭無淚。


    韓煒即刻下令將紅旗下官員就地斬殺,以儆效尤。而站立在白旗下麵的全都賞賜,仍然讓他們官複原職。


    當然,到底救火與否,已然無關緊要。紅旗下就沒有無辜之人嗎?自然是有的。同樣,那白旗之下亦有參與謀反之人。


    總之,紅旗下死的不是反賊,就是懦弱無能之輩。白旗下縱然有心存叛逆之人,經過殺雞儆猴也會老老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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