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蓋見徐盛退去,便高聲喊道:“魯子敬休慌,黃蓋來也!”


    魯肅這才從船艙裏出來,遠遠看到了黃蓋,迴應道:“老將軍,魯肅在此!”


    二船相交,魯肅感激萬分,恭敬施禮:“肅,多謝老將軍救命之恩!”


    “子敬不必多禮,這濡須塢可是丟了!?”黃蓋想確認一下。


    魯肅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說了詳細經過。


    黃蓋重重的點了點頭,開口道:“既然如此,事關重大,子敬不必與老夫迴巢縣了,還是速速返迴吳郡稟告吳侯!老夫自會安排戰船隨行保護。”


    “老將軍言之有理,後會有期!事不宜遲,肅這就返迴吳郡,麵見吳侯。”魯肅與黃蓋話別,順著江水而去。


    “先生保重!”黃蓋拱手施禮道。


    與此同時,韓煒也收到了濡須口大捷的消息,老懷大慰。拿下濡須口,就意味著揚州從此以後將不再受江東威脅。江淮水師占據洪澤水寨,如今濡須口也納入囊中,廣陵水師便可以與其唿應,江淮流域一條戰線自此串聯,可謂永除後患。現在也唯一擔心的便是三江口郭嘉與周瑜的對峙了,周瑜新下鄱陽湖,內中新招募的水師多有江東子弟,現如今恐怕已然被周瑜收編。


    當然,郭嘉豈能沒有應對之策?!他早已奉了韓煒之命,秘密在洞庭湖再興一處水師大寨,操練水軍。


    洞庭湖的主力軍,便是五溪蠻。出使蠻族的使者,便是馬良、馬謖二人。


    雄溪、樠溪、辰溪、酉溪、武溪這五條大溪的流經之地,是五溪蠻族的首領沙摩柯的領地。五溪蠻東臨兩湖,西通巴蜀,北連關中,是異族最為重要的聚居地之一。當年,漢光武帝劉秀為了將其並入大漢版圖發動了為時三年的戰爭,六十二歲的伏波將軍馬援大戰五溪蠻,還留下了“馬革裹屍還”的傳世名言。


    郭嘉深知韓煒對番邦外族的政策,對五溪蠻竭力拉攏而非討伐。在掌握荊州之變後,郭嘉便開始對沙摩柯的安撫,最後在馬良、馬謖的勸誘下,沙摩柯以舉族之力襄助。


    五溪蠻自稱化外蠻民、不尊王法,然而戰力驚人。但沙摩柯卻一直向往漢人的文化,好奢華,喜爵祿。他認為自己應該為五溪蠻王,成為大漢的附屬,而不是被漢人唾棄。他深知韓煒“以夷治夷”得到政策,但苦無投靠的途徑。


    直到馬良、馬謖兄弟二人的到來。


    “精夫,今天巡邏時抓到了漢家子!”沙摩柯的親衛稟報道。“精夫”是蠻族土語,是對首領的尊稱。


    沙摩柯一腳將其踹翻,怒斥道:“什麽精夫、精夫的,要叫大王!知道嗎?”


    “是,大王。那漢家子……”


    “快快帶來見本王!”沙摩柯將手中的骨質酒杯一仰,喝幹了烈酒。


    馬良、馬謖遂即被帶到了沙摩柯的王座之前。


    沙摩柯生得麵如噀(xun)血,碧眼突出,頭發蓬亂,身材魁梧,胸前獸牙獸骨串成的項鏈格外引人注意。他身披斑斕虎皮做成的外衣,腳上是虎皮製成的簡易靴子。


    “你們是漢朝的官員?!”沙摩柯可認識大漢的官吏的裝束,他縱橫巴蜀劫掠之時,可沒少殺太守。


    “在下乃荊州從事馬良,此乃我弟,大漢司空府長史馬謖!”馬良白眉舒展,他知道沙摩柯慫了。


    沙摩柯哈哈大笑,鼓掌擊節:“哎呀呀,誤會,都是誤會啊!快,快快給兩位大人鬆綁。”


    “大王,既然如此,在下也不遮遮掩掩了,敢問大王,可願歸附大漢朝廷?”馬謖乘勝追擊,直搗黃龍的問道。


    沙摩柯樂的合不攏嘴,即刻說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哈哈哈哈。”


    馬良、馬謖相視一笑,不想竟然如此輕鬆。


    可就在此時,一聲嗬斥傳來:“精夫,你這麽做,是要遭天譴的!”


    沙摩柯聞聲望去,急忙下令王座迎接:“大長老,您怎麽來了?這麽大年紀了,還是好好歇著吧!”


    從沙摩柯的表情、語氣之中可以感覺出他是多麽的厭煩麵前這個老家夥。


    五溪蠻有五姓:巴氏、樊氏、覃氏、相氏、鄭氏。這些人都是族中的長老,也就是巫。當年馬援奉命征討五溪蠻,這五溪五部幾乎滅族。故而,如今的大長老才反對五溪蠻歸附漢朝。


    注解(選看):東漢時期馬援將軍進攻五溪蠻地


    這次戰爭,迫使東漢朝廷作出了遷郡廢縣的重大決定。據《漵浦縣誌》載:“後漢建武六年(公元30年),廢縣(即義陵縣),縣界與夷接,為所攻破,至是移武陵郡東出治索縣(今漢壽),遂廢地,屬辰陽。”


    這裏所指的“夷”就是“五溪蠻夷。”也因為這次戰爭,才把武陵郡治搬遷到洞庭湖畔的漢壽,同時還廢了郡治所在地的義陵縣,把義陵縣地劃歸辰陽(今辰溪縣)管轄。


    這在東漢初期應該是一件重大的曆史事件,從而標誌建於漢高祖五年(前202年)的武陵郡治與義陵縣在漵浦徹底消失。


    由於這時期的義陵(漵浦)被五溪蠻夷所占領,朝庭在多次遣大軍鎮壓無功而返的情況下,漢光武帝才下令伏波將軍馬援率中郎將馬成、耿舒、劉匡、孫永等率四萬大軍征五溪蠻。為了這次進攻的路線,馬援與所屬部將有所爭議。


    《馬援傳》載:“初,軍次下雋(今湖北通城西),有兩道可入,從壺頭(在今沅陵縣境內)則路近而水險;從“充”(今桑植)則塗夷而運遠。


    “當時耿舒主張從“充”道,而馬援主張從“壺頭”。


    按耿舒的主張,應該是沿澧水而上,首先攻打五溪蠻首領相單程的老巢“充”縣;馬援則主張逆沅水而上,首先在沅陵、辰溪一帶,打掉五溪蠻的主力,然後直搗漵浦,收複被五溪蠻所占領的武陵郡治義陵縣城。


    從這裏不難看出,這時的五溪蠻夷主力基本都集中在漵浦一帶。


    故唐人李賢,李延壽注五溪蠻時說,當時的五溪蠻多在辰州界。


    由於這次戰爭,不僅遷走了武陵郡治廢了義陵縣,同時也改變了漵浦人過端午節的習俗(以初五為小端午,十五為大端午)。


    從此以後,直到唐武德五年(公元622年)重新把東漢劃歸原辰陽縣的義陵縣舊地,複製戰國漵浦之名,重設漵浦縣。


    從東漢初到唐武德五年,在這長達五、六百年的時間內,各代王朝都不在漵浦境內設縣,這必然於漵浦境內,仍有強盛的五溪蠻夷有著密切的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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