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韓涼與蔡瑁的紛爭暫告一段落,結局自然是以韓涼勝出了。蔡瑁事後得知碼頭還有甘寧、陳生兩家江賊埋伏,頓覺後怕不已。


    要知道,萬一跟韓涼動手,那甘寧等人必定偷襲碼頭。襄陽水寨精銳盡數前往江夏,就憑這少數水軍,豈能擋住乘風破浪的錦帆賊?


    蔡瑁不得不重視韓涼,而若想在荊州與韓涼抗衡,唯有獲得韓煒的器重。可什麽才能獲取韓煒的青睞呢?


    蔡瑁想到了女人,可他聽說了糜家兄弟獻妹之後並沒獲得徐州牧的大位,據說其妹還有“沉香糜三娘”之稱。反觀自己,隻有一個寡婦妹妹,還帶個孩子。雖說也是花容月貌,但跟韓煒諸妻妾相比之下卻相形見絀。


    如此,進獻美人顯然是行不通的。好的一點是有的盧馬作為鋪墊,可蔡瑁覺得力度太輕,無法動其心,還需下猛料。


    蔡瑁自言自語道:“有了寶馬,那兵刃是不是也要有呢?唉,武成公乃兵祖門下弟子,豈會缺少兵刃?唉,糊塗,糊塗啊!若輕舉妄動,反倒令其不喜呐!”


    蔡瑁可謂百思不得其解,用心良苦,可毫無所獲。便出了府門,到處閑逛。當他看到碼頭景象之時,突然有了良策。


    “哎呀!此物定然能討得武成公歡心。”蔡瑁興高采烈,匆匆而走。


    蔡瑁要送給韓煒的,正是一艘樓船,這艘樓船是當年劉表年富力強之時打造的主戰艦,其目的是為了征討江東以彰顯威儀。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劉表安於現狀,裹足不前,雄心壯誌逐漸消散。這船便永遠擱置在了襄陽船塢,隨著他的大誌一同被遺忘。


    此船乃數名古越造船巧匠聯袂所鑄,可謂巧奪天工。參照的便是漢武帝時“豫章大船”的圖紙,規格也是最高規製,名曰:十層赤樓帛斕船。這是當年大成帝公孫述所創,一直被沿用下來。


    越人擅長航海。更有越人“水行而山處”,為習水民族之說。


    古越族人民素以善製舟楫,巧於馭舟,尚銅鼓,精於劍,熟水性,善使舟及水戰,首創水師,富於航海經驗而著稱於世。


    先秦時期的百越人很尚武,越人除了善製劍之外還善水戰,樓船這種大型戰船就是越人發明並最先使用的。樓船的甲板建築特別巨大,船高首寬,外觀似樓,所以被稱作“樓船”。


    劉表這艘船,名曰:平江。寓意明顯,就是針對江東之意。


    蔡瑁趕到船塢,立刻命人打掃平江。看著平江大船,蔡瑁不由得想起韓煒見到此船時的心情。


    想當年,漢武帝昆明池中後作豫章大船,可載萬人,上起宮室,曾多次出海迅遊。


    如今這平江大船自然是比豫章大船要強上數倍。規格上,經過能工巧匠改良;細節上,也是更加的精益求精,力求盡善盡美。加之百越的造船術,平江已經不是一個遊覽觀光的遊船,而是一個戰略主艦。也可說,兩者兼具;既奢華瑰麗,又可乘風破浪,縱橫江海。


    蔡瑁急召隨船的管事,此人也正是當年的百越工匠的首領。因獲劉表賞識,拜為典船都尉,帶來諸工匠皆隨船而侍。


    “末將……姒海,拜見……拜見大……大都督!”典船都尉名為姒海,據說是越王勾踐之後裔。


    如今已經年過七旬,眼看也沒幾天活了,如今在手下的攙扶下步履蹣跚而來,話都說不清楚。


    “哎呀呀,老都尉快快免禮,折煞瑁啦!”不得不佩服蔡瑁八麵玲瓏,這是用上了老人家的時候,若是平時一定是官威滔天,端著架子。現在嘛,自然要好言好語。


    姒海也是喘著氣,示意身旁的青年男子,讓他與蔡瑁搭話。


    “大都督,末將乃平江大船的樓船官,一直負責平江的修繕維護。”青年男子出列說道。


    蔡瑁斜了一眼這青年,有些不屑的言道:“哦?那也算是一時青年俊傑了,這平江大船如今可能起航?”


    姒海見蔡瑁有些看不起青年,便勉強打起精神,吃力的說道:“大都督呀,他啊……可是末將最好的弟子……這建船修舟之術,他足以接任典船都尉一職……還望大都督能提拔小徒……呃……唿……唿……”


    蔡瑁見狀急忙說道:“快,都別愣著,速速扶老校尉下去歇息。”


    見姒海被攙扶了下去,蔡瑁這才問這青年男子道:“姓甚名誰,何處人氏?”


    “末將鍾離緒,會稽山陰人氏,當年應募於平江大船的修造,故而被師尊看重。”鍾離緒恭敬說道。


    蔡瑁點點頭,接著說道:“如此說來,你也算是繼承了老都尉的精湛技巧了?!”


    “末將不敢妄言,但也算得上盡數掌握了,若大都督可以提供人力物力,末將可以再修造一艘平江大船。”鍾離緒信心十足的說道。


    蔡瑁頓時刮目相看,笑道:“哈哈,既然敢口出狂言,那必定是卻有真才實學。本都督也不瞞你,此番劉荊州故去,二公子接掌大位,已經決定投誠朝廷。這平江大船正是要獻給當朝武成公的!所以,務必要重新修繕,絕對不可掉以輕心。”


    鍾離緒聽聞,立刻覺得自己剛才有些信口開河了。他本意是蔡瑁要私吞平江大船,隨意修繕一番定然能瞞過蔡瑁。可麵對武成公韓煒這樣見多識廣之人,鍾離緒還是覺得力不從心。


    但話已經說出來了,覆水難收。鍾離緒硬著頭皮插手應命道:“請大都督放心,末將定然不會辜負都督所托。”


    “好,有什麽需要盡管講來!三日之內,務必修繕完工,能做到否?!”蔡瑁這才下達了死命令。


    “三日?!這……”鍾離緒眉頭緊鎖,麵露難色。


    “多至五日,不能在寬限啦!若此事做好了,那可是你小子飛黃騰達的時節。反之,若辦砸了,本都督絕不容情!事不宜遲,速速開始趕工吧!”蔡瑁大袖一甩,快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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