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陽光透過龍驤殿的窗欞照進殿內,一縷陽光直射韓煒麵頰。韓煒用手托著腮幫子,睡了一夜。


    看了看身上披著的白狐裘,又發現身旁赫然站著任秀兒,關心的說道:“秀兒幾時來的?徹夜未眠嗎?”


    任秀兒微笑說道:“多謝涼公掛懷,妾起的早,見涼公未歸寢宮,打聽之下方知在此。”


    韓煒點點頭,昏昏沉沉的一晃腦袋,清醒過來。一抬頭,隻覺得刺眼奪目,又活動活動,一伸懶腰。


    “哦!這倆小子還跪著呢。”韓煒匆忙起身開門。


    任秀兒俏眉一凝,緊隨其後。


    一開門,韓涼、韓治依舊是筆直的跪著,臉色發紫,嘴唇上下顫動,眉毛都打霜了。可目光卻很堅定,看到韓煒開門,二人眼神稍微有些緩和。


    兄弟二人齊聲道:“兒等,見過父親,給父親請安。”


    韓煒剛想攙扶二子,又一咳嗽,端起了架子,肅聲道:“逆子,可知錯否?”


    兄弟二人齊道:“兒等知錯,父母在,不遠遊。”


    任秀兒看不下去了,說道:“哎呀,父子之間,這是作甚。涼公,孩子們都跪了一夜了,你還要如何?快快起來,凍壞了吧!”


    韓煒就知道任秀兒會如此,也就不再多說,隻是在一旁看著。


    “見過秀娘。”兄弟二人再施禮。


    畢竟是任秀兒抱著長大的倆孩子,她心疼二子的勁頭兒,也不比韓煒夫婦差多少。


    “起來了,快起。”說著,任秀兒把韓涼兄弟扶了起來。


    韓煒見狀,趁勢說道:“哼,若不是你們的秀娘,孤讓你們跪死!”


    “涼公,適可而止就好了,您這是幹嘛呢?”任秀兒嗔怒說道。


    韓煒大袖一甩,背過身去,不再言語。


    任秀兒蕙質蘭心,很了解韓煒,她明白韓煒這意思是不在追究了,便說道:“走,去膳房,秀娘給你們做幾道可口的菜肴。”


    韓治看了看韓煒的背影,說道:“可父親他……”


    不等他說完,韓涼拉了拉他的衣襟,搖了搖頭。


    兄弟二人這才跟任秀兒走了。


    韓煒見三人有說有笑的離去,這才心安理得,看了看時辰,準備上朝。


    天子劉協正襟危坐,看著奏表愁眉不展,詢問道:“武成公可否臨朝?”


    尚書令荀彧啟奏道:“方才小黃門問過了,武成公尚未出府。陛下,臣以為廷議可以開始,就不必等候武成公了。”


    劉協沉吟片刻,這才說道:“朕以為……還是再等等吧!”


    此時,一人出班奏道:“臣以為不妥。廷議關係社稷,及天下蒼生之疾苦,然則,武成公卻顧若惘聞,屢次遲來。既然武成公如此,陛下又何故等候?”


    說話者,乃諫議大夫王朗,字景興。本為會稽太守,孫策攻會稽時將其戰敗,後返迴長安賦閑。


    因王朗是楊賜弟子,加之長安大肆清洗,正是用人之際。受到太尉楊彪、司空袁滂舉薦,拜為諫議大夫。


    王朗此言一出,朝堂之上文武臉色突變,都盯著他。特別是楊彪,朝他微微搖頭。


    唯有荀彧投以讚許的目光,再次出班奏道:“諫議大夫所言極是,臣附議。”


    接著,尚書台的官員,紛紛附議,表示支持荀彧。


    車騎將軍呂布聞言,出班奏道:“臣以為不可,廷議茲事體大,豈能不等武成公臨朝?”


    接著魏續、侯成等呂布心腹戰將紛紛附議。


    北軍五校以荀棐為首也是出列站班,支持呂布。


    韓煒將呂布調迴長安,並州都督由高順接任,為的就是要震懾群臣。


    溫侯呂布之威,威震天下。朝中豈敢有人造次?


    文武群臣見呂布表態,誰還敢強行出頭。太尉楊彪率先附議:“老臣以為,車騎將軍所言甚是。”


    王朗見狀,依舊直言不諱:“陛下,臣依舊堅持不必等候武成公。不但今日不等,往後皆不必等!”


    瞬間,朝堂上炸開了鍋,文武相爭,各抒己見。


    此時門外傳來通報:“武成公到!”


    韓煒龍行虎步,劍履入朝,也不管亂糟糟的朝堂,徑直朝天子微微躬身,拱手施禮:“臣,參見陛下。”


    聲音不大,但滿朝文武都聽到了,即刻停止爭論,恭敬迴歸原位。


    劉協見韓煒來了,這才長舒一口氣,把懸著的心放下,說道:“武成公可來了,來啊,賜坐。”


    自有小黃門過來,韓煒一擺手,說到:“多謝陛下,臣萬萬不敢。”


    接著不理會劉協,淡淡說道:“廷議開始。”


    小黃門一拱手,扯著尖嗓:“廷議開始!”


    劉協早已習慣,見怪不怪了,心不在焉的聽著。


    “啟稟陛下,陳王劉寵與揚州牧袁術開戰,恪守多日,昨夜不幸遇刺身亡!”


    劉協聽後,猶如晴天霹靂一般,他自己最有實力的外援死了!


    不由得潸然淚下,言道:“皇叔罹難,朕肝腸寸斷,痛不欲生,無心料理。武成公,此事便由愛卿權衡吧!”


    韓煒點點頭,遂言道:“孔少府,陳王殿下可諡何名?”


    孔融出列說道:“陳王殿下寵,在國遭憂,使民悲傷。可諡湣字,以彰其平生。”


    韓煒點點頭說道:“諡,劉寵為湣王,葬於北邙,宗室子弟盡數為其治喪,以安湣王在天英靈。”


    接著又對劉協說道:“陛下可挑選宗親為其斬喪守孝,以表皇恩浩蕩。”


    劉協擦擦眼淚,說道:“請愛卿放心,朕也會在宮中為皇叔吊孝。”


    韓煒又問道:“征南將軍龐德與軍師中郎將荀攸可曾對陳留進兵?”


    荀彧說道:“袁術占據陳留諸縣,因糧草不濟,被征南將軍擊潰,已然退去。”


    “西涼一線可曾動兵?”韓煒接著問道。


    “北地太守張秀奏報:以征西將軍馬岱、涼州別駕成公英、護羌中郎將袁渙三路人馬已然駐兵北地。”


    “冀州大軍動向如何?”


    “河東太守衛覦奏報:河間太守張郃、冀州副都督顏良已然出離壺關,屯兵河東。”


    韓煒聽後,下令道:“各路人馬齊備,傳令馬超、典韋、麴義三部人馬率先進攻,其餘各路兵馬各司其職,扼守要道,務必將劉備剿滅,不得有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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