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郭嘉的話,眾人連連稱道。


    韓煒接著說道:“並州匈奴複起,全賴欒提於夫羅,此人不死,匈奴難滅。奉孝可有計除之?”


    郭嘉一笑,說道:“殺倒是不必,菲薇將軍隻要願意詐降,手到擒來。可讓依爾倫將軍去勸說,事半功倍。擒下於扶羅,讓他頤養天年,剩下的匈奴殘部收編即可。若反抗,再殺之不遲。”


    郭嘉話音剛落,郭奕從門外進來,稟報道:“涼公,楊主簿呈上軍報。”


    韓煒拿過一看,露出笑容,說道:“哈哈,天助孤也。陳王劉寵與袁術開戰了!”


    說完,將軍報傳閱郭嘉三人。


    荀攸看完之後說道:“揚州富饒,袁術竟向劉寵借兵借糧,純屬借口。無非是找個出兵的由頭取陳留,倘若得了陳留,再下豫州各郡易如反掌。”


    郭嘉想了想,說道:“借糧為虛,借兵為實。陳王殿下之所以能雄踞陳留,靠的便是那截天弩。公仁,你素知軍情消息,且說說吧。”


    董昭接著補充道:“正是如此,他麾下五千弩兵,號稱‘截天衛’,三千輕弩,皆是雙手使弩,百發百中無虛弦。兩千重弩,勢大力沉,能貫穿重甲鐵騎,一個個都是力大無窮的壯士。”


    荀攸看了看韓煒,又看看董昭跟郭嘉,表示震驚。郭嘉笑了笑,示意董昭繼續說。


    董昭接著言道:“那截天巨弩更是驚世駭俗,堪稱守城利器!在城頭之上瞄準城下的敵軍主將,一發弩箭離弦,定然是連人帶馬釘在原地。說是弩箭,倒不如說是鋒利的長矛更貼切。”


    韓煒聽後,恍然大悟:“如此說,袁術要借的兵,便是截天衛了?怪不得劉寵拒絕。若攻下陳留,那進取豫州便大事可成。看來,袁術與劉寵開戰,實則是為豫州而來。”


    郭嘉點點頭,說道:“然也。不過劉寵若固守陳留,那袁術也奈何不得。涼公可派龐德將軍兵駐潁川,靜觀其變,不管袁術與劉寵哪方勝,都乘勢取了陳留。”


    荀攸頻頻稱道:“好一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奉孝此舉,妙哉。”


    韓煒點點頭,又說道:“公達,你可為軍師,畢竟豫州全境地理,你了然於胸,此行可保萬全。事不宜遲,你且去軍中傳令,今日便出發。”


    “攸,領命。”荀攸插手告退。


    韓煒三人又商議多時,這才與郭嘉告辭。


    放下郭嘉靜養不提,但說韓煒心係捉拿司馬懿一事。


    麒麟閣秘密據點設在長安一家商賈的宅邸之內,內中從上到下都是麒麟眾。


    是夜,韓煒親自而來,銳金麒麟傷重,經吳普醫治傷口暫時沒有大礙,可要下床,並不容易。不等個把月,恐怕是不行。


    畢竟,那可是關羽的一刀。


    管家開了府門,見是韓煒,沒有多問,警惕的觀察了周遭沒有人跟蹤,便將府門緊閉。


    韓煒在管家的引領下,來在銳金麒麟的臥房。


    “阿金,傷勢如何了?”韓煒關切的問。


    銳金麒麟依然是麵無血色,顯然是失血過多所致。強打精神,說道:“師叔,您怎地到此?”


    “特地來看看你,放心不下呀!”韓煒說這話,有些昧心。


    銳金麒麟也是聰明人,欣慰的笑了笑:“謝師叔掛懷!”


    韓煒舉目觀瞧,問道:“哦,火土兄弟呢?”


    “師叔且看。”銳金麒麟從枕邊拿出消息竹筒。


    韓煒接過之後,銳金麒麟接著說道:“師叔,火土昨日歸來,今晨又複迴溫縣了。”


    韓煒聽著這話,同時也看完了消息,歎息道:“塚虎司馬懿,果然有點兒意思。沒想到還是晚了,司馬溫縣故居,空無一人,想必早就料到有此一劫啊!”


    “嗯,所以他二人才折返溫縣,繼續查找司馬一家。”銳金麒麟補充道。


    韓煒婆娑著竹筒,言道:“傳訊,讓他們迴來吧。短時間內,恐怕難獲其蹤影。”


    “可……”銳金麒麟失敗了一次,很不甘心。


    韓煒笑了笑,說道:“好生養傷。等痊愈了,再來見孤。”


    說完,韓煒揚長而去。


    他沒有去別處,徑直去了大理寺昭獄,見司馬防。


    鍾繇聞訊,匆匆而來,意欲陪著韓煒。見麵就施禮:“見過涼公。”


    韓煒笑嗬嗬的扶住了鍾繇,說道:“叔父,折煞孤了,不必施禮。”


    “涼公如今位極人臣,乃王公之貴。禮法自然不可廢。”鍾繇很沉穩。


    “好,既然叔父如此說。那也受小侄一拜。”韓煒拱手施禮,準備躬身。


    鍾繇急忙挽住韓煒臂膀,說道:“使不得,涼公請起。”


    韓煒也不跟鍾繇再客道了,言道:“叔父,孤要見一見司馬防。”


    鍾繇思索片刻,問道:“難道是他知道些什麽?”


    韓煒表情輕鬆,沒有絲毫的殺意,說道:“也並不是什麽大事,隻因他溫縣故居內的親眷無影無蹤,孤想來問問。更何況,他的長子司馬朗頗有名士之風,孤想征辟之。”


    鍾繇跟司馬防交好,自然替其開心,遂說道:“善,若司馬防父子願意投在涼公麾下,性命自然無憂了。他日還可有一番大作為。”


    鍾繇想替司馬防求情久矣,不想韓煒複起愛才之心,倒是省去不少麻煩。之所以半夜匆匆趕來,就是擔心司馬父子的安危。


    韓煒也知道他們兩家私交甚密,關係匪淺,自是說道:“嗯,叔父此言正是。”


    大獄之中,甚是陰暗潮濕,氣味也頗為難聞。牢門前架子上支著火盆,火苗燒的很旺,可在司馬防父子眼中,感受不到絲毫溫暖,相反在他們眼中,倒像是幽冥鬼火時刻都在燃燒著他們的生命。


    隨著鍾繇一聲“開門”,接著“吱呀……嘩棱棱”牢門開了,鎖鏈落下。


    司馬防就知道是鍾繇前來探望,因為他在長安也沒什麽知己好友了。鍾繇經常這個時辰過來探望,與自己飲酒聊天。


    “建公(司馬防表字),建公可好?”


    鍾繇的聲音傳入耳畔,讓司馬防心中浮現一絲安寧。


    司馬防披枷帶鎖,抬頭借著火光觀瞧:“元常來了?”


    “不光是我,武成公也來了。”鍾繇臉上稍顯喜色,說道。


    司馬防透過鍾繇跟兩名獄卒身後,看到了韓煒,火光映襯在韓煒臉上,顯得格外陰森。


    司馬防心中大驚,暗道:吾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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