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煒來到長安書院救下韓涼,與眾小子相談甚歡。


    最後韓煒說道:“看你們一個個灰頭土臉的,都去洗洗吧。”


    眾小皆散,韓治也為韓涼解了繩索,兄弟二人亦欲轉身而走,卻被韓煒叫住。


    “涼兒,今日此事,處理的尚好。”韓煒對韓涼說道。


    韓涼轉身,微微頷首。


    韓治性格開朗,徑直問道:“父親,兄長如何知道你會前來?”


    韓煒笑而不語,看向韓涼。


    韓涼這才說道:“書院之內自然有人通風報信,應該是傾慕父親者。可具體是何人所為,便不得而知了。若兒猜的不錯,定是太學的先生們。”


    果然不錯!正是一名太學生匆匆趕往涼公府,告知了大管事任昂。


    韓煒點點頭,又問道:“嗯,孺子可教。不過,今日如此作為,不免有些懦弱,你不怕你的這些弟兄們恥笑嗎?圓德(典滿表字)剛才可說了,說你怕了,不敢動手。”


    韓涼搖搖頭,正色說道:“倒不是兒懦弱。那吳子蘭手段泛泛,並非高手。兒不才,十個迴合之內可將其拿下……”


    韓治一聽,即刻打斷說道:“我說呢,以兄長的本事,怎麽能怕了那個直娘賊!”


    韓煒一聽,有些不悅,抬手朝著韓治後腦勺就是一巴掌,嗬斥道:“嘿?臭小子,這汙言穢語哪裏學來的?竟然在為父麵前也敢出口?是不是跟典滿那小子學的?”


    韓治撓撓頭,笑道:“父親英明,慧眼如炬,洞若觀火,明察秋毫!”


    韓煒被兒子這麽一捧,憋不住笑了出來,旋即又訓斥道:“混小子,油嘴滑舌!你說說,你母親也是貴霜女王,身份尊崇,怎麽生了你這個小混蛋。”


    “哎?父親此話不對,我是小混蛋,那父親豈不是……唔……”大混蛋沒說口,就被韓涼捂住了嘴。


    韓煒雙眼圓瞪,盯著韓治,用手點指:“逆子,你說什麽?”


    韓涼尷尬的朝韓煒笑了笑,說道:“父親勿怪,治兒年幼口無遮攔的。勿怪,勿怪。”


    而後,韓涼把韓治拉到一旁,教育了一番。


    韓煒看著倆兒子兄友弟恭,也就放心了。


    這韓治從小在府裏就無法無天,今天騎著蒼猊追著家丁亂竄,明天又拿弓箭射金雕,上房揭瓦,下地挖坑;可謂府中一害。


    不怕父親韓煒,更不怕母親雲貴霜。唯獨對兄長韓涼馬首是瞻,韓涼叫他往東,他絕不往西。


    而韓涼呢,也對他很關心。每次韓治被罰跪,不許吃飯,韓涼都偷偷帶著任秀兒做的甜食來給他吃。


    所以,恩威並施之下,韓治隻服韓涼的管。


    兄弟二人來到韓煒切近,躬身施禮之後韓涼率先開口:“父親,兒已然教訓了二弟,請父親放心,二弟從今往後定然改掉陋習。”


    說完,輕輕碰了韓治一下。韓治急忙開口:“請父親放心,兒一定改之。”


    韓煒的臉依舊拉的老長,麵色不悅。不過心中卻高興了,旋即說道:“嗯,且去洗洗。孤去看看老大人,爾等下去吧!”


    兄弟二人齊聲道:“兒等告退。”


    韓煒這才來見蔡邕,剛進正堂,就看蔡琬正在給蔡邕捶背。


    蔡琬見韓煒來了,笑道:“姐夫來了?快坐。”


    韓煒微笑頷首,坐了下來。


    還沒等韓煒開口,蔡邕皺著眉頭對蔡琬說道:“明姬(蔡琬表字),別張口閉口就喚姐夫,如今不同以往。切記要稱涼公,否則傳揚出去,淪為笑柄,說我蔡家不懂禮數!”


    蔡琬不以為然,可愛的吐了吐舌頭:“略……都是一家人嘛!”


    蔡邕瞪了一眼蔡琬:“成何體統?哼!”又對韓煒說道:“孟炎,勿怪……”


    “咦?父親,您怎麽不尊稱涼公呢?”


    “老朽……老朽……哼,孟炎乃老朽愛婿,自然不用見外。”


    “哎?這還是我親姐夫呢!父親自身不正,何以正人?”


    “豈有此理?你要氣死老朽嗎?你……你”


    韓煒一臉苦笑的看著他們父女二人鬥嘴,很是無奈。不由得咳嗽一聲:“嗯哼……嗯哼。”


    蔡家父女這才意識到有些尷尬。


    蔡邕一抱拳,笑道:“哈,現眼,現眼。讓涼公見笑了。”


    韓煒起身施禮,說道:“嶽父何必拘禮呢?琬妹說的不錯,一家人嘛,大可不必如此。”


    蔡琬奉上香茗,笑到:“就是,還是姐夫通情達理,哈。”


    韓煒壓了壓茶盅,而後問道:“嶽父大人,這涼兒之事,因何而起?”


    蔡邕喝了口茶,撫須說道:“孟炎,涼兒一向穩重,今番魯莽傷人,也是迫不得已。琬兒,你親眼所見,還是你跟孟炎說說吧。”


    蔡琬將陰瑜輕薄荀采的經過,如此這般的告訴了韓煒。


    韓煒聽後,拍案而起,說道:“狗屁鮦陽侯!以為孤好欺辱不成?”


    蔡邕咂嘴說道:“孟炎休惱,如今這陰瑜已然受到了教訓,難不成還要取他性命?”


    韓煒眯著眼,冷哼一聲,說道:“哼,那又如何?當朝國丈伏完如何?伏均如何?別說他這一個什麽狗屁鮦陽侯了!”


    “可當年孟炎不是也並未殺了伏均?唉,如今都進了王公之位,怎地還如此莽撞?孟炎呐,你這性子著實要改改。”蔡邕勸韓煒道。


    韓煒聽後,才平複心情,冷靜下來,又說道:“嶽父,這董承、劉備一黨牽連甚廣,今日之事,恐怕也與他們脫不了幹係。”


    蔡琬美目眨了眨,開口道:“嗯,姐夫此言有理。正是董承之子董先找來的種輯、吳子蘭。而種、吳二人是二馬並行齊至書院門前,應該是早有勾結。”


    蔡邕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看來果然如此!孟炎,你要早做打算了。”


    韓煒點了點頭,思量著是不是要在朝中清洗一波了。


    正在這時,蔡邕之弟蔡穀進來說道:“兄長,射聲校尉荀棐帶兵圍了書院,討要陰瑜。如之奈何啊?”


    韓煒一拍腦門,歎了一口氣,說道:“唉,孤就知道沒這麽簡單。孤去看看吧!”


    這荀家書香門第,從荀氏八龍這一輩到香君荀彧,哪一個都是溫文爾雅,才高八鬥,學富五車。


    唯有這一個荀棐,棄筆從戎。


    自幼習武,騎得烈馬,開得硬弓,掌中一杆渾鐵金釘槊,如臂指使。精研兵書戰策,深諳練兵之道。年紀不大,便出任射聲校尉,在射聲營中深受將士愛戴。


    也是荀家唯一一個從軍之人。同樣,他也是荀采的親哥哥,極為溺愛荀采。


    城門校尉調兵,整日住在軍營之中的荀棐豈能不知?即刻派人打聽。


    正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不多時,消息傳來。荀棐桀驁不馴,聽聞妹子受辱,豈能善罷甘休?隨即暴跳如雷,即刻點兵出營,聲稱要砍了陰瑜的狗頭。


    難道荀棐如此衝動,就不計後果嗎?


    就憑著潁川荀家為後台,能有什麽後果?更何況,還有涼武成公親自出馬。


    這種陣勢,夠陰瑜死多少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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