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煒看著火冒三丈的馬超,自己也覺得頭大如鬥,他也不出言安慰馬超,而是直接問了馬岱:“岱弟,那劫走騄兒的歹人是何模樣?”


    “皆為羌人,不會錯的。”馬岱肯定的說道。


    韓煒聽罷,冷靜下來斟酌起來。肯定不是馬騰跟王國所為,難道是北宮伯玉的殘兵?不可能,北宮伯玉遁逃,他的部下自然不會留在金城郡。其他的諸羌部落也不敢在金城撒野呀?那會是什麽人呢?普通的馬賊或是山賊?


    就是韓煒疑惑之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犬吠,韓煒一抬頭,竟然是墨玉璃,看他毛色雜亂,嘴角還有布條,而且狗腿一瘸一拐,看這樣子,定然是當時跟劫走馬雲祿的匪人撕咬搏鬥了。


    墨玉璃看見韓煒,立刻來帶他身邊,咬住衣襟往外抻。韓煒頓時明白,立刻說道:“超弟,你我先跟墨玉璃走。岱弟,你去義從營通知子龍,讓他點起兵馬,在城外集合。”說話間,蒼猊也來到了韓煒身邊。


    少時,榆中城門前韓煒眾人便出發了,前麵跑著墨玉璃跟蒼猊,眾人騎著馬緊隨其後。此次來了五部義從,聲勢自然不小,浩浩蕩蕩數千人,離開榆中往西北方向而去。


    半個時辰之後,墨玉璃帶著眾人來到一處山麓,開始用敏銳的嗅覺追蹤。韓煒示意所有人下馬,並且下令道:“所有人禁聲,馬岱留下後應,我跟趙雲、馬超三人先去,待會找到歹人藏身之處,我會讓蒼猊來報信。”


    馬岱一臉正色的點了點頭,命眾人隱藏馬匹,隱藏在周圍的樹林之中。韓煒三人,跟著墨玉璃跟蒼猊繼續前進。


    過了一個山頭,隻見前麵高坡之上赫然是一處營寨。韓煒拍了拍蒼猊的頭,說道:“去吧,帶他們來。”


    蒼猊四蹄飛奔,消失在韓煒眼簾。韓煒又撫摸了墨玉璃說道:“老老實實待在這裏等著。”


    墨玉璃輕叫一聲,找了一處灌木叢,臥了進去。韓煒點點頭,對趙雲、馬超說道:“咱們潛入營中先打探到騄兒的消息,切記,不可輕舉妄動,以免賊人傷害騄兒。”


    趙雲慎重的點了點頭。而馬超兩條劍眉都擰在了一起,眼中都能噴出火了,緊緊攥著玉具劍的劍柄。韓煒把手放在馬超的肩膀上說道:“超弟,冷靜。聽為兄的話,你就留在此處等他們前來吧。”


    馬超也明白自己怒火攻心,無法冷靜,隻好無奈的點點頭。看著韓煒跟趙雲往前方營寨而去,心裏默默祈禱:騄兒,你一定要安然無恙呀!這次迴來,兄長以後再也不訓斥你了。


    韓煒跟趙雲施展輕身功法,往營寨中趕。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那營寨中也點起了火把。韓煒觀察這個營寨,發現並不太大,算是個中小型的營盤,大概可以容乃五百到八百人之間。那也就意味著,自己跟趙雲完全可以支撐到馬超、馬岱的到來。可最難的便是找到馬雲祿,然後將其帶出來。


    二人來到營寨附近,發現守備異常森嚴,而令人意外的是,這些羌族打扮的兵卒,竟然都說著流利的漢話。這讓韓煒很詫異,不由得心中暗忖:難道這些家夥是假扮羌人嗎?而後,韓煒給趙雲一個手勢,二人又躡足潛蹤繞到營寨的後門,發現這裏隻有兩人把守,時不時的有一隊五人的小隊巡邏。


    兩人埋伏在灌木中,等待著機會。突然,兩名巡邏兵朝他們走來,韓煒頓時握住了天龍破城戟,緊張的看著這兩人。趙雲已經把龍膽亮銀槍橫執胸前,周身散發出無盡的殺意。


    其中一人停了下來,對另一人說道:“不就撒泡尿嘛,不至於走那麽遠。就在此處解決了。”


    另一人又轉身走了迴來,二人肩並肩,褪下褲子。就在此時,趙雲遞給韓煒一個眼色,他們二人同時躍起,直逼撒尿的兩個巡邏兵。韓煒化掌成爪,直接掐住了這人脖頸,往下一拽,隻聽“哢嚓”一聲,這人的脖子就斷了。趙雲則是捂住那人的嘴,連出兩腳踢在其小腿關節處,將其放倒。


    韓煒尷尬的說道:“我這個死了!”


    趙雲無奈的看了一眼,捂著那人的嘴,用槍尖抵住咽喉,問道:“說,爾等是什麽人?”


    韓煒再一次尷尬的指了指趙雲的手,趙雲才發現自己正捂著他的嘴。趙雲威脅道:“不要聲張,否則你絕對活不了。”


    那人驚恐的點了點頭,褲襠都濕了。趙雲這才撒開手,那人言道:“英雄饒命,我等乃是京兆韋氏的族兵,奉了我家公子之命前來抓人。”


    “抓什麽人?”韓煒問道。


    那人顫聲說道:“抓的皆是些貌美的女子,前兩年在三輔地區假扮羌胡,蓋因抓的太多,三輔地區的妙齡少年都絕跡了。所以,才來金城碰碰運氣。今日又抓了一個,就在寨中的軍中帳裏,聽說是個上好的貨色。我也不曾見過呀!英雄,饒了我,我也是混口飯吃,今日若是放了我,我一定改邪歸正……呃……”不等這人說完,銀槍刺喉,滲出陣陣鮮血,這人旋即斃命。


    韓煒看著趙雲嫉惡如仇的目光,也理解他的所作所為。旋即說道:“殺的好,此種萬惡不赦的狗賊,萬死也難辭其咎。咱們換了衣甲,潛入營中吧。”


    趙雲點了點頭。二人手腳麻利的換了裝束,便往營中而去。到了營中,正好趕上吃晚飯。韓煒還擔心自己跟趙雲的武器會被別人察覺出端倪,還好碰上了開飯,營寨中熙熙攘攘,喧鬧異常。加之這營中兵卒的武器本來就是亂七八糟什麽都有,所以二人並沒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人群中一個主將模樣的人,端著一碗酒,撕扯著一根烤羊腿說道:“弟兄們,此次這個小娘們兒,可是這兩年成色最好的,隻要把她帶迴去,大公子定然重重有賞。”


    “是啊,我剛才算是開了眼了,那可真是九天玄女下了凡間。”


    “將軍,讓弟兄們也開開眼界。”


    “就是,讓我們也看看這仙女下凡。”


    一眾賊人紛紛起哄道,就在這時,一名小校慌不擇路的撥開人群,向那主將報告:“將軍,不好了,有兩個不長眼的把人劫走了,還殺了幾個弟兄。”


    那主將把手中酒肉摔落在地,一時間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哇哇大叫:“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膽。弟兄們,抄家夥,給我追迴來。”


    賊人們唿嘯著,紛紛拿起兵刃,翻身上馬追趕韓煒、趙雲而走。剛剛出了營寨,便見整個營寨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密密麻麻足有幾千人馬,看這些人裝備皆是大漢官軍的裝束。為首一員大將,英姿卓著,錦衣銀甲,持劍立馬,怒視群賊。不用說,這便是西涼錦馬超了。


    那主將手中拿著一柄開山大刀,遙指馬超:“你是誰家的小郎?竟敢冒犯爺爺虎威?”顯然他根本沒把麵前的少年當作一迴事兒。


    馬超二話不說,縱身一躍,離開了馬背。人到,劍到,頭落。馬超落地之時,七尺玉具劍已然迴歸了劍鞘,而那主將的頭顱滾落出去,停在了身後兵卒的腳下,臉上還停留著剛才那一副看不起馬超的表情。這些兵卒都瞠目結舌,愣在了遠處。此時馬超冷冷的說道:“格殺勿論!”


    馬岱高唿一聲:“殺!”手中長槍一揮,便率領湟中義從開始虐殺這些假扮羌人的京兆韋氏族兵。


    趙雲背著昏迷的馬雲祿,身旁站著韓煒,馬超也焦急的朝妹妹走來。由於得救過於激動,馬雲祿大腦充血,休克過去。趙雲小心翼翼的將她放下來,韓煒跟馬超將她架到大樹下,將其背倚著大樹。而後馬超趕緊掐了馬雲祿的人中,馬雲祿吃痛,呻吟一聲喚醒過來,見麵前是韓煒三人,頓時嚎啕大哭,撲進了馬超懷裏,馬超撫摸著她的後背,輕聲安慰:“騄兒別怕,騄兒不哭,大哥在此。我已經為你報仇了!”


    趙雲也是一臉的心疼,可他無所適從,說也不能張嘴,抱抱馬雲祿,那就更不可能了!所以,隻能在原地來迴踱步。


    而韓煒此時就在想剛才那小卒所說的話。京兆韋氏?太仆韋端嗎?那人說的公子,難道就是韋康?曆史上孔融曾經讚譽過韋康其人,說其雅度弘毅,偉世之器。這是過麽高的評價呀!難道是個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不行,要留活口。思量間間,韓煒起身,飛奔而出,對遠處的馬岱高唿:“岱弟,留活口,不要趕盡殺絕!”


    馬岱正在廝殺之中,聞聽韓煒唿喚,他冷靜下來,悉心打量著被屠殺的賊人。在他的觀察之下,果然有一人在指揮這些賊人作戰。他攥緊手中長槍正要衝鋒,此時一人一馬已經從他身邊掠過,這人正是趙雲。趙雲舞動銀槍,如入無人之境,須臾間便到了那人身邊,兩馬錯鐙之時,陡然見伸手抓住了那人腰間大帶,用力一提,便將他擱置在了自己的馬鞍之上,而後再次返迴。


    從剛才韓煒唿喊,到趙雲生擒敵將,不過眨眼工夫。馬岱嘖嘖稱奇,連馬超也是朝趙雲遞過去讚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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