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抱著慕陽迴到院子,一開始慕陽還興致勃勃地同昭陽說著話兒,走了沒多久,聲音就越來越小,流蘇看了一眼,淺笑著道:“小公子已經睡著了。”


    昭陽忍俊不禁,眼中溢滿了笑意:“這孩子心思敏銳得很,隻怕是一直擔心著我與蘇遠之,打著精神同顧清澤一起在大門口玩了半天,早就困了,一見著我與蘇遠之迴來,才放下心來。”


    將慕陽放在了床榻上,昭陽坐在床邊看著,天氣熱,玩了大半日,慕陽的額上滿是細汗。昭陽拿了錦帕幫他擦去了臉上的汗珠,複又將他身上被汗濕的衣裳脫去,拿了幹淨的衣裳來換上。許是實在累得厲害了,這麽折騰了半天,慕陽卻也隻是勉強掀了掀眼皮子看了兩眼,便又睡去。


    昭陽拿了薄被來給他蓋上,才站起身來:“慕陽一直跟在蘇遠之身邊,蘇遠之教導人我亦是領教過的,在他的教導之下,慕陽顯得有些早慧。身為我與蘇遠之的長子,他的確應該如此,可是身為一個還未滿兩歲的孩子,卻是讓人覺著有些心疼了。”


    棠梨見昭陽的裙擺上亦是沾染了一兩滴血汙,便取了幹淨衣裳來立在一旁,等著昭陽去沐浴更衣。


    聽昭陽這樣一說,亦是笑了笑:“小公子雖然早慧,可是性子卻也活潑開朗,並不沉悶,夫人莫要太過擔憂了。”


    昭陽頷首,隨著棠梨進了淨房。


    從淨房中出來,已是傍晚,太陽落了山,天邊晚霞似錦,美不勝收。


    昭陽興之所至,便讓丫鬟們取了棋盤與茶水點心,將軟塌搬到了院子中,自己與自己對弈起來。


    流蘇一直不停地打量著昭陽,似乎有無數疑惑想要問。


    昭陽嘴角一翹,手中摩挲著那玉石棋子:“你一直看我做什麽?”


    “屬下一直到現在也還有些懵,怎麽也想不明白,那楚臨沐怎麽就突然落到了主子的手中了呢?”流蘇蹙著眉頭,滿臉糾結。


    昭陽見著,笑了起來:“其實說起來,也不過聲東擊西四個字而已。”


    流蘇眨了眨眼,仔細想了會兒,才開口道:“主子讓屬下與懷安派人在東風河與碧山湖附近仔細查探布置,便是聲東?”


    昭陽頷首:“今日你見的那乞丐,叫劉三兒。他幫我打探到楚臨沐有可能會待的地方,今日晨起,他帶著人在那兩處地方到碧山湖的必經之路上埋伏,製造混亂,趁亂將楚臨沐擄走了。”


    “聽起來雖然似乎有些簡單,隻是過程卻頗為耗費精力。蘇遠之佯裝中毒,期間調集了一些原本埋在附近城池中的暗樁,將楚臨沐的勢力一一拔除。因著咱們中間出了細作,這些事情都是暗中進行的。”


    “楚臨沐手中的勢力被拔除了不少,心中慌亂,隻想著如何將我抓住,因而才讓我們有了可乘之機。”


    昭陽低下頭,嘴角微微翹起:“其實我做的許多事,都不過是放在明麵上轉移楚臨沐注意力而已。真正在操縱這一切的,是蘇遠之。”


    一直到天色黑盡,蘇遠之才迴了屋,身上帶著酒氣。


    昭陽蹙了蹙眉:“你喝了多少啊?”


    “不多。”蘇遠之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目光落在昭陽身上:“昨日我收到消息,說東明國與北燕國開戰了。”


    “東明國和北燕國?”昭陽詫異:“怎麽這樣突然?可知曉是為了什麽?”


    “東明國靠近北燕國的一處邊關小鎮的一個漁民發現了一座無人的小島,那小島物產豐富,島上發現了一處金礦,島四周的海中還有許多的珍珠。”蘇遠之神色淡淡。


    昭陽一聽,卻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北燕國與東明國爭起這處島嶼的歸屬來了?”


    “是啊。那島嶼是東明國的一個漁民發現的,隻是那島靠北麵,正對著的岸邊,隸屬北燕國。北燕國說那島應當是北燕國的,東明國說既然是東明國先發現的,自然屬於東明國。一來二去,吵得不可開交,便大了起來。”


    昭陽點了點頭:“狗咬狗,任他們打去吧。”


    蘇遠之知曉昭陽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態度,忍不住低頭笑了起來:“本來倒的確於我們並無多少關係,隻是誰知道,東明國和北燕國一開戰,便都向咱們楚國求助來了。”


    “這倒是一件棘手的事情,東明國此前派遣了水師訓練官過來幫我們訓練水師,算起來亦是於我們有恩。而北燕國……同我們又是姻親……”昭陽沉吟了片刻:“就不能誰也不幫?”


    “北燕國與東明國豈會這樣善罷甘休?北燕國派遣了王後與莫央長公主前來,人已經快要到渭城了。而東明國卻也派遣了祝長明來……此番卻是定要我們拿出一個態度來不可了。”蘇遠之眯了眯眼,輕輕歎了口氣。


    “你皇弟左右為難,已經遣人送了書信來求助了。”


    昭陽聞言,沉吟了片刻:“如今這淮南的事情也已經告一段落,倒也不是不能迴渭城,隻是本想著與你一同好好一路賞玩風景的,難道又要趕路了?”


    蘇遠之伸手握住昭陽的手,坐在椅子上仰著頭望向昭陽,嘴角含著笑:“無妨,我給你皇弟出了主意了,咱們一路玩著迴去便是。”


    “什麽主意?”昭陽一臉好奇:“這樣左右為難,誰也不好開罪的事情,你竟然這樣快就有樂抉擇?”


    “唔……”蘇遠之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我給楚君墨的信中就隻有一個字……”


    “一個字?”昭陽更是好奇至極,想了許久:“我覺著,你最可能給出的一個字,是殺。一個不留地殺……”


    說完,倒是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來。


    蘇遠之睨了昭陽一眼:“我是那樣的人嗎?”


    “嗯……不是。”昭陽眉眼彎彎:“那是什麽?”


    “你求求我,我就告訴你。”


    昭陽彎下腰,在蘇遠之的額上親了一下:“求求你。”


    蘇遠之甚是愉悅:“嗯,一個字,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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