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不曾見過當今陛下,亦無法斷言他接下來命運如何。”方丈淡淡地道。


    昭陽喉頭一緊,半晌,才開口問著:“這所謂的天命,可有法子更改。我既然可以涅磐重生一次,以更改命運,難道就不能有第二次?”


    方丈眼中憐憫的神情愈發重了幾分:“天命不可違,長公主會兩世為人,也不過是因為天命所歸而已……”


    半晌,昭陽才開口道:“這帝星之象便是我的第二大轉折?”


    方丈頷首:“長公主隻怕很快便會登基為帝了。”


    手心傳來一陣刺痛,卻是昭陽無意間將指甲掐進了掌心,昭陽咬了咬唇,話已至此,她也不知該說什麽了。


    從禪房中走了出來,外麵陽光正盛,初冬的太陽本應是十分溫和的,隻是昭陽卻覺著,那落在身上的陽光,灼燙得厲害。


    昭陽迴到了後院她歇息的禪房中,寺廟中的小和尚已經送來了齋飯。


    棠梨接過齋飯,一一用銀針驗了毒,才將飯菜擺放在了昭陽麵前的桌子上。


    昭陽望著那些飯菜,卻全然沒有吃飯的心思。


    很快便會登基為帝?


    昭陽緩緩闔上眼,如今君墨尚在,斷然沒有她登基為帝的道理。方丈卻說,很快……


    是什麽樣的契機會讓她登基為帝,除非……


    昭陽咬著唇,唇色愈發白了幾分,除非,君墨出事。


    思及此,心中便忍不住一陣慌亂。


    不會的,君墨不會有事的,前幾日不是還收到了君墨傳來的捷報,說不費一兵一卒,大敗了南詔國嗎?


    “長公主,該用飯了。”棠梨見昭陽臉色有些不對,卻也不知方才在禪房中究竟發生了什麽,隻低聲道:“可是飯菜不合長公主的胃口?”


    昭陽搖了搖頭,麵色慘白一片。


    棠梨愈發疑惑了幾分,看著昭陽越來越白的臉色,有些擔憂:“長公主可是哪兒不舒服?可要奴婢傳大夫來瞧瞧?”


    昭陽卻仍舊搖頭,腦中混亂無比,隻有一個聲音在腦海裏來來迴迴地響起,不能,斷然不能讓君墨出事。


    君墨如今禦駕親征,在戰場之上。戰場之上,總是危機四伏的。


    她不能讓君墨再呆在邊關,不管如何,她都必須要傳信叫人將君墨帶迴來,一定要將君墨平安帶迴來才是。


    這樣的念頭在心中不停地響起,昭陽猛地站起了身來。


    “長公主?”棠梨嚇了一跳,退後了兩步。


    昭陽連忙道:“叫人準備馬車,我要進宮。”


    棠梨有些詫異:“現在?”


    “現在,立刻,馬上。”昭陽聲音愈發大了幾分。


    棠梨雖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隻是見著昭陽的模樣,卻也連忙應了,退了出去。


    昭陽咬著唇,目光落在桌上的飯菜上。


    準備馬車尚需要一些時間,迴宮之後,她不想再為了吃飯這樣的事情耽擱時間。


    心中想著,終是端起了碗,拿了筷子吃了起來。


    剛放下碗筷,棠梨便快步走了進來:“長公主,馬車已經備好了。”


    昭陽頷首,站起身來出了禪房,往寺外走去。


    剛出了後院,卻瞧見曲涵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方才聽人說長公主來了,正說去拜見拜見呢,就遇上了。”曲涵噙著笑:“長公主可是來見子凡的?”


    昭陽頷首應著:“本來的確是想著來瞧一瞧葉子凡的,隻是宮中突然有要事,我得先行迴宮去處置。左右你這法事要做七七四十九天,還早著,也不急在一時,我過兩日再來。”


    曲涵眼中有些詫異:“宮中有要事?”


    隻是見昭陽的神情,似乎並不想與他細說,便笑了笑道:“如此,那就不耽擱長公主的時間了。”


    說罷,便側過身子,站在了一旁。


    昭陽低聲道了謝,快步出了了空寺,下了山,坐上了馬車迴了宮。


    昭陽不欲耽擱時間,便讓馬車徑直駛進了宮,到了長安宮門口方停了下來。


    太後正在喂靜安吃點心,見昭陽匆匆忙忙地走進來,眼中亦是有些詫異:“不是說去了空寺了?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


    瞧著昭陽的額上竟隱隱有些細汗,嘴裏不停地喘著氣,愈發奇怪了幾分:“怎麽了?這麽著急忙慌的,可是出了什麽要事?”


    昭陽頷首,目光定定地望向太後:“母後,修書一封,讓君墨迅速迴朝吧。若是君墨放心不下邊關戰事,我願意代替君墨去邊關督戰。”


    太後蹙著眉頭望向昭陽:“這是怎麽了?好好的怎麽突然要修書讓君墨迴朝了?你去了空寺,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昭陽咬了咬唇,唿吸已經漸漸平複:“我的確是去了了空寺……”


    昭陽開了口:“本是想要去後山拜祭拜祭葉子凡,順便瞧瞧曲涵這樣大張旗鼓的,究竟要搞什麽鬼。”


    太後的眼神中帶著詢問:“既如此,那為何這麽早地就迴來了?究竟在了空寺中發生了什麽事?”


    昭陽咬了咬唇,終究決定據實相告。


    “我到了空寺的時候已經臨近午時,就想著先用了齋飯再到後山,隻是又還沒有到用飯的時辰,索性先去見了了空寺方丈。”昭陽咬了咬唇,頓了頓,才又接著道:“了空寺方丈與我說,他看我的麵向,隻怕很快會經曆一次大的轉折,讓我給他看我的手相,以確定接下來我會發生怎樣的轉折。”


    “我其實心中並不怎麽相信,就將手給他看了,他卻說我是帝星之象,怕是很快就將登基為帝。”昭陽咬著唇道。


    她以為太後聽見這樣的無稽之談,會大肆斥責那了空寺方丈胡言亂語,無稽之談。隻是太後聽昭陽這樣一說,卻隻是蹙了蹙眉,沒有說話。


    昭陽便又接著道:“若隻是那了空寺方丈這樣說,我定然不以為意,覺得他是在滑天下之大稽。隻是……”


    昭陽又停頓了一下:“此前我被德妃陷害,說我害了賢母妃,被父皇關入天牢之時,關在我旁邊的,是皇祖父時候的欽天監謝楚。就是他在父皇出生之際,預言父皇與他的兄弟會形成雙龍奪珠之勢,會導致天下大亂。這麽幾十年後,他的預言果真成了真。”


    “我在天牢之時,他曾經預言我,有帝王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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