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止昭陽一個人這般認為,顏闕緊接著便道:“下官以為,這件事情從一開始發展到現在,實在是太過蹊蹺了一些,倒好似是有人在幕後操縱,推波助瀾。因而,下官與幾位大人商議,將長公主請過來,請長公主決斷,此事應當如何處置。”


    昭陽抿著唇,心中隱隱生出了一個猜測來,麵上卻依舊不動聲色,沉吟了片刻,方道:“即便是有人在幕後操縱,推波助瀾,若是那李覺文並無什麽過失,也被人揪不出什麽過錯來。從事發到現在不過半日時間,隻怕你們也尚未真正掌握證據。”


    “這樣吧,你們先行審問查探著,看看事情真假。那李覺文大庭廣眾之下意欲殺害六王爺的罪名定是坐實了的,不過這貪贓枉法之事,須得仔細查一查才是。”


    三人皆是應了下來。


    昭陽複又道:“一切按著既有的程序走著,該審問的審問,該查的查,若李覺文果真收受賄賂,貪贓枉法,屆時再行審問定罪便是。”


    從大理寺出來,昭陽並未立即迴府,而是讓馬車車夫先行去了六王爺府一趟,方才顏闕說,李覺文見著自己兒子死於六王爺的刀下,一時失了理智,上前便扼住了六王爺的脖子,導致六王爺昏死了過去。


    昭陽坐在馬車中,有些迴憶不起自己這個六弟究竟長什麽模樣了。


    宮中兄弟姐妹不少,父皇的兒子除了楚臨沐、君墨之外,還有六皇子、八皇子、九皇子。皇子皇女啟蒙教導都是分開的,且幾位皇帝的生母位分都並不高,素來低調,因而昭陽與這幾位皇弟並不怎麽熟悉,隻偶爾在宮中宮宴上見著。


    隻依稀記得,婉昭儀叫他琪哥兒,君墨這一輩的皇子,應是臨字輩的,君墨因為是嫡子,被父皇親自賜名君墨。想來,六王爺,應當叫楚臨琪。


    到了六王爺府,昭陽便下了馬車,墨念已經上前遞了牌子,門童見著昭陽的牌子,連忙叫了人入府稟報,也不敢怠慢,忙不迭地迎了昭陽入府。剛進了府,穿過影壁,就瞧見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小的是六王爺府上的管家,給長公主請安……”


    昭陽輕輕點了點頭,問著:“我聽聞六弟受了傷,特來探望,可請過大夫了?大夫如何說?”


    那管家忙應著:“已經請了大夫了,大夫說王爺隻是因唿吸不暢而昏迷過去,幸而解救及時,並無大礙,方醒過來了。”


    昭陽頷首,跟在管家身後到了主院之中。


    一進主院,就瞧見一個十來歲的少年披著一件外袍,匆匆從屋中快步跑了出來,身後跟著兩個侍從。


    少年一抬眼瞧見昭陽,便急忙走到昭陽身邊跪了下來:“給長公主……”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昭陽扶了起來。


    昭陽噌怪地望向他,笑著道:“你我姐弟,琪哥兒何必見外?”


    說完,便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少年。十來歲的孩子,身量有些單薄,許是因為受了驚嚇的緣故,臉色有些蒼白,脖子上尚且有一圈十分明顯的紅痕,想來那李覺文是下了狠手的。


    昭陽的目光定定地望著那一圈紅狠,輕聲詢問著:“可還疼?”


    楚臨琪搖了搖頭:“大夫說了,並無大礙,隻是當時事出突然,被嚇著了。”


    “那就好。”昭陽籲了口氣,以後出府可得吸取教訓,多帶一些侍從才是。


    楚臨琪頷首應著:“其實今日帶的侍從也不少,隻是當時那位大人穿著官服,且看官服官位也不低,侍衛還以為是來處置那被他們殺死那人的事情的,一時沒有防備,才讓他近了身。”


    “那人是太仆寺卿,官職的確不低。刑部和大理寺已經在審理此案,若是到時候來找到你需要你作證的,你就將今日發生了什麽事情與他們說就是了。”昭陽笑著道。


    楚臨琪點了點頭應了,有侍從從門外匆匆跑了進來道:“長公主,太昭儀聽聞長公主駕到,已經趕了過來。”


    楚臨琪成為王爺之後出宮立府,年歲卻太小,婉昭儀便跟著一同出來在王府之中住著。


    楚臨琪聞言,臉上快速閃過一抹慌亂,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這個樣子,娘親瞧見了定會傷心難過……”


    昭陽笑著道:“琪哥兒是個孝順的,交給我就是。你先迴屋歇著吧。”


    言罷,便帶著人轉身出了院子,走出去了一段路,就瞧見婉昭儀遠遠地走了過來,腳步匆匆。


    見著昭陽,婉昭儀愈發快了一些,在昭陽跟前方停了下來:“給長公主請安。”


    昭陽笑著將她扶了起來:“太昭儀無需多禮。”


    “長公主來了,怎麽也不派人知會我一聲,若不是聽人提起,妾身都不知長公主大駕光臨。”婉昭儀輕聲道。


    昭陽笑了笑:“不是什麽大事,今日早上,太仆寺卿的兒子在大街上衝撞了六弟的馬車,被六弟的侍從就地處置了,我聽聞之後,正好路過,就進來瞧瞧。那劉家公子衝撞六弟,就地處置本也應當,並無什麽不妥,隻是畢竟出了人命,到時候隻怕還得要勞煩六弟去做個證。”


    婉昭儀聞言,愣了一愣,望向昭陽,見昭陽神情淡然,並不像是什麽大事,便連忙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昭陽又陪著婉昭儀在府中走了一圈,正好轉到府門口,便告辭出府,走出去兩步,卻又迴過頭道:“哦,對了,這天氣涼了,先前在宮中見著幾條狐狸毛做的圍脖,順手拿了兩條出來,方才見六弟穿的少,說送他一條的,就在外麵馬車上,我去叫人送過去。”


    婉昭儀又連忙道了謝。


    其實並非是宮中見著的,隻是天涼下來,一直備在馬車上放著。昭陽命人送了進去,才又啟程迴了府。


    迴到屋中,蘇遠之正在看書,見昭陽進來,也並不問顏闕尋她究竟所為何事。


    昭陽挑了挑眉:“怎麽不問究竟發生了什麽大案子了?這件事情,是你的手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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