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就停在山下,昭陽下了山上了馬車,徑直往渭城趕去。


    了空寺在渭城南麵,迴渭城要翻過一座並不太高的山,山上有大片大片的樹林。如了林中,樹葉將陽光都給遮蔽了,倒是涼爽了一些,因著要來了空寺,早上起得太早,又沒有午歇,昭陽覺著有些困,就靠在馬車後麵鋪著的被子上小憩。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昭陽隱隱約約間聽到滄藍在問:“怎麽了?”


    車夫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前麵出事了,好多屍體。”聲音倒還算冷靜。


    “公主……”滄藍連忙轉過頭望向昭陽,見昭陽緩緩睜開的眼中滿是迷茫,便當機立斷:“奴婢先下去瞧瞧。”


    姒兒有些不放心:“會不會是這山上有土匪,咱們還是快些走吧。”


    昭陽已經坐了起來,靠在馬車車壁上,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才輕聲道:“若真是有土匪,咱們再快也無用。”


    滄藍點頭,推開了馬車車門,走了下去。


    在馬車車門推開的瞬間,昭陽瞧見了前麵的情形,屍橫遍野,人的,馬的,約摸七八十人。前麵那小隊伍的中間,有一架做工十分華麗精美的馬車,馬車外麵鍍了一層薄金,還鑲嵌著紅色的寶石,在樹葉縫隙中投下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昭陽苦笑了一聲,這樣華貴的馬車,太過招搖了也,怪不得會被搶。


    滄藍叫了幾個侍衛一同上前查看,檢查了一番,滄藍才先迴到了馬車前同昭陽稟報:“公主,不像是土匪,死去的人和馬車上的財物有好些貴重的都並未被拿走,看來不是為財。死去的人身上都有一個玉佩,公主你瞧瞧……”


    滄藍說著,就將玉佩遞給了昭陽。


    “不是為財,那十有八九就是仇殺了,若是仇殺,就與我們沒有太大的關係了。”頓了頓,昭陽才又歎了口氣:“那和尚還真是個烏鴉嘴。”


    說完,才將那玉佩接了過來,玉佩是用白玉做的,倒並非是太好的白玉,質地普通,上麵雕刻一個葉字。


    “葉?渭城中有哪個大戶人家姓葉,並且十分富有的嗎?”昭陽輕聲問著。


    滄藍眉頭一蹙,忙道:“公主,楚國首富,就是姓葉。”


    昭陽聽滄藍這麽一說,心下詫異。楚國首富她自然知曉,生意遍布整個楚國,富可敵國,倒的確是姓葉。


    “還有兩個活口。”侍衛匆匆跑來稟報著。


    昭陽從馬車中鑽了出去,就瞧見侍衛扶著兩個男子走了過來,兩人都穿著小廝的衣裳,侍衛雖然說他們還活著,可是看那模樣,也已經昏迷了過去。


    昭陽的目光被右邊那人吸引去了目光,無關其他,隻是因為那人容貌太盛,那人張了一張娃娃臉,肌膚白皙如瓷,睫毛又長又密,如櫻桃一樣的雙唇,美得讓人心驚。


    昭陽眸光掃向那男子,見他身上的青色布衣有些微亂,衣帶未係,隱隱露出裏麵的白色絲綢中衣,一雙黑色的鞋子,上麵繡著描金的祥雲花紋。


    這人絕不是一個小廝。


    昭陽心中想著,跳下了馬車,朝著前麵那金色的馬車走去,滄藍和姒兒連忙跟了上去。


    昭陽走到那馬車前,打開了馬車,馬車中尚且躺著一個男子,穿著一身黑色錦袍,錦袍上用金線繡著祥雲的圖案,胸前插著一把匕首,已然斃命。


    “這似乎是這隊伍中的主子。”滄藍在一旁輕聲道。


    昭陽搖了搖頭,馬車中躺著的男子外袍雖然做工極其精良,可是裏麵的中衣卻隻是普通的粗布,鞋子亦是普通的布鞋。


    再想起方才那男子的打扮,那男子雖然穿著普通小廝的外袍,可是中衣的布料卻極好,鞋子亦是價值斐然。


    既然是仇殺,殺的多半就是這隊伍中的主子。


    隻怕是遇難之前,兩人互換了外衣,以吸引來人的注意。


    “那兩個活口,是在這馬車中發現的?”昭陽輕聲問著。


    侍衛連忙應了下來:“是,兩人身上有傷口,流了些血,倒是傷得不是太重。”


    “為何昏迷不醒?”昭陽下了那鍍金的馬車,往迴走去。


    “似乎是被人點了穴道。”侍衛道。


    昭陽腳步一頓,沉默了片刻:“我們馬車之中可有繩子?”


    姒兒忙翻身上了馬車,過了片刻,才搖了搖頭:“繩子沒有,不過有備用的衣裳。”


    “那劍來將衣裳弄成長條,將這兩人綁起來,而後再解了他們的穴道。”昭陽說著,上了自己的馬車。


    姒兒和滄藍的動作不慢,三下五除二地就將那衣裳弄成了布條,侍衛將那兩人綁了起來,放到了一旁。


    而後解了兩人的穴道。


    兩人身子一震,緩緩醒了過來,似乎有些不知身在何方,四下望了望,才發現自己被綁了起來。


    左邊那男子慌忙轉過頭,待瞧見右邊那容貌極盛的男子的時候,才舒了口氣。


    昭陽將一切看在眼中,對自己先前的猜測更篤定了幾分。


    左邊那男子這才轉過了頭朝著昭陽看了過來,目光微微一怔:“姑娘這是何意?”


    聽見聲音,右邊那男子也轉過了頭來,眼如黑玉一般,帶著幾分疑惑。


    昭陽嘴角一勾笑了起來:“兩位無需驚慌,我隻是路過的,瞧見前麵屍橫遍野,因為上前查看了一番,發現你們二人還活著,順手救了下來。”


    “既然是救了我們,又何必將我們綁起來?”左邊那男子冷笑了一聲,似是不信。


    “我一介弱女子,不能見死不救,可也害怕引禍上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昭陽神色平靜:“我查看了前麵死去那些人身上的玉佩,寫著葉,不知你們是哪個葉府的?”


    兩人俱是沒有說話,昭陽心知他們對自己亦是有懷疑,索性不再問,轉身望向滄藍道:“派人快馬去渭城府尹衙門將府尹請過來。”


    滄藍應了聲,從袖中拿出一塊玉牌,遞給了侍衛,兩個侍衛忙翻身上馬,策馬往渭城方向趕去了。


    昭陽退迴了馬車中,靠著車壁坐著,取了兩個杯子倒了兩杯茶,遞給了滄藍,滄藍了然,將茶端到那兩人麵前:“兩位口渴了不?先喝杯茶吧?”


    無人肯領情。


    昭陽笑了笑,倒也渾然不在意,左右兩人油鹽不進,索性自己取了棋盤來自己同自己下起棋來。


    腦中卻想起先前了空寺中那和尚的話,她說自己在遇見血光之災之後,也會遇見貴人。


    貴人?說的可是這兩人中的其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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