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子來了,林噙霜就先一步帶著盛墨蘭離開了安平侯府,她們畢竟是女眷,不方便在這裏多待。


    等兩人走後,陳曦幹脆在院子裏整起了烤肉bbq。


    太子一臉幽怨的看著陳曦:“謙和,你過分了。”


    “哈?”陳曦轉迴頭,露出了一臉的懵逼:“殿下,臣又做錯什麽了?”


    “憑什麽你有一個漂亮可愛的表妹。”


    “這...這也能怪我?”


    “真好啊,表哥表妹作一團,你倒是不用愁媳婦了。”


    “殿下,您可千萬別胡說啊。”陳曦慌了:“臣和表妹之間沒有那種想法。”


    “這是為何?”太子不解:“別說你表妹那個模樣,你都看不上,那你眼光也太高了。”


    “不是,和我表妹長什麽模樣沒關係,單純就是不合適。”


    “說來聽聽。”太子也來興趣了。


    “血緣太近了不好。”陳曦開始給太子科普近親結婚的危害,聽的後者一愣一愣的。


    “你不會是在瞎說吧?”太子不是很相信的樣子:“自古以來都是這樣的啊。”


    “自古以來就一定是對的嗎?”


    “可是...”


    “殿下,您想想,同姓不婚是為什麽,再者說了,堂親之間不通婚,憑什麽表親就可以?”


    “啊這!”


    “堂親是因為體內流著父族的血脈,那表親還有母族的血脈呢,所以說啊,堂親和表親都一樣,不合適。”


    “你說的這個話題,倒是有點意思。”


    “殿下要是想知道真相的話,不如派人外出做一個調研。”


    “什麽意思?”


    “調查那些近親成親後生下的孩子,看看其中不正常的有多少。”


    太子沒說話,卻已經將這件事記在心裏了。


    “不是說所有近親生下的孩子都有問題,隻能說近親生下的孩子,出現問題的概率比別的夫妻高太多了。”


    “這件事...孤會派人調查的。”


    陳曦也沒再繼續說這個話題,兩個人開始吃著烤肉,喝著度數不高的米酒,話題聊著聊著又歪樓了。


    既然陳曦不想娶他的表妹,太子就難免會產生一點想法。


    不得不說,盛墨蘭給太子留下的第一印象很好,長相精致不說,還聰明伶俐,舉止落落大方,一點看不出來是庶女。


    最關鍵的是,在盛墨蘭的身上,太子多少能看出來一點富江的影子。


    兩個人一點不像,隻能說氣質類似,再就是額頭上的桃花妝。


    川上富江的陰封印變成了桃花妝,增添了不少色彩,讓她的顏值更上一層樓。


    這玩意就像是陳曦的紋身一樣,隨心意顯現,這個世界她就給露出來了。


    看見過川上富江的女眷就開始有樣學樣,隻不過她們是化妝出來的,導致汴京城內就這麽開始流行這東西了。


    盛墨蘭自然也化了桃花妝,再加上刻意演出來的氣質和相匹配的衣著服飾,這才給太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太子絲毫不懷疑,陳曦的這個表妹長大後會成為一個大美人。


    這樣的美人,對於一個青春期的少年來說,是很有殺傷力的,特別是在接觸不到其他美少女的情況下。


    不敢惦記富江,難道還不敢惦記陳曦的表妹嗎?


    做為太子,趙曦也有自己的疑心,迴去皇宮後,第一件事就是調查身邊的人,有沒有人偷摸的給安平侯送信。


    結果自然是沒有的,一直以來都沒有人和安平侯有瓜葛。


    陳曦從來不和太子身邊的人多接觸,這一點讓趙曦很欣慰。


    沒人通風報信,那就說明今天偶遇了陳曦的表妹純屬偶然。


    想到這裏,太子的心情好了很多,他怕的就是自己被算計了。


    至於陳曦說的近親不可通婚的理論,他也找來了富江進行詢問,做為神醫,應該很了解這方麵的事情吧?


    川上富江給出了肯定的答複:“殿下,確實有這種事情。”


    “那你為何不和孤說?”


    “殿下,不是臣不想說,是不能說,這個結論對於外界衝擊太大。”


    太子一想就明白了,皇室聯姻的情況不在少數,這要是傳出去,確實容易炸翻一片,等於從根本上否定了那些表哥表妹的婚姻事實。


    “其實不止是近親通婚的情況,還有女子生育的年齡。”川上富江有些糾結。


    “你直說便是。”


    “是,殿下,女子生產的最好年齡是18歲至22歲之間,30歲之前也都可以生產,沒什麽太大的危險,但18歲之前就很艱難了。”


    “這是為何?”


    “女子18歲身體才會趨於成熟,在此之前,都屬於生長期,您想啊,她連自己的身體都沒長好呢,卻要生孩子,這是多大的兇險。”


    “可自古以來都是這樣的啊。”


    “殿下,安平侯也說了,自古以來未必就是對的呀。”川上富江說道:“你可曾注意到,因為生產而死去的那些女子,很多其實本不該那麽艱難的。”


    “這一點,孤倒是真沒注意。”


    “殿下,15、6歲的也還好說,怕就怕13、4歲,剛剛來了天葵就嫁人生子的,死亡的概率太高了。”


    太子的表情也凝重了起來。


    “殿下,朝廷鼓勵成親、生子,為的是增長人口,可過早的生育,不但不會增長人口,反而會害死更多的女子,這一點不可不防啊。”


    太子霍然而起,終於開始重視這件事了。


    “殿下,安平侯說的有道理,一切事實都要拿數據來說話,不如派人外出調查一下吧。”


    “準了。”太子當即下令:“富江,這件事交給你去做,務必拿到準確的數據。”


    “是,臣準備在不同的地域、環境、家庭中進行采集數據,最後將得出的結論統籌在一起,再交給殿下。”


    “可以。”


    “這樣一來,時間可能會久一點。”


    “不要緊,你盡管放手去做,人口之事乃朝廷重中之重,不可馬虎,越嚴謹越好。”


    “是!”


    太子要做的事情,沒打算瞞著官家,他隻是提了一嘴,在準確數據出來之前,他也不能說太多。


    官家也很重視這件事,將事情全權交給太子去處理,對太子也是一種曆練。


    川上富江忙著采集數據的時候,盛家那邊的學堂也開課了。


    盛竑請到了久負盛名的莊學究,這可是很多權貴人家想請都請不到的,得到消息的權貴就想著將自己的孩子送去盛家學堂。


    齊小公爺就這麽來了,他的出現讓王若弗欣喜若狂,當晚就將盛竑給喊去了,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胡鬧!”盛竑重重的放下茶碗,無語的看著自家正頭大娘子,你怎麽一點逼數都沒有呢?


    “老爺,這可是國公府啊。”王若弗沒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對,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著:“隻要如蘭能嫁入國公府,這輩子就穩了啊。”


    “想的倒是挺好。”盛竑嗤之以鼻:“人家齊國公什麽門檻,憑什麽娶我一個五品小官的閨女當正妻?”


    “老爺,你這個話我就不愛聽了,如蘭怎麽就當不得正頭大娘子?”


    “不可理喻!”盛竑拂袖而去,氣衝衝的走了,王若弗的話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


    還能因為什麽啊,不就是他地位不夠嗎。


    王若弗覺得讓如蘭和齊小公爺多聯絡一下感情,順勢就能嫁進去了,隻能說她想的太美了。


    就盛家的門楣,如蘭哪怕是嫡女,最多也就是做個妾室。


    五品官在汴京真的太不值錢了。


    盛竑被王若弗氣的直接來到了林噙霜這裏,各種吐槽,他真是後悔娶這麽一個傻乎乎的正妻了,哪有霜兒貼心。


    林噙霜笑而不語,也不說正頭大娘子的壞話,就是將自己的溫柔寫意都展現給竑郎,對比之下,盛竑的心立刻就偏到她這裏來了。


    林噙霜現在不奪權,隻爭寵,有了竑郎的偏愛,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陳曦曾經說過的話,林噙霜還是聽進去了,妾室,就要做妾室該做的事情。


    現在有了更好的目標,林噙霜自然不會惦記什麽齊小公爺,在盛竑這裏,提都沒提一句。


    盛墨蘭更是將齊小公爺當成了透明人,非必要不接觸的那種,正眼都沒給一個。


    她的這個做派,反而引起了齊小公爺的興趣。


    相比盛墨蘭,盛明蘭也不如原著中的表現,在衛小娘身邊長大,和在盛老太太身邊長大,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環境。


    盛老太太代表著底氣,盛明蘭的苟可以被看成韜光養晦、厚積薄發。


    可衛小娘那裏,苟就真的隻是苟了,哪怕盛明蘭自小聰慧,在這種環境中長大,她也難免被教育成了衛小娘想要看到的樣子。


    苟著發育,不要爭搶。


    苟著苟著,也就苟成真的了。


    盛明蘭的內心是有些自卑的,盛家四個姑娘,盛華蘭和盛如蘭是嫡出,身份比她高貴多了。


    盛墨蘭倒是庶出了,可人家有個得寵的小娘,更有一個身為侯爺的表哥,連父親都格外重視。


    相比之下,自己有什麽?


    還不懂事的庶子弟弟?


    不得寵的小娘?


    論身份背景,盛明蘭最差。


    論模樣,盛明蘭也不如盛墨蘭,兩者顏值之間區別不大,但氣質截然不同,進而影響了綜合評價。


    論才華,盛明蘭苟的太厲害了,已經淪為和盛如蘭一個級別了,隻因為衛小娘不讓她出頭。


    人家盛墨蘭有將嫡女給對比下去的底氣,盛明蘭沒有,那就隻能讓著盛如蘭。


    久而久之,盛明蘭也就泯滅於盛家女兒之中了,反倒是盛墨蘭一騎絕塵。


    盛如蘭就很喜歡四姐,覺得四姐哪哪都好。


    盛明蘭看透了盛墨蘭的本質,人怎麽可能哪哪都好,真有這樣的人,那一定是偽裝出來的。


    偏偏大家喜歡的就是這種偽裝。


    演的又怎麽樣?


    隻要我能演一輩子,誰又能說我不是這樣完美的人呢?


    盛明蘭和盛墨蘭之間是怎麽也親近不起來的,就像是天生八字相克一樣。


    盛家姑娘之前也沒接觸過外男,現在突然出現了這麽一個齊小公爺,自然引動了少女心思。


    盛如蘭和盛明蘭都對齊小公爺有一些好感,唯獨盛墨蘭不動心,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再者說了,就算不入宮,盛墨蘭也看不上齊小公爺,自家表哥不比這個小公爺強多了。


    齊小公爺卻注意到了盛墨蘭,這個對他不假辭色的明媚少女,不但人長得好看,學識也好。


    盛墨蘭才不會苟著呢,她要盡全力展現自己的優點,人品、學識、為人處世等等。


    王若弗已經帶著家裏的三個姑娘外出參加了幾次宴會,在官員女眷的圈子裏,盛墨蘭也已經小有名氣。


    自身優秀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身份,她可是安平侯爺的表妹呢。


    不是嫡女,勝似嫡女。


    沒有人會因為盛墨蘭庶女的身份而瞧不起她。


    有些事情,稍微一打聽就能打聽到了,關於盛墨蘭的情報就那麽出現在了太子的案頭。


    太子已經出精了,某一場夢中,他夢到了川上富江,也夢到了盛墨蘭,很讓人一言難盡的夢境。


    自那以後,太子就上心了,得不到川上富江,有盛墨蘭也行啊,在夢裏都醬醬釀釀了,他可不能眼看著盛墨蘭再嫁給別人。


    以盛家的門楣,太子妃的位置肯定是別想了,側妃都未必能混上。


    但這裏麵還有安平侯的麵子在呢,衝著陳曦,太子怎麽也得給盛墨蘭安排一個側妃的位置。


    太子側妃,隻要不犯什麽錯誤,等到太子繼位之後,高低也能混上四妃之一。


    要是將來安平侯位高權重,得到趙曦的看重和重用,盛墨蘭再生下皇子的話,那貴妃之位指日可待。


    皇後的位置別想了,不可能。


    現在太子已經將盛墨蘭當成自己未來的妃子看待了,得知齊小公爺去盛家讀書後,他心情就很不爽了。


    太子的這點小心思,也沒有瞞著陳曦,畢竟這種事遲早要過明路的,他直接找上了陳曦,說了盛墨蘭的事。


    “孤準備在父皇為我賜婚的時候,請封你表妹為太子側妃,你意下如何?”


    “殿下,您這不是難為臣嗎?”陳曦苦著臉說道:“臣不想夾在你們中間左右為難,您真有想法的話,自己去和我表妹說吧。”


    “你讓孤和你表妹私相相授?”


    “哪有那麽嚴重,隻是想確認一下我表妹的意願,萬一人家不願意呢。”


    “怎麽可能不願意。”太子信心滿滿:“孤排除太子的身份不講,自認為也很優秀了,憑什麽你表妹看不上我?”


    “唉...殿下,有時候太優秀了也是一種過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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