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消息。


    一個她怎麽想怎麽都想不到的消息。


    “聽說戚丞相帶著戚小姐迴皇城了。”


    “戚丞相?前三朝元老告老還鄉的戚丞相?”


    “可不是?”


    “這……這可是真?”


    “當然是真,聽說已然迴來好幾日了。”


    “……”


    商凉玥站在集市裏,聽著從她旁邊走過的人說的話,美眸微眯。


    戚丞相迴皇城了,那戚瀾婼呢?


    代茨站在商凉玥身後,視線亦落在從商凉玥旁邊走過的人身上。


    王妃聽見了個兩人說的話,她亦聽見了。


    對於此事,代茨無甚感覺。


    商凉玥看著那兩人,抬步往前,步子依舊如之前一般,悠閑自在。


    不過,細看,會發現她在不緊不慢的跟著那兩人。


    而隨著她跟著兩人,兩人的對話亦落進耳裏。


    “此事我竟不知,林兄是從哪裏得知?”


    “啊,你不知倒也是正常,戚丞相此番迴來極為低調,並未有多少人知曉,我亦是從我家內子嘴裏得知。”


    “嫂夫人?嫂夫人是怎得知曉?”


    “哈哈,此事倒是說來話長,你嫂夫人剛生完孩子,想著去做奶娘貼補家用,正巧去的東家就在戚府旁邊。”


    “那日馬車停在戚府門口,奴仆搬東西來來往往,東家這邊的奴仆便瞧見了,也就傳到你嫂夫人耳中。”


    “你也知曉,這婦人總愛聽一些閑事,還喜歡與人說,你嫂夫人與我一說,我便也就知曉了。”


    “原是如此。”


    商涼玥心中也跟著說了句‘原是如此’。


    聽了半天,總算是聽完了這廢話。


    “那戚丞相此番迴來是做甚?”


    那人緊跟著問,語聲皆是疑惑。


    而不等旁邊的人迴答,那人便繼續說:“之前戚丞相突然缷職,告老還鄉,很是莫名。”


    “甚至戚小姐與太子殿下的婚事亦是草草作罷。”


    “如今戚丞相突然迴來,難不成是來給太子殿下道賀來了?”


    嗯,這問題正是商涼玥想知曉的。


    問的好。


    “賢弟這疑問正是我心中之疑問,奈何我亦不知。”


    “你嫂夫人與我說戚丞相此番迴來,極為低調,府中奴仆都極少出去,甚至府門都未開。”


    “就連戚丞相迴來都未有多少人知曉。”


    “這……”


    “看來無人知曉戚丞相為何迴皇城了。”


    “……”


    商涼玥步子放慢了,而那兩人也走進了煙花柳巷。


    極為低調。


    是不想讓皇帝知曉,還是不想張揚?


    抑或是,別的?


    商涼玥看向前方,嘴角勾了。


    而此時,芙蓉殿。


    南泠楓的院子。


    仆人院。


    一把椅子放在院子裏,旁邊是一張桌子。


    桌子上放著茶盞,水果,點心,零嘴。


    該有的吃食一樣不少。


    但這些吃食一點都未有動過,唯有茶水。


    而現下,南泠楓便坐在椅子裏,手中拿著茶杯,喝了這不知曉是第多少杯的茶水。


    她身後,婢女站著,穩穩當當。


    盡管已然站了一夜,依舊風雨不動。


    李大人站在院子中間,看著大開的臥房門,裏麵忙碌的仵作,禦醫,明明是微涼的春日,他額頭卻滲出細密的汗。


    未有辦法,從昨日知曉這婢女已死到此時,南泠楓便坐在這椅子裏,未迴寢殿歇息,亦未出去。


    就這麽在這仆人院裏呆了一夜。


    南泠楓都在這呆著,他自然也就跟著呆著。


    隻是,本來他是要讓人把屍首帶走,帶去大理寺驗屍,查明事情到底如何,南泠楓卻不同意,堅決要在此驗屍。


    他讓人迴稟了皇上,皇上說聽南泠楓的,他也就在此等候。


    但這一等便是一個半日,加一夜,再到此時。


    而這半日一夜,禦醫把脈了,查看了,仵作亦是。


    都未查出這女子是因何而死。


    可以說,除了女子手上的傷,別的傷一點都未有。


    他們不知曉這女子是如何沒的。


    這事情便不好弄了。


    偏偏,事情不有一個滿意的答案,南泠楓不會動。


    現下,事情便僵在此處。


    李大人都有種自己烏紗帽要不保的感覺。


    禦醫查了婢女吃的藥的藥渣,還查了給婢女把脈,開藥的大夫。


    層層下去,硬是一點異樣都未查出來。


    而仵作揭開婢女斷手的那層紗布,看裏麵的傷口,是不是中毒,抑或是別的。


    但仵作試了多種辦法,把自己這麽多年的仵作經驗都用上,亦未查出婢女有不對的。


    仵作與禦醫對視一眼,兩人皆從對方看見了凝重。


    這來芙蓉殿的禦醫和仵作,可不是尋常的禦醫和仵作,都是老人了。


    有著相當足的經驗。


    現下他們都查不出來,那便要麽是這女子當真死的莫名,要麽便是這女子被極為厲害的人暗殺。


    而兩人,更傾向於後者。


    仵作說:“現下也就隻有最後一個辦法了。”


    禦醫知曉他說的辦法是甚,點頭。


    很快,兩人轉身出來。


    李大人看見,立時上前,“如何?”


    李大人才是最煎熬的那一個。


    皇上把這件事交與他,他若辦不好,他真得脫了他一身官服。


    兩人看見他,抬手,“李大人。”


    禦醫說:“我與劉大人仔細查看了,均未查出這女子是因何緣由而死,現下也就隻有一個辦法了。”


    李大人當即說:“秦禦醫請說。”


    禦醫看向仵作。


    李大人亦隨著禦醫的視線看向仵作。


    仵作抬手,“李大人,現下隻有驗屍唯一一個辦法。”


    這女子如若是帝臨人也就罷了,但這婢女是南伽人,要驗屍的話,得征求南泠楓的同意。


    李大人立時說:“我這便去告知大公主。”


    兩人頷首,“勞煩李大人了。”


    李大人抬手,轉身來到南泠楓麵前,“大公主。”


    南泠楓放下茶杯,視線落在李大人臉上,“可有結果了?”


    南泠楓麵色一如昨日,半點都未受其影響。


    似乎現下這事兒,她就是等一個結果。


    別的她一點都不在乎。


    李大人抬手,“未有結果。”


    “哦?”


    南泠楓麵上浮起一抹笑,勾唇,“連帝臨都查不出來嗎?”


    李大人神色一緊,說:“大公主,這婢女死的蹊蹺,具體如何,未有人知曉,現下我們要做的,就是盡快查明真相。”


    南泠楓垂眸,嘴角的笑深了。


    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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