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中,一輛馬車在兩騎的護送下,緩慢登山。


    因為雪下得比較小,所以山上的草木葳蕤還沒有全部敷上白霜。


    下了雪,天氣就更冷了。


    向左提議讓衣衫單薄的少主進車廂裏麵歇著。


    孫駱涯搖了搖頭,拿起酒囊往自己嘴裏倒了口燒酒。


    雖然酒裏兌了水,但是揚州的土燒本就要比另外八州的土燒酒性更烈一些。揚州地道的土燒酒即便是兌了水,酒勁還是很大。短時間喝多了,嘴裏會比較苦澀,對於不常喝酒的人來說,這種感覺很難受。


    不過好在咱們的魔教少主是立誌要喝天下最烈的酒,揚州城的土燒酒雖然烈了點,但是合他的胃口,一開始肯定是接受不了的,不過喝多了以後,會覺著揚州的土燒酒也就那麽迴事兒。


    喝過了酒,孫駱涯就感覺自己的身體暖和多了。也不知怎麽的,這次雪下的明明沒有那天晚上要來得大一些,可他依舊是如此穿著的薄衫,卻在大雪夜裏行走一點也不會感覺到冷。


    不過在大雪天裏待久了之後,就會感覺到冷了。至於他為什麽會如此禦寒,可能這就跟他的體魄有關了。原來在沒有換骨繕胎之前,他也會像孫希平一樣,在員外郎的衣服外,再套上一件貂裘大氅。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體魄小有所成,就連在禦寒這方麵也有所提升,這會又喝過了酒,身子暖洋洋的自然就不覺著很冷了。


    孫駱涯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道:“對了,向左叔,我爹他既然如今已是七境武夫了,那為什麽他比我還怕冷?”


    向左聽完之後,朝自家少主翻了個白眼,“你以為這全天下的佛門金血是不要錢的啊?你之所以會禦寒能力比七境武夫還要好,那是因為你體內有佛門金血和佛門金骨的緣故。其中佛門金血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血乃人立命之根本,沒了血,縱使你境界再高也沒辦法把命留在人間。我聽說西域有妖人就是利用換掉自己身體裏的血液,來達到不老不死、延年益壽的目的。隻是不知道這個傳聞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就有點可怕了。”


    孫駱涯點點頭,不再多言。


    向左笑了笑,迴過頭,繼續駕馭馬車,時不時把目光落在前麵那一騎身上。


    之後,過了兩個時辰左右,馬車在角鷹山的壇口停下。


    即便壇口的瞭望台上有人發現了霆兔衛與左護法護送著教主迴山,可等到他們傳令下去,再由下麵的總壇弟子開門,也著實花費了一段不少的時間。


    因為角鷹山的總壇壇口,是在山道通往山頂的路途中央設立的,準確的說倒像是兩國之間的關卡崗哨。


    城牆之間,又有烏金重鐵打造的兩扇大門,整整有十數米高,重量在一千多斤左右,要推動此等大門,沒個一兩百號人實在苦難。


    角鷹山不同於別的大山,它是底寬中窄,然後頂峰像是一顆長著鹿角的鷹頭。總壇就在鷹頭那個位置。而壇口卻是設立在角鷹山半山腰最窄的那個地方。


    關卡的城牆,是向內彎曲的弧形牆,牆體由厚重的花崗岩打造,根據山勢的高低不平,打造成五人相疊之高的圍牆;而在圍牆內部,每走五十步就設有一座瞭望台;瞭望台之間又有一座木橋連接,將整整一百五十座瞭望台連接在一起。


    此外,瞭望台台頂不小,一座瞭望台可容納五到十人,而且人人負弓佩刀,裝備精良,任是誰也不敢隨意闖蕩魔教總壇的壇口。


    孫駱涯靠在車廂的支柱上,看著角鷹山弟子不斷從圍牆裏邊的瞭望台上跳下,然後從外麵往裏推,兩百多號人,硬是將重達千斤的烏金重鐵巨門在數息間推動。


    望著烏鐵巨門緩緩向城牆內敞開,孫駱涯沒來由地舉起酒囊,往自己嘴裏倒了口酒。然後伸手擦了擦嘴角的酒漬,塞好囊塞,甩手丟給了向左。


    向左接過酒囊,拔開木塞,剛打算往自己嘴裏倒口酒,卻發現酒囊裏早已空空如也。當他扭過頭想抱怨自家少主一句的時候,他就看見那位繼承了夫人極致容顏的男子,臉上掛著笑意,跳下了馬車,跑到了烏鐵巨門前,幫助壇中弟子推大門去了。


    這時候,騎在馬上的子兔迴過頭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說你怎麽可以放任少主去幹這種事情?


    向左聳了聳肩,哭笑不得。


    見他如此,子兔也就不再理會,迴轉過頭,翻身下了馬背,自個兒跑向了壇口的大門那邊。


    雖然子兔沒有明言讓辰兔幫忙,不過辰兔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自家的老大跟少主都去幹這些粗活了,自己就一個身份低微的死士而已,哪能坐在馬背上幹看著?


    於是,向左就又看見辰兔也從馬背上下來,跑去壇口那裏推大門了。


    此情此景,任是讓向左撓了撓頭,一臉的莫名其妙,“這一個個都怎麽了?咋都搶著去幹這些勞累活?”


    眼看著烏鐵大門在子兔等人的加入後,推開的速度明顯要加快了許多。向左也就沒了下車去幫忙推門的義務了。他輕輕甩動韁繩,調轉馬頭,避開了那兩匹停留在路中央的馬駒,驅策馬車往壇口駛去。


    進入了總壇的壇口,馬車需要再行駛一個半時辰才能登頂角鷹山。當然了,這樣的速度,在下雪天氣裏算是很快了。如果換做平常,則可以再省去一半的登山時間。換做是騎馬的話,速度會更快。


    孫駱涯幫著推開了烏鐵大門,眼見馬車駛來,二話不說就跳上了馬車,靠在了車廂的支柱上。運動了一會兒身子以後,他就更感覺不到冷了,而且身子暖乎乎的,哪還有過冬的跡象。


    子兔、辰兔則是吹了口哨子,將馬駒喚了過來,然後駕馬跟上,又出現在了馬車前頭,替向左護道。


    一路上,向左好幾次扭頭看了眼身邊那位雙手枕在腦後,身子斜靠在車廂支柱上的男子,良久無言。


    孫駱涯自然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於是問道:“向左叔叔,你這樣一遍遍的看我,圖個啥?”


    向左扭過頭,看著他,幹笑兩聲,道:“我啥也不圖。就是想多看幾眼少主。”


    “我有什麽好看的?”孫駱涯疑惑道。


    向左迴過頭,目視前方,答非所問道:“好看啊,咱們的少主最好看了。”


    向左語氣輕柔,似乎是在感歎。


    孫駱涯白了他一眼。


    然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於是把嗓音微微提高道:“向左叔叔,你既然說我是最好看的,那你看……我和子兔姐比起來,誰更好看些?”


    話音剛落。


    向左緊抓韁繩的手,猛然一抖,背脊冷汗直冒,就在他準備開口解釋的時候,隻聽前麵冷冷地傳來一聲嬌斥。


    “閉嘴!做你的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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