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州城外三百裏處,是為石草林,草木冬歇,蟲鳥冬眠。


    原本是應該這樣,可就在半柱香前,一團數百丈大的黑色雷球轟然炸裂,席卷了整片白雪森林,殺死蟲鳥無數。


    滾滾雷霆,全部呈現灰敗之色,似黑似灰,色彩難辨,在那團巨大的半球形雷電巨團之中,呈現雷電交加之勢,氣勢逼人,場麵壯觀。


    黑色雷團肆虐隻持續了片刻之久,雷霆過境,草木皆敗,化作黑色齏粉消散天地。


    誰也沒能想到,這團巨大的黑霆雷球是何來曆。


    石草林往北再行五十裏,是一座高坡,坡上植被雪覆,白皚一片。這座名為青羊坡的高坡,到了冬季,就不見了青翠的植被,以及貪食的山羊。


    此時的青羊坡一隅,一串嫣紅的血線斷斷續續的在白雪上消融成一道長“一”字形的紅線。血線終點處,是三位年齡相仿的男子分別癱坐在地上。


    公羊霖池大口喘著粗氣,渾身大汗淋漓。


    太史浩懿臉色微白,神態萎靡,似乎是脫力所致。


    司馬秋瀚的臉色最差,若非他的武道底子有些程度,否則就憑他這不要錢似得流血,早就一命嗚唿了。公羊霖池喘著粗氣,沒急著休息,在自己裏衣上撕下了幾塊大一點的棉布條,然後替自己的三弟粗劣做一下包紮。


    太史浩懿瞥了眼身後,發覺那些鬥笠人還沒有追上來,當下也是在深唿吸了幾口氣後,這才來到三弟的身旁,用自己體內所剩無幾的靈力替他封住了經脈,使得血液不再如泉湧般


    溢出,配合著公羊霖池包紮的棉布衣條,司馬秋瀚斷臂處的血液這才勉強止住。


    他們三兄弟在雪地裏略作停頓休憩,隻盼望著那些鬥笠人不要追上來才好。方才太史浩懿運用全身靈力,將近年來習得的《西夜子時雷》施展了出來。原本他也沒想到自己的黑雷會有如此威力,就算是被他們三兄弟給殺掉的那位練氣羽士,當年在施展西夜子時雷的時候,威力也沒他這般大。


    況且,太史浩懿也不是沒有自知之明之人,他自己心裏比誰都清楚,他這一次的西夜子時雷可以說是超常發揮了,比素日裏習練時的黑雷威力要恐怖太多太多了。他覺著或許是自己救人心切,一心想著為兄弟們的逃跑拖延時間,這才將自己的潛力都給激發了出來。其實太史浩懿並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時來天地皆同力”一說。天地與你一齊發力,那這“西夜子時雷”的威力,豈是尋常的黑雷能夠相媲美的嗎?


    事實上太史浩懿這一次的西夜子時雷,與那一晚,孫駱涯在角鷹山山腳下揮出的那一拳有異曲同工之妙,皆是天地齊力。一般來講,人的一生都不可能會有一次天地齊力的機會。這個得看契機,如果時機湊巧,天時地利人和全都符合條件,那麽“時來天地皆同力”就有可能會出現。


    這時,公羊霖池感覺自己休息的差不多了,這才說出了他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想問的疑惑,“二弟,你的西夜子時雷,什麽時候修煉到如此境界了,威力竟是那麽的恐怖!”


    不隻是他,就連重傷未愈的司馬秋瀚也都十分好奇,“對啊二哥,你的黑雷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如果那些臭娘們跑得晚了,我估計她們現在都成一堆焦土了。”


    太史浩懿似乎早就知道他們會有此一問,當即毫不猶豫的解釋道:“其實我也不瞞二位兄弟,今日我的黑雷能有此毀天滅地的威能,實在不是兄弟我平常的實力。這道黑雷之所以能這麽強大,是我在危急關頭,激發了自己的潛能。如果兄弟們覺著這個理由可行,那就信這個理由好了。兄弟我實在是說不上來,為什麽我的黑雷會將那一片石草林全部電焦。”


    公羊霖池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有多言。


    倒是司馬秋瀚這家夥,他打從心底巴不得是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實力,所以一聽太史浩懿說是激發了潛能,當下那整張臉笑的,簡直比當事人都還要開心,就好像這道黑雷是他打出來的一樣,頗為自豪。


    就在這時,青羊坡附近,居然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群頭戴鬥笠的女子。


    這些女子雙腳穿戴著一雙共重二十來斤的鐵靴,比起半柱香之前,她們現在的身上頗有些狼狽。


    紫色的加絨勁裝上,已經有多處開裂,雪白的絨毛從裂口處透出。


    在她們那張未施粉黛的臉頰上,布滿了霜雪與泥塵,應是先前在躲避那團巨大的黑雷肆虐時,期間吃了些苦頭。


    這時候,當十幾位霆兔衛出現,將三個來自西域的妖人包圍起來時,曾讀過不少聖賢書的太史浩懿,都忍不住叫罵一聲:“幹他娘的,到頭來她們一個人都沒死。”正在痛惜自己消耗光的靈力同時,青羊坡上有一輛尋常的馬車緩緩駛來。


    兩位同樣是頭戴鬥笠的車夫,兩張似笑非笑的麵孔看著那三位癱坐在雪地上的男子,眼睛眯起,神情難以言喻。


    司馬秋瀚見到那輛不斷向他們駛來的馬車,兩眼之中立即露出厲色,神情兇狠異常,哪還有失血過多的病態。


    太史浩懿表情難看,他雖未像司馬秋瀚一樣目露兇光,但是他那兩隻藏在袖中的雙手,已是抓捏起了兩顆朱紅色的丹丸,神經緊繃,隻等一言不合就服下這兩顆能夠瞬間補充體內消耗掉的靈力的靈丹。


    公羊霖池盤膝坐於司馬秋瀚的身側,目光平靜地看向那輛馬車,似乎在等待馬車的靠近。他那兩隻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微微顫動,十根粗壯的手指不經意地抖動,幅度很小,叫人很難察覺到異樣。而就在他十指微動間隙,司馬秋瀚先前流了一地的血液,在冰雪中竟是微不可察地緩緩蠕動,像是一條條極為幼小的血蟲,在冬季的大雪中爬行。


    十數個霆兔衛形成的包圍圈突然散出一條道來,使得那輛遠遠駛來的馬車剛好可以順著道路行駛而進。


    馬車蒞臨,車輪停止,就在藍色的車廂簾布緩緩拂動之際,所有霆兔衛女子半跪在地,朗聲道:“恭迎教主、少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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