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緋顏環視了兒一眼四周的人,而後從那對夫妻手中拿過自己塞到那人腰間的那塊金元寶來,冷聲開口說道。


    “這個金元寶,是我親手塞到你的腰間的,為的便是讓你明白,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的。”


    那個人聽步緋顏這麽說,猛然鬆了一口氣。


    腿一軟,便瞬間癱坐在地上,麵色中帶著些劫後餘生的慶幸。


    步緋顏目光看向站在門口的楚西涼身上,他的目光一直都落在自己的身上,目光溫潤暖絨,像是最柔軟的羽毛。


    “有的人,傳聞他陰險狡詐,殺人如麻,冷酷無情,可是,世人不知,他這樣都是被人逼出來的,那些逼他的人,比他還要陰險狡詐,比他更殺人如麻,比他還要冷酷無情一百倍。”


    步緋顏的聲音悠悠,一番話說完之後,便再未開口。


    將那塊金元寶丟在那人身邊,算是給他的一個賞賜了。


    而後便抬腳走向楚西涼。


    楚西涼伸手攬過她的腰,兩人上了馬車之後,便噠噠的遠去。


    眾人等兩人走遠了之後,才有人驚叫出來:“啊!那人穿著紫色的衣服!”


    “紫色的衣服怎麽了?”有人不明所以的問。


    “當今楚國,隻有一人有資格穿紫色的衣服,那人便是三王爺。”


    說這話的人,一語道破天機,眾人頓時都覺得背後一陣陰風吹過,他們堂堂楚三王爺,尊貴無比的楚三王爺。


    今日竟然同他們一塊在這犄角旮旯的地方,用餐了。


    並且,那個被步緋顏戲耍了一通的人,麵色更是蒼白,心中一陣後怕。


    他方才說的,可是出楚三王爺的壞話。


    據說,那人心眼極小。


    思及至此,他急忙從地上爬起來,甚至都忘記了撿起地上那塊金元寶,便匆匆捂臉逃走了。


    他要迴家和妻兒商量一下,搬離這個地方。


    ……


    經過這一番波折之後,馬車再未曾在半途停下過,步緋顏原本是想著,正好趁著這幾日空閑的光景。


    在這郊外號好的溜達一番,卻不想,鬧騰出了今天這一碼事。


    縱然楚西涼心中並不在意,但步緋顏卻沒了繼續下去的興致。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得便是輿論,和那些無知的輿論追隨者們。


    馬車一路迴到了京城裏,剛進了城,步緋顏便聽說了京城裏傳的沸沸揚揚的金國太子受到刺殺的事情。


    她轉頭看了一眼楚西涼,見楚西涼麵色淡然。


    垂了垂眸,也就未再說什麽。


    迴到了步府之後,楚西涼交代衛劍去給自己打些熱水來,步緋顏知道他一向是潔癖的性子,幫他把新衣服找出來擺好。


    便起身出去了。


    關上門,步緋顏見衛劍站在門口候著,給他使了個眼色:


    “劍叔隨我來一下,到我之前的那個院子裏那些拿些東西過來。”


    衛劍了然,跟上了她的步伐,兩人出了院子,步緋顏停下腳步來,看了衛劍一眼,沉聲開口。


    “劍叔,王爺身上的毒,已經解了。”


    方才她看到衛劍命人送過來的熱水中,裏麵分明還泡了些藥草。


    以前楚西涼給自己解毒的時候。


    用的都是最殘忍的方式。


    以毒攻毒。


    聽她這麽說,衛劍分明是震驚了一下,轉而又迴神過來:


    “何時解的毒?”


    “想來應該是那次他受了重傷醒過來以後吧,是團寶給了他自己的心頭精血,所以才給王爺解了毒。”


    步緋顏幽幽開口,話說這幾日,她雖然帶著團寶去狩獵。


    但因為心裏記掛著楚西涼的傷,並未過多的理會團寶。


    過一會,她要迴去好好的看一下團寶。


    “原來是這樣,那王妃身上的血……”衛劍話說道一半,便被步緋顏給打斷了。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王爺身上的毒,既然已經解了,就不用讓王爺知道了。”


    她淡淡開口吩咐道。


    衛劍點點頭,看了而步緋顏一眼,沒有說什麽。


    隻是衝著步緋顏拱了拱手,舉動之間的恭敬意味甚是明顯。


    步緋顏笑了笑,不再說什麽,辭過了衛劍,便抬腳往先前的那個院子裏去了。


    她推門進去的時候,蘇嬤嬤和心怡兩人正在裏麵收拾東西,京城這幾日正好下了一場雨。


    今日是個晴朗的天氣。


    縱然已經下午了,但光照依舊是極好的。


    蘇嬤嬤和心怡兩人便將房間裏的被子和棉質物件都拿出來在院子裏鋪開,曬曬。


    團寶就懶洋洋的趴在一邊的竹樓裏麵,眯著眼睛曬太陽。


    步緋顏走過去,輕輕的捏了捏團寶的耳朵,團寶睜開眼睛,見來人是步緋顏。


    剛想要親近一下。


    許是又記起了這幾日步緋顏對它的冷落,傲嬌的往旁邊一轉頭。


    直直的無事了步緋顏遞過來要抱抱的雙手。


    見它這樣,步緋顏當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強行將它拉過來,抱在懷裏,伸手捏了捏它的鼻子。


    “團寶,當真是生我的氣啦。”


    團寶伸出前蹄子來,將步緋顏的手扒拉開,繼續傲嬌。


    步緋顏見它這樣,無奈的笑了笑,將它鬆開,不再逗弄它。


    抬腳來到蘇嬤嬤身邊,同她一塊將那過冬的被子鋪展開,而後開口吩咐道:


    “蘇嬤嬤,今日你抽個空,傍晚之前,給步府的宋晴送個信過去,問問我娘近日的情況。”


    蘇嬤嬤點點頭,這幾日不在京城裏,她心裏其實也是記掛著白卿的。


    聽了步緋顏的吩咐,蘇嬤嬤當即便抬腳迴屋子裏,拿了筆墨出來:


    “老奴不會寫這些,還是小小姐親自來吧。”


    步緋顏想想也是,接過紙筆來,寥寥幾筆,便寫好了一封信。


    將信晾幹了之後,步緋顏折好,收在懷裏:


    “今晚我在那邊用了餐之後,就歇下了,不過來了,你們也早些休息。”


    蘇嬤嬤點點頭,抬腳送步緋顏出去。


    步緋顏臨走的時候,又逗弄了一下那小團寶,見它雖然依舊傲嬌,但也沒有方才那般冷漠了。


    不由得笑笑。伸手揉了揉它的腦袋,這才出去。


    揣著信封,步緋顏一路迴到了楚西涼的院子,見衛劍依舊在外麵候著。


    於是走上前去問道:“劍叔,王爺沐浴完了嗎?”衛劍點點頭:“迴王妃的話,王爺沐浴完了。”


    步緋顏伸手,從懷中將信封遞給衛劍,衛劍看了一眼,見上麵寫的“宋晴親啟”。


    心下了然,不動聲色的接過來,揣在懷中。


    “劍叔有什麽事情就先去忙吧,這裏我來伺候王爺就好了。”步緋顏輕輕出聲吩咐。


    衛劍點點頭,拍了拍懷中的心,躬身退下去。


    看著衛劍一路走遠了之後,步緋顏這才推門進去,見楚西涼已經洗漱好了,披散著一頭長發。


    今日他穿的是一身淺紫色的寬鬆的衣袍。


    衣服上那柔和的顏色和線條,倒是讓他身上少了平日裏的銳利和煞氣,多了幾分平易近人。


    聽到來人進來,楚西涼抬頭,衝著步緋顏招了招手。


    “過來。”


    步緋顏依言走到他身邊,垂眸看過去,這才發現,原來桌子上放著的,竟然是一道聖旨。


    楚西涼那修長的手指就在一邊有一下每一下的輕點著。


    “這是皇上剛才給你的嗎?”步緋顏低頭看了一眼聖旨上的字,挑眉問道。


    楚西涼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聖旨上,罰楚西涼的俸祿半年,閉門思過三個月。


    這罪名,分明就是莫須有。


    “這道聖旨一下,分明就是承認了外麵的那些流言!”


    步緋顏一掌拍在那聖旨上,怒道。


    楚西涼見她這麽生氣,倒是嗤笑了幾聲:


    “這麽生氣,倒真是中了那幫人的計謀了。”


    步緋顏長歎一口氣:


    “這麽多年你的名聲,想必都是這樣被他給敗壞了的吧。”


    楚西涼勾唇一笑:


    “這倒沒有,畢竟但凡他要給本王安一個罪名上去,本王便會牢牢地給他坐實了。”


    聽他這麽說,步緋顏心裏一緊,急聲問道:“你……你當真要去刺殺那金國太子?”


    見他這麽緊張,楚西涼勾了勾嘴角:“不啊。”


    “那你怎麽說要把這個罪名坐實了?”


    “不是已經坐實了嗎?”


    楚西涼拉過步緋顏的手來,一不小心正好握到了步緋顏那受傷的手腕上。


    步緋顏眉頭一皺,差點痛唿出聲來。


    好在楚西涼沒有察覺到她神色的變化,依舊是言語戲謔:


    “顏兒不是替本王把這個罪名坐實了嗎?”


    步緋顏撅了撅嘴,任由楚西涼將自己拉到他的腿上坐下。


    “那你當真要閉門思過半年啊。”


    步緋顏看了一眼那聖旨,越看越覺得煩心,伸手將那聖旨撩起來。


    一把甩到一邊去。


    許是手臂揮舞的動作太大,步緋顏一揮手,袖子直接就翻過來,露出白皙的一小段手臂來。


    順便,露出來的,還有步緋顏手腕上那白色的繃帶。


    下意識的想要收迴手來,卻不想,已經來不及了,楚西涼的目光已經落在了她手腕上的那個繃帶上。


    手指也準確的將她的手腕攥住 。


    “這是怎麽迴事?”楚西涼拉過她的手腕來,眯著眼睛問道。


    空氣中蔓延著若有若無的危險,刹那間,步緋顏覺得自己背後一陣陰風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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