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露邁著大步離開了病房,走到醫院的門口。看著外麵漫天飛雪,她看得出神。


    清水鎮的雪應該和這裏的一樣美吧。


    她很久都沒有迴去了,三月份迴去過一次,就是迴去掃墓。


    她大步地離開了醫院,走到大街上,看著這寥寥無幾的行人,心裏感到一陣酸楚。


    遠處飄來麻辣的香味兒,陸露聞香而去,走到那家麻辣燙店門前看了一眼。


    裏麵早已經人滿為患,擁擠的不得了,她猶豫了一下轉身離開。


    她很想吃,可是太多人,會耽誤了迴家的時間。


    小時候姥姥還專門為她做過一次,特別的好吃,她還吃得很撐,還被姥姥訓斥了一番。


    如今早已物是人非,恐怕也找不到原來的味道了。


    她剛走出幾步遠,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既然來了為什麽不進去?”


    陸露驀然轉身,當看著那張似曾相識的臉時,感到震驚、意外和害怕。


    她後退了幾步,一臉惶恐地看著薛景程。


    “你、你是在跟我說話嗎?”陸露用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聲音顫抖。


    他和冷司寒一樣,一樣的危險。


    她不得不小心謹慎。


    她又看了一眼四周,四周沒有人,她才將視線轉向薛景程。


    薛景程看著陸露驚恐的表情,不禁皺眉,他語氣溫和地說到。


    “你不用害怕,我也是個正常人,你可以直接忽視我的職業。”


    如此,陸露才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我還有事情,我就先走了。”說著她轉身,剛邁開腳。


    “我想和你聊聊。”薛景程的聲音再次傳來。


    他漆黑的眸子在期待著什麽。


    陸露露楞住了,沉思半晌,道:“你確定我和你有話可談麽?”


    陸露沒有轉身,緩緩地閉上眼睛,表情痛苦。


    隻要一見到他和冷司寒她就會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流掉的孩子。


    雖然說這不是他們直接造成的,但是他們也是間接的原因。


    不知道怎麽的,她現在越來越恨不起來。


    “你放心我不會把你怎麽樣的,隻是簡單的聊幾句。”薛景程語氣溫和而誠懇。


    他好像對自己也不是那麽的壞,想到這裏,陸露轉身看著他。


    恐懼之意減去幾分,淡淡地說道:“走吧。”


    “你很喜歡吃麻辣燙?”薛景程開口問到。


    他不想讓陸露感到拘謹和害怕,他想聊點其他的轉移一下陸露的注意力。


    陸露一邊走,一邊道:“恩,我是很喜歡吃。”


    薛景程淡定地說道:“聽說吃麻辣燙可以忘記煩惱。”


    陸露倏地挺住腳步,轉身看著薛景程。


    那是她小時候經常跟姥姥說的一句話,因為她隻要遇到不開心的事情就會去吃加辣的麻辣燙。


    這句話隻有三個人知道,一個是自己,一個是姥姥,而另外一個是……


    “你、你認識我嗎?”


    陸露試探性地問到。


    她很不確定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是他。


    薛景程失聲笑了笑,道:“我們……我們隻是萍水相逢,我不認識你。”


    他的眸子閃爍著光芒。


    陸露失望地底下頭,也是,過了那麽長的時間了,還有誰還會記得自己呢。


    “不好意思,我隻是想起了我小時候的一個朋友了。”陸露尷尬地說到。


    薛景程看著陸露,目光很深。


    “沒事兒,小時候的事情很多人可能都記不起來了,除非是對自己重要的人,那樣或許還能記得住。”薛景程的語氣始終是溫和的。


    不認識他的人跟本就不會把他和“殺手”二字聯係起來,因為他是溫文爾雅,溫潤如玉的一個人,和“冷血殘酷”這幾個字壓根就沒有絲毫的聯係。


    “對了,你想跟我說什麽?”陸露看著他。“要不就在這裏說吧,我等下還要迴家。”


    “這麽倉促?”薛景程看了一下腕表,“現在是下午三兩點,你急著迴去吃飯嗎?”


    陸露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問,她又不擅長撒謊,麵對這樣的危險人物,自己還是乖一點吧。


    “不是,我是怕家人的擔心。”她尷尬地笑了笑。


    “你家人對你好嗎?”薛景程看著陸露的小臉蛋,一時出了神。


    陸露愣住了。


    “好,哎呀你趕緊說吧,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情?”陸露有點不耐煩。


    站在外麵的時間比較長了,兩人的身上都有積雪。


    薛景程伸手替陸露拂去肩膀的雪,陸露下意識的避開。


    “謝謝。”陸露笑聲地說到。


    薛景程收迴停在半空的手,“上次的事情不是我的本意,我也隻是奉命行事,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傷害你。希望你能理解。當然,你的事情我也該負一半的責任。你說吧,你想怎麽懲罰我都都無怨無悔。”


    陸露聞言,是徹底的驚呆了,說不出一個字來。


    好像喉嚨裏麵卡著東西了,她就這樣愣愣地看著薛景程。


    這是他說的話嗎?這不是夢?


    陸露收緊自己的手,直到指甲嵌進手心,鑽心的疼傳來,她才明白這是真的。


    她疑惑不解地問道:“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不想再提起。我……我不怨你,你可以告訴我一件事情嗎?”


    “謝謝你的理解。我知道你想知道些什麽,我不能一五一十的告訴你,你現在的丈夫可以保護你,這是我唯一可以跟你說的。”


    薛景程也有自己的難處。


    “除了他難道就沒有其他人可以保護我?我是一個很危險的人?”陸露追問。


    薛景程皺著眉頭,瞬間變得沉默。


    陸露用哀求的語氣道:“你就告訴我吧,有些事情我遲早都會知道的,你就迴答我這兩個問題,其他的我不會問,這件事情我不會對其他人說的,我保證隻字不提。”


    “其實……其實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你隻需過好現在的生活就好了。”薛景程暗暗歎氣。


    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左右的。


    “可是有些事情我不知道的話我這輩子都不會安心,過日子不就是圖個安心嗎?可是我先現在無法安心。”陸露的腦海裏浮現了她所經曆的兩次綁架事件。


    若是自己是個定時炸彈,哪能繼續留在顧冷的身邊。


    她上前抓著薛景程的手,皺著眉毛,急切道:“我求求你了,你就隻需迴答我是或不是就可以了,我保證不會再問其他。我保證。”


    說著,她還豎起三根手指發誓。


    薛景程看著她,沉思良久,緩緩道:“是,但是你現在是安全的,所以你不需要擔心或者害怕。其實你不是一個危險的人物,你不要給自己太多的壓力 ,過段時間就好了。”


    陸露半信半疑,“多段時間就會好了?”


    “是啊。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沒有什麽親戚朋友。”薛景程說到這裏神色暗淡。


    他在轉移話題和陸露的注意力。


    陸露一臉的訝異,“你是怎麽知道的?”


    陸清遠剛和自己撇清關係,自己確實沒有什麽親戚朋友。


    “我是猜的。”


    薛景程淡淡地笑了笑,他似乎是在掩飾什麽。


    “你猜的沒錯,我是沒有什麽親戚朋友,他是唯一一個可以幫助我的人。”陸露的腦海裏出現了顧冷帥氣的模樣。


    “早點迴去吧。”薛景程開口說到,“外麵太冷了。”


    “好,”陸露有些不明所以,“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你快點說啊,我這就要迴去了。”


    薛景程看著她,“你過得好嗎?”


    陸露又是一愣,感覺這個人怪怪的。


    “好啊,怎麽了?”


    “那就好。你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事情盡管跟我說,著就當做是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好嗎?”薛景程的目光晦暗不明。


    “啊?”陸露聽得一頭霧水,“我……那個,好的。我走了,拜拜。”


    “你不記下我的手機號碼,你以後怎麽找我?”薛景程無奈地說到。


    陸露一臉的為難,警惕道:“那個,那個算了吧,我不怨你,我不需要你的幫忙。”


    說完,她急忙轉身匆匆離去。


    薛景程看著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站在原地許久才提步離開。


    陸露打電話給司機,讓他來接自己。


    司機的速度很快,不到二十分鍾的事情就出現在陸露的麵前了。


    要知道郊區離市區是有一段比較長的距離的。


    陸露開門,彎腰鑽了進去。


    車子抵達錦繡莊園,陸露開車門下車。


    她看到了行色匆匆的安旭,陸露伸手將他攔住。


    安旭恭敬道:“太太。”


    “這是我第一次見你這樣慌亂,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了?”陸露開口問到。


    “不是,我是家裏出了點事,有些急著迴去,”安旭解釋到。


    這下,陸露才放開他,道:“那你快點迴去吧,不要讓家人等急了。要不讓司機送你?”


    “不用了,我開了車過來。”安旭淡定地說到。


    “好,那你開車小心點。”陸露向他揮了揮手,“再見。”


    “太太,再見。”安旭說完,驅車離開。


    陸露剛迴到臥室,顧冷就推門而進。


    “方小姐好點了嗎?”陸露開口問到。


    “其實,你可以自己去看她的。”顧冷走到陸露的身邊摟她入懷。


    “可是……可是我會很尷尬。”陸露如是說道。


    “那就先不說這件事,我有另外的事情和你說。”顧冷將自己的下巴抵在陸露的肩膀上。


    “什麽事情?”陸露感到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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