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提示不斷閃爍,林加森握著手機,指頭已經放在了接聽的鍵上,正猶豫不決的時候,背後忽然響起了林雪蘭的聲音。


    “加森,不能接!”平時溫軟淑女的聲音此刻幾分尖銳。


    林加森身體一抖,挪開了手指頭,下一刻,手裏的手機立即被林雪蘭一把搶走,眉宇間很是緊張的看了看手機屏幕,確定林加森沒有接起電話的時候,才鬆下一口氣,恢複原本的鎮定和優雅。


    林加森疑惑的看著林雪蘭,不解問道:“姐,這是誰的電話啊?”


    林雪蘭勾出一個標準如教科書一般的優美微笑,輕聲迴答說:“這次在柳州認識的一個富二代,糾纏了我好幾天,說是要追我,怎麽拒絕都不行……”


    林雪蘭美麗優雅,又家世不凡,這種情況沒少遇見過,林加森也有些習以為常了,皺眉道:“那你幹嘛不直接把他的電話拉黑……”


    林雪蘭瞪了林加森一眼,親昵的嗔道:“你姐姐的私事,你也要管麽?”


    林加森連忙擺手,女人心海底針,他可是一點也不懂。


    還是龍沫兒比較好懂,有什麽小心思全都寫在眼睛裏,一看就懂。


    想到這裏,林加森又想起了自己上一次給龍沫兒照的兩張照片,已經修好洗印出來了,什麽時候也給龍沫兒帶一份過去讓她自己看看,簡直是美呆了。


    林雪蘭收好了手機,轉頭就看見林加森愣愣的在出神,便打趣問道:“你在想什麽呢,這麽出神,是不是在想哪個女孩子?”


    林加森不好意思的撓了一下頭,他的確是在想女孩子。


    林雪蘭往前靠了靠,今天她心情格外好,因此也很有興趣想知道自己表弟到底是對誰開竅了,竟然是想女孩兒了。


    “誰啊,告訴姐姐。”林雪蘭輕笑著,“你要是真心喜歡,我可以教你怎麽追女孩……”


    林加森頓時臉有些紅,連忙擺手說:“我沒有喜歡龍沫兒,隻是覺得她很特別而已。”


    林雪蘭臉上的笑容有些僵住了,聲調僵硬:“你剛剛在想龍沫兒?”


    林加森點點頭,語調裏幾分興奮說道:“上次我們去西山玩的時候,我給龍沫兒照了兩張照片,她在鏡頭裏太美了,簡直就是精靈……姐,你等著我,我去把照片拿過來你看!”


    林加森興高采烈的跑了出去,完全沒注意到,林雪蘭在一瞬間變冷的臉色。


    她捏緊了手裏的那個手機,龍沫兒還在不死心的打著電話,盯著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林雪蘭有一瞬間想要關了手機,直接掐斷她的電話和希望。


    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忍住這股衝動。


    她要讓龍沫兒一個人無依無靠的在黑暗,一個接一個的打著不會有人接聽的電話,讓她心底那份渺小的期望和生機,在漫長的等待和陰暗裏,隨著手機電量一起,消逝成絕望。


    那個地方,絕對不會有人能找到。


    而龍沫兒,注定了會一個人渴死在那間無人問津的小黑屋裏……


    想著,林雪蘭下垂的嘴角,再一次勾起了優美的笑容。


    天氣晴朗明媚,可龍沫兒卻一點溫暖的溫度都感覺不到。


    漆黑的屋子裏好似一個不透光的冰窟,陰冷黑暗,一點光亮和聲音都沒有。


    龍沫兒撐著地麵,想要坐起身來,可身體一點勁都使不出來,腦袋也是昏昏沉沉的,一動就疼得炸裂。


    她又感冒了,離開了庇佑她的海水,她的身體就跟平常人類一樣會脆弱的生病。


    從昨天中午開始就沒有吃過東西的她,更是一點恢複身體的體力的都沒有,現在又冷又餓,還特別口渴。


    龍沫兒抿了一下唇,感覺到自己嘴唇上已經翻起了白皮。


    手指無力的按亮了手機屏幕,電量顯示上還僅僅剩下百分之一,她已經記不清自己給靳昭烈打了多少個電話了。


    龍沫兒費力的靠著冰冷的牆壁坐起來,忍不住點開了相冊,看著靳昭烈的照片。


    眼圈兒忍不住發紅,龍沫兒吸了吸鼻子,啞著聲音低低罵道:“大壞蛋,不接我電話……”


    手指猶豫了一陣,龍沫兒還是最後一次撥出了靳昭烈的電話。


    屏幕亮起,通話計時的數字開始閃爍,龍沫兒眼睛發澀的盯著那不斷跳躍的數字,感覺心裏仿佛有什麽情緒也在一點一點的堆積,讓她心髒沉悶,壓抑又難受。


    一分鍾的計時閃爍到一半時,屏幕陡然一暗,電量耗盡的手機終於支持不住的自動關機了。


    濃重壓抑的黑暗頓時從四麵八方的襲來,將龍沫兒緊緊包裹在其中。


    龍沫兒身體無力的順著牆壁滑倒下去,感覺更加冷了,冷得她幾乎失去了一切感知,隻有腦袋裏的漲疼暈沉的清晰無比。


    睫毛在黑暗裏緩緩合上,龍沫兒在眩暈的頭疼之中,沉沉地昏睡過去。


    一天的時間可以如白駒過隙一般,眨眼間便流逝不見,也可以在焦急不安之中,度日如年。


    當最後一縷夕陽的光芒消失在海天交接的地方時,靳昭烈也煩躁的合上了眼睛。


    他依舊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無措,憤怒,不甘以及懊惱這些情緒一起在糾纏在他心間,讓他像一隻被困住的獅子,滿心暴躁和焦急,卻又無從發泄。


    他這一輩子從未後悔過任何事,但現在,他無比懊悔自己昨天那可惡的一念之差。


    如果,他沒有在那一刻突然產生那個試探龍沫兒的念頭,那她現在就不會消失無蹤。


    隻要想到龍沫兒現在可能獨自一人在一個他不知道的地方吃苦受累,他就難受得心都揪緊了。


    安娜敲門走進屋中,手裏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是冒著熱氣的清粥和兩樣小菜。


    “總裁,吃點東西吧。”安娜有些擔憂,“您從昨天起,就什麽都沒有吃。”


    靳昭烈毫無表情,帶著幾分陰沉的冷冽鳳眸一直盯著窗外的海麵,好似根本沒有聽見安娜的聲音。


    張野也從一堆文件資料之中站起來,說道:“烈哥,您總不會找不到龍沫兒,就要絕食自裁吧!”


    靳昭烈轉眸,冷冷掃了張野一眼,嗓音低啞的開口:“我隻是沒胃口。”


    張野抬腳靠過來,心裏無奈,蒼白的說道:“吃不飽怎麽有力氣找人?”


    靳昭烈還是沒動,張野正要又說話,門外忽然又響起了敲門聲。


    順著聲音看過去,是一身嚴謹古板正裝的靳知燁,表情冷淡,很有靳家特色。


    “原來總裁在柳州找人。”靳知燁頓了一下,目光掃了一眼靳昭烈桌子上的文件,“需要我幫忙麽?”


    安娜請示的看向靳昭烈,靳昭烈抬手揉了一下眉頭,點點頭應了。


    到現在也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需要排查的車輛數目太多了,多一個人,也算多加快一點速度。


    靳知燁抬腳走進,徑直走到那個擺滿了各種文件資料的茶幾上,從上麵拿起一份東西翻了幾頁,問一旁的張野:“你們在找誰?”


    張野看了一眼靳知燁跟靳昭烈有幾分相似的側臉,才慢慢說道:“龍沫兒,嗯……也是你們公司的員工。”


    “一個女人?”靳知燁有些吃驚的拔高了語調,他不敢相信從來都冷漠腹黑,手段狠辣並且以事業為重的靳昭烈,會為了找一個女人丟下公司。


    張野曖昧的笑了一下,沒有接話,隻是拉過來一台筆記本,開始說龍沫兒失蹤的情況,然後指著警局的提供的監控畫麵:“就是她,然後這個戴鴨舌帽的男人,帶走了龍沫兒。”


    靳知燁皺眉看向電腦屏幕,裏麵那個卷發女孩十分眼熟,可不就是那次在電梯裏非說認識自己的那個勢力女嗎?


    “她跟總裁是什麽關係?”靳知燁語氣裏很是戒備。


    張野抬眸看了靳知燁一眼,笑痞氣含糊的說道:“過幾天找到了人,你親自去問烈哥吧,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人……”


    說完便起身去倒咖啡,同時避開了靳知燁就要吐出口的追問。


    靳知燁眉頭緊皺著不鬆,盯了屏幕裏的龍沫兒好一陣,隨後才轉開視線看向那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微微側臉對著鏡頭,隻能清晰的看見他的下巴和放鬆的嘴唇。


    但就是這樣,也足夠讓靳知燁腦子裏忽然嗡了一下,這人很眼熟。


    張野端著一杯咖啡走過來,動作不羈的邊喝著邊坐下來,看見靳知燁盯著監控畫麵愣神,不由奇怪問道:“你看出什麽問題了嗎?”


    靳知燁連忙迴過神,麵無表情的搖頭,轉而拿起桌麵上的資料看起來。


    眼睛盯著資料,卻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


    夜色漸漸深了,張野手裏捏著資料,仰倒在沙發上,已經困得睡著了。


    靳知燁將筆記本拿到麵前,一幀不漏的將警局提供的那份監控錄像全部看完,心裏確認了這個人的身份,心髒在胸腔裏跳動得十分迅速,麵上也流露出幾分不安的慌張。


    他站起身,對著靳昭烈勉強淡定道:“時間不早了,我先下去休息了。”


    靳昭烈微微頷首,眼睛盯著在電腦屏幕上,一個餘光都沒有看多麵色有些失常的靳知燁一眼。


    靳知燁立即轉身出了房間,一路腳步不停,匆匆迴到套房,緊緊關上門,驚疑的失神了好一陣才拿出手機,猶豫著撥出了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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