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做兼職,龍沫兒也不想天天麵對家裏冷清空蕩的房子,便每天跑去找老太爺,捶腿揉肩和嘮嗑的同時還能在老太爺家裏蹭到一頓飯吃。


    日子倒也不難熬。


    隻是錢包就難過了,日漸消瘦。


    龍沫兒數了數自己的錢,還剩下三百塊。


    不能再這麽休息了,龍沫兒決定明天重新出去繼續爭取兼職。


    可第二天,她又接連失敗了兩次。


    龍沫兒坐在剛剛被趕出來的商場階梯上,隻覺得龍生黯淡。


    她到底是得罪了哪個大魔王,要這樣折磨她啊嚶嚶嚶。


    如果讓她揪出來,她一定要狠狠地打他一頓!


    而那個討厭的大魔王,此刻正坐在賓利車裏,監視,不對,注視著龍沫兒。


    靳昭烈靠在椅背上,側臉俊美又冷硬,修長的指頭一下一下極有規律的敲擊著膝蓋。


    線放得差不多了,是時候該準備要收網了。


    “少爺。”方叔恭敬的開口,“您該迴家了,今天晚上老太爺會過來一起用晚飯。”


    靳昭烈不耐煩的微微皺起眉,前幾天老太爺忽然心血來潮,定下的所謂每月一次家庭聚會的規矩,今天就是那個定下來一起吃飯的日子。


    可他實在不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麽飯好吃。


    轉頭,看著龍沫兒上公交車的背影,靳昭烈漠然道:“迴吧。”


    龍沫兒剛上公交車,手機就響了起來,是阿布。


    龍沫兒高興的接起電話:“阿布!”


    阿布在電話那邊笑了笑,說:“有一個酒吧,挺有後台的,應該不會被你得罪的那個人針對,你要不要去試試做招待?”


    “要!”龍沫兒毫不猶豫的同意了,再不工作,她就隻有去喝海水啃海帶了。


    阿布把地址發了過去,龍沫兒順著地址找到那個酒吧,位置比較偏僻,但裏麵環境十分好,沒有之前那個酒吧的烏煙瘴氣。


    大概是阿布打過招唿,龍沫兒一進去就有人招唿她,讓她換了衣服專門負責上果盤和小點心。


    龍沫兒點點頭認真的記下了,在後廚記了果盤的種類,正要正式工作的時候,忽然經理叫住了她。


    “那個,你叫龍沫兒是吧?”


    龍沫兒身子一顫,以為自己又要被無故辭退了,兩眼可憐的望著經理。


    經理被看得後背一麻,心想自己沒欺負過她吧,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是什麽意思。


    他很嚇人麽?


    “你會喝酒吧,調酒師剛剛調了一個專門針對女性的櫻花酒,你去試試味道。”


    “好的!”不是要辭退自己,龍沫兒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笑容比太陽還璀璨耀眼。


    晃得經理眼睛一花,揉了揉,默默地猜測,難道是個特別愛喝酒的姑娘,那還可以讓她試試前幾天的那個藍色炸彈。


    看著龍沫兒歡歡喜喜並且還蹦蹦跳跳著的背影,經理覺得自己的猜測一定沒錯,摸出手機想給調酒師打電話說來了個能喝的小姑娘,讓他把所有的新款酒都給這姑娘試試。


    按了按手機屏幕,經理才想起自己手機沒電了,於是轉頭借了一個下屬的,給調酒師打了電話。


    另一頭,知道靳昭烈的小祖宗進了自己的酒吧打工,嚇得張野差點從床上滾下來。


    “趕緊給那個酒吧經理打電話!必須要馬上辭掉龍沫兒!”張野推開黏上來的嫩模,手忙腳亂的開始穿褲子,同時語氣著急的命令秘書。


    “打了,那個經理手機關機。”秘書在電話裏報告。


    張野破口大罵了一句,掛了電話,抓起t恤開門就走,完全不管床上那個已經脫幹淨了的嫩模。


    龍沫兒高興的來到酒台,語氣興奮道:“經理叫我來試酒!”


    調酒師看她兩眼放光的樣子,對經理的話給予了肯定,然後一股腦的把所有的新款酒,都推到了龍沫兒麵前,期待的看著她:“快試試!”


    龍沫兒眨巴著眼睛,看著麵前的八杯酒,很是困惑,可抬頭看了看調酒師期待的目光。


    龍沫兒又把疑惑的話給吞了迴去,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兼職,可不能搞砸了。


    眼睛一閉,龍沫兒把八杯酒全都喝了。


    “怎麽樣,有什麽建議?”調酒師問她。


    龍沫兒腦袋眩暈,看東西全是重影,隻恍惚的記得自己在試酒,於是便豎起大拇指,點點頭說:“非常好!”


    調酒師:……


    旁邊,經理急匆匆的從後廚跑出來,調教師便對著經理喊道:“經理,她喝醉了怎麽辦?”


    經理一臉急色的停了腳步,看龍沫兒喝的頭重腳輕的樣子,頓時有些頭大。


    “快扶到休息室去!張總來了,別讓他看見我們這兒有喝醉的員工!”


    調酒師急忙扶著身體搖晃的龍沫兒進後台休息室。


    這邊經理剛跑到門口,就看見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快步邁進酒吧。


    來人一身黑色的高定西裝完美的包裹著他修長挺拔的身形,麵容冷硬,冷冽的鳳眸隨意往經理身上一放,氣勢凜冽寒骨。


    比跟在他身後的張野更加霸氣高貴。


    經理心裏咯噔一下,連老板張總都跟在後麵,足見這人身份之不凡。


    “她呢?”靳昭烈開口,聲如寒冰。


    凍得酒吧經理後背直冒寒氣,緊張的結巴道:“您問的是、是誰?”


    張野不耐煩道:“就是今天新來的那個女員工,龍沫兒,她在哪兒?”


    經理看看靳昭烈,又看看張野,腦子一時嗡嗡作響,能讓這兩位大少爺親自來找,那個剛剛喝醉龍沫兒身份怕是也非常不簡單。


    他這次怕是攤上事了。


    “她、她喝醉了,在休息室呢。”經理額頭上全是汗,卻不敢擦,“我這就帶您過去找她!”


    “喝醉了?”靳昭烈冷眸一掃側身後的經理,眼神冷得讓經理腳下一軟。


    “這個是誤會!”經理趕忙解釋,“本來隻是……”


    幾人說話間已經到了休息室門外,靳昭烈腳步一停,目光淩厲的一看還在吃力要解釋的酒店經理。


    經理立即僵硬的頓住話頭,張野立馬狗腿的上前來:“就你話這麽多,還不趕緊從休息室門口滾過來,杵那兒礙事幹什麽?”


    經理趕忙後退幾步,靳昭烈這才開門進去。


    休息室裏沒有開燈,隻有窗外的路燈光芒照進來,淺淺的一層,幾分昏暗,幾分朦朧。


    龍沫兒纖細的身子縮在沙發裏,海藻一般的卷發有些淩亂的披散著,小臉藏在發絲中間,越發顯得小巧精致。


    靳昭烈放輕了腳步,走到沙發邊上。


    龍沫兒模糊中感覺到身邊有人,還以為是酒店經理,吃力的撐著身子坐起來:“經理,我沒、沒喝醉……”


    麵前的人高大挺拔,光線昏暗,她看不清那人的五官,隻隱隱覺得十分熟悉。


    “你好麵熟啊……”龍沫兒仰著小小的腦袋,竭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那人臉。


    靳昭烈心底又疼又軟,往前走了一步,將溫熱的大掌蓋在龍沫兒眼瞼上,嗓音低沉如烈酒,聞之即醉。


    “你喝醉了,閉上眼睛睡吧。”


    龍沫兒抓著靳昭烈的手腕,長長的睫毛一掃一掃的刷過靳昭烈的掌心,還不肯閉眼睛。


    “你眼熟,像一個壞蛋……”龍沫兒嘟嚷著,聲音酥酥軟軟的,像是在撒嬌。


    靳昭烈又好氣又好笑,將龍沫兒半攬進懷裏,另一隻手掌放在她的後背上,安撫一樣的輕輕拍著。


    “乖,該睡了。”


    眼前這人身上的味道也是熟悉的,像她剛剛喝過的香甜櫻花酒,讓人身體發軟,腦袋眩暈。


    龍沫兒強撐著睜開的眼睛慢慢合上,發軟的身體往前一倒,被靳昭烈緊緊抱進懷裏。


    靳昭烈垂眸溫柔的看著她,空蕩了幾天的心,在這一刻終於被填滿了。


    手指一點一點的將她淩亂的發絲別在耳後,露出那張讓自己糾結又思念的巴掌小臉,靳昭烈沉默的看著,眸色一點點的幽深。


    似乎有什麽情緒在那片晦暗裏洶湧翻滾,又好像隻是一片平靜。


    靳昭烈小心的扶著龍沫兒的後腦,將她平放在沙發上,


    窗外,一縷細細的燈芒透過窗縫照進,在昏暗的地板上照下一片光斑,淡淡的光暈從光斑處散開,最後慢慢消失在黑暗裏。


    不知過了多久,靳昭烈站起了身,邁步離開。


    “靳昭烈……”身後,傳來龍沫兒夢語一般的低喃聲。


    靳昭烈動作一頓,停了幾秒之後,才麵容平靜的打開了門。


    外麵,靠牆站著的張野立馬挺直的身體,看了一眼靳昭烈空空的懷抱,疑惑問道:“烈哥你不帶走她?”


    靳昭烈沒有迴答張野,而是看著酒吧經理,吩咐道:“找個理由辭退她,不要結算工資。”


    說完抬腳就走,張野急忙幾步跟過去,百思不得其解:“烈哥,你這幾天做這麽多事情,難道不就是為了……”


    話說到一半,被靳昭烈冷眼一瞟,張野立馬乖乖閉上嘴。


    酒吧經理擦了一把臉上的汗,也趕緊追上去,恭恭敬敬的送走人了,酒店經理還有劫後餘生的發懵。


    在被那個氣質不凡的高大男人看著的時候,他一度以為自己這次要滾蛋了。


    還好最後被辭退的不是他……


    不過也是奇怪,明明這麽在乎龍沫兒,怎麽還辭退人家卻不給工資。


    經理摸摸腦門,實在是猜不透上司的心思。


    轉頭吩咐了一個女員工,讓她去把龍沫兒看著,酒醒了就立即過來通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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