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昭烈皺著眉頭看著左擁右抱的張野,簡直像看到了一個病菌。


    “我說烈哥,你那是什麽表情啊,出來玩又不是工作,還這麽冷冰冰的,你說你那些女人怎麽受得了你啊。”張野小時候本就調皮搗蛋,去美國混了幾年,接受了開放的西化思想,越發葷素不忌了,簡直就是一個標準的花花大少。


    靳昭烈看著他一頭染得金黃的發色,簡直嫌棄極了,好端端的男人染什麽雜草頭發,還弄成了一頭泡麵。


    要是張野知道他引以為傲的韓式發型被靳昭烈嫌棄,估計就笑不出來了。


    好歹他長相不賴,那叫什麽,小鮮肉,對,一副小鮮肉的模樣,脫衣有肉穿衣顯瘦的,現在正流行呢,哪裏會有人嫌棄他。


    他看著獨自坐在那裏自斟自飲麵容冷峻的靳昭烈,拍了拍身旁女孩的屁股一把。


    “去,去跟我們家烈哥喝一杯,沒看他這麽寂寞嗎?”


    身著超短裙的女孩端著酒杯,腰擺款款走向靳昭烈,她已經注意這個極品帥哥好久了,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禁欲係男人,隻有這麽吸引人了,尤其一看還是個大金主,隨便給點什麽都能夠她吃很久了。


    還沒等她走近,靳昭烈已經放下酒杯站了起來,“張野,下次再這樣,我不介意打斷你的腿再把你關起來。”


    靳昭烈的聲音平平淡淡,卻成功讓喧鬧的包房安靜了下來。


    包房裏的所有人都看著張野和靳昭烈,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強勁的音樂隱隱從牆壁穿透進來,將氣氛襯托得越發緊張。


    張野看著靳昭烈那凜冽的鳳眸,吞了吞口水,不由暗罵自己怎麽如此犯糊塗,怎麽就忘了靳昭烈是個什麽樣的人。


    臉上堆起笑,“烈哥,別介意,剛剛隻是開個玩笑。來來來,你們可注意了,咱們家烈哥不喜歡別人碰他,都不許去打擾他啊。”


    靳昭烈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都快將張野凍成冰渣了,越發讓他不敢放肆。


    包房門被打開,有兩名女子邊笑著進來邊說道,“你們說好笑不,居然有人泡吧不帶錢的,可惜了那個女孩子長得還挺好看。”


    “有多好看,來給小爺形容形容。”張野逮著這個勁頭急忙轉移著靳昭烈的注意力。


    “臉小小的,頭發卷卷的,那眼睛笑起來像彎月亮一樣……”


    靳昭烈聽著女孩的形容,漸漸皺起了眉頭,這話怎麽越聽越熟悉的感覺。


    他拉開門從包房走到二樓的看台上,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被人群包圍著的小小身影,小臉紅撲撲的就這麽坐在沙發上,四周都有人圍著她,酒保似乎不停在問她什麽,看起來好不可憐。


    靳昭烈眼眸一眯,周身氣息冷冽。


    張野轉頭便看到靳昭烈走遠的身影。


    “誒,烈哥……烈哥你去哪裏啊?”張野放下酒杯急忙追出去,卻看到了讓他瞠目結舌的場景。


    “烈哥,烈哥……烈……”聲音戛然而止,大廳躁動的音樂都無法掩蓋他的驚訝。


    張野站在樓梯邊有些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他看到了什麽?


    靳昭烈居然摟著一個女孩兒,而且看著那女孩兒的眼神簡直前所未見。


    濃烈如酒,烈酒割喉,卻不似烈酒傷人,而是漾在心底的那一點點溫柔和甜美。


    如若這溫柔和甜美放在其他人身上,他絕對不會驚訝。


    可是這溫柔是靳昭烈所給予的。


    靳昭烈啊,那個麵冷心更冷,如同寒潭冰塊的人。


    張野驚訝,卻還有比他更加驚訝的人,那就是正處於迷糊狀態的龍沫兒。


    靳昭烈下了樓穿過人群,他那無與倫比的氣場讓眾人不自覺的給他讓道,一步一步邁過,明明是在如此嘈雜的環境裏,卻硬是走出了紅毯上的高冷範兒,鳳眸冷冽,人上之人。


    酒保看到靳昭烈走過來,不自覺的站直身子讓開位置。


    靳昭烈彎腰,一手撐著沙發的扶手上,緩緩逼近龍沫兒,與她相對在一個唿吸可聞的距離。


    如此近的距離,他能看清楚龍沫兒的一切。


    因為酒勁上湧而泛紅的臉頰,粉粉嫩嫩,像極了可口的水蜜桃,隱隱約約間,靳昭烈似乎都聞到了甜馨的香氣。


    她那一笑就如同月亮的眼睛,此刻因為酒醉眼神顯得有些渙散。


    看著靳昭烈近在咫尺的麵容,都無法聚焦。


    龍沫兒歪了歪腦袋,“咦……你是誰啊?”


    龍沫兒伸手,手指撫上靳昭烈的臉頰,如同懵懂的小孩找到了一件讓她愛不釋手的玩具一般。


    手指微涼,拂過靳昭烈的眉,流連至鼻梁嘴唇,仿佛在勾勒,龍沫兒有點上癮。


    她一邊輕撫,一邊努力看清眼前的人,可是醉意上湧,她隻得暈暈乎乎。她的睫毛眨啊眨,眨得靳昭烈心口犯癢癢。


    嘴唇如櫻,微微張,恨不能讓人一口采擷,攥取花瓣蜜汁。


    靳昭烈一把將龍沫兒拉起來,龍沫兒一聲低唿,腦袋便被迫埋進了靳昭烈的懷裏。


    靳昭烈攬抱著她,薄唇掠過她的發絲,宛如一記輕吻。


    “她和誰來的?”他看向酒保,聲音簡短。


    酒保正在愣神,冷不丁被這麽一問,這才迴過神來。


    “她和一個女孩子來的,啊……這是她們的消費單子,您過目。”酒保近乎謙卑的朝靳昭烈遞上單子,沒辦法,這個男人一看就非等閑之輩,氣場太強了,容不得他人放肆。


    靳昭烈瞟了一眼,還沒說話,張野就狗腿般的從一側冒了出來。


    “這賬算我頭上,算我頭上,哪能讓烈哥操心。”張野一邊說著一邊拿過賬單,順帶還悄悄瞅了瞅能讓靳昭烈變臉的是何方神聖。


    恰巧龍沫兒覺得氣悶,將腦袋轉了個方向,一轉眼就看到了張野。


    她指著張野嘟嘟囔囔。


    “泡麵,好想吃。”


    張野看著那根青蔥如玉的手指,就這麽直白的指著自己,他再白癡也知道是在說自己了。


    “我哪裏像泡麵了?”張野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哭笑不得。


    靳昭烈拍了拍龍沫兒的背,“那個泡麵不好吃。”他的話簡直堪比殺傷力最大的武器,險些讓張野一口老血噴湧而出,淚流滿麵。


    烈哥,原來你一直覺得我這個是泡麵頭。


    龍沫兒聽了靳昭烈的話,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可是我想吃啊。”龍沫兒有些不太舒服的晃了晃腦袋,手一動,想去拉張野,那動作似乎是想去揪張野的頭發。


    靳昭烈一看她的動作,鳳眸微微眯起,眼底浮起一絲不悅。伸手就拉住龍沫兒的手,小手捏在自己的手裏,軟軟糯糯的,讓他瞬間有些愛不釋手,已然不舍得放開。


    “乖,別摸,髒。”靳昭烈的聲音柔和無比,簡簡單單幾個字,卻賦予了不自知的寵溺。一轉頭,他看了張野一眼,眼眸裏冰冰涼涼的情緒,顯而易見的充斥著嫌棄,似乎在嫌棄他礙眼極了。


    張野被靳昭烈這含有威脅的一眼嚇得心一跳,順帶再次被這幾個簡單的字給打擊到了。


    先不說靳昭烈這如此不正常的溫柔,讓他有些毛骨悚然,而是他到底哪裏髒了!


    他今天才洗的頭發,還專門讓當紅造型師給弄得發型,一、點、也、不、髒!


    龍沫兒乖順的點點頭,“髒,不摸。”


    靳昭烈滿意的唇角微微勾起,就想轉身帶著龍沫兒離開,步子還未曾挪動,酒吧經理卻躊躇著上前,誠惶誠恐的攔住了他。


    “先生……那個,這是楚勳少爺的朋友,楚勳少爺交代了,等他來接。”


    靳昭烈聽到楚勳這兩個字,腳步頓下,隻覺額頭青筋一跳,看向酒吧經理,眼神如刀刃刮過,讓那經理駭得渾身僵硬,不知該如何繼續說下去。


    張野看出了靳昭烈的不悅,一步上前,頭一揚,一副張狂大少的做派。


    “什麽楚勳李勳的,信不信我馬上買下這裏讓你滾蛋。”


    張野是個經常混跡夜場的權貴少爺,形式做派一貫張揚,這個人和他名字一樣,野慣了。這經理自然是認得他這個大主顧,既然是大主顧當然也得罪不起,當下又是鞠躬又是賠禮。


    “張少爺,我信啊我信,您是張少爺,想要什麽買不來啊。隻是這……這楚勳少爺的話,我們不敢違背啊。”經理是個人精,自知得罪不起張野,直接把球踢到了楚勳的身上。


    張野抹了一把頭發,“喲嗬,你小子,想拿楚勳來壓我,我告兒你,別以為我會怕那個楚閻王,他在你們這兒是閻王,在我這兒可不是,知道這是誰嗎?”


    他一邊說一邊指了指靳昭烈。


    “隻認得你們家楚勳少爺,認不得我們靳家大少嗎?”


    經理一聽靳家大少的名頭,腦子嗡嗡作響。


    這東城誰不知道靳楚兩家啊,這兩人誰都是動一動手指就能翻天的人物,隻是這靳昭烈較為神秘,一般都怎麽出現在公眾視野前,和楚勳的性格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楚勳是記者們移動的頭條,他哪怕出現一隻手,那也是可以拿來做頭條的事兒,可這靳昭烈不一樣,新聞絕緣體,傳聞不近人情冷麵冷心,不近女色,簡直堪比修行和尚。最重要的是,他比楚閻王更加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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