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景辰在國外時有一個好朋友,叫高修明,是一個華裔醫生,也是負責治療紀景辰的主治醫生。


    兩人的年齡相差不大,這或許也是他們關係較好的原因之一。


    而對於紀景辰而言,能在最早期發現自己患有“漸凍症”這個病,是一種幸運。


    這個病目前還沒被治愈,而很多人從發病到確診再到死亡,也不過就是3—5年。當然,也不乏活得比較長的。


    它在早期的症狀較輕,所以很容易被診斷為其他的疾病。可是,高修明卻是一個非常負責的醫生,在神經內科學方麵,他也是一個頗有成就的專家。


    是他堅持要帶紀景辰去檢查,最終確診出這個疾病的。


    他把最壞的後果都說給了紀景辰聽,讓紀景辰做好心理準備,也是他提出讓他不要再繼續跳舞了。


    一開始,紀景辰還是比較樂觀的。他並沒有休學的打算,隻是決定以後盡量不去參加大型的比賽了。


    可是,直到他在大學的校園裏再次見到了那個女孩——單小舞。


    單小舞對拉丁的熱愛,曾經非常深刻地打動著他。


    從他第一次在舞台上見她的時候起,他就產生了讓她成為自己舞伴的想法。


    很多人都說他早熟,那確實是早熟。他的母親也是一名國標舞者,可他的父親卻是一位實實在在的教育工作者。兩人的相知相愛是在一次熱鬧的舞蹈節上,不會跳舞的父親愛上了會跳舞的母親,從此則陷入


    了不可自拔的情網裏。


    但是,他的母親在生下了他之後,卻漸漸改變了對父親的態度。


    兩人的矛盾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的,父親開始埋怨母親不抽時間陪伴他,母親則總和自己的舞伴黏在一起,久而久之,兩人的感情就變了質。


    原生家庭的問題對紀景辰產生了很大的影響,他的情商也在父母的這段經曆中快速成長,而在人際交流方麵,他似乎也比別人更早熟。五歲時他就因為在幼兒園戲弄了一個女孩子被父親狠狠地責罰了一通,六歲時他又在舞蹈比賽中剪過一個女孩的頭發,後來被女孩的父母要求賠償,他就被父親剃了個光


    頭。九歲時他第一次和女孩搭檔共舞,十次卻有七次被女孩質控他欺負她。之後就再也沒有女孩願意做他的舞伴了。


    但單小舞卻讓他突然變得很克製。


    也許,這就是靈魂的舞者出現的征兆吧?


    這麽想著,他就對她更加好奇了起來。


    高修明經常聽他提起過單小舞,後來,他為了逃避她選擇了休學,這一點並沒讓人意外。紀景辰當時是這麽對他說的:“她考北舞都是因為我,但就像你說的,我已經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拚命去比賽了,那會耽誤了她的前途,我不能這樣。最好的辦法,就是我消


    失,讓她有機會再去尋找更適合的人。”


    “那你這次願意接受我的治療意見了?既然休學沒事做,不如好好把病控製好。”


    紀景辰終於不再反對,答應了。而接受治療也是一件枯燥又難熬的事,再加上你在明知不可能被治愈的情況下,還要接受所謂的“改善症狀、延緩病情進展”的治療手段。這對病人來講,叫做被當成“小白


    鼠”;而對於醫生而言,叫“死馬當活馬醫”。


    高修明經常批評紀景辰心態不行,難道明知道吃進去的飯終究會變成屎拉出來,就不吃了嗎?


    再然後,他就提出了一個讓紀景辰恢複樂觀心態的心理治療措施,那就是勸他開一個舞蹈培訓班。


    策劃、選址、成立、招人,這一切都是他來完成的,而紀景辰不過就是坐享其成罷了。可是,那效果卻意外的好。


    紀景辰像是終於找到了生的希望和堅持治療的動力,他的情況也在愈漸變好,就連肌肉都不再像以前那樣頻繁地跳動了。


    之後,他又再次遇到了那個叫單小舞的女孩。


    當紀景辰和單小舞結婚之後,高修明沒來得及去祝福,就飛往了他導師在英國的一個實驗室。


    這些年,對於“漸凍症”的治療方案越來越多趨向於中西醫結合,特別是中醫方麵,擁有著很大的前景和期待。


    高修明參加了導師的開展的“漸凍人”的“解凍”研究計劃,在提出的治療方案中,就添加了中醫的針灸和中藥的辯證治療。這一合作課題很快就獲得了上級的許可,然後就開始向全球招募誌願者,並在報名的誌願者中,分組挑選出合適的研究對象進行簽約,並提供免費的治療和後續的跟進服


    務。


    高修明第一時間就通知了紀景辰,希望紀景辰能夠答應這個簽約項目。可他卻遭到了紀景辰的拒絕。


    然後,高修明不放棄,就通知了紀景辰的父親,希望他的父親也能去勸說。


    然而,依然無效。


    眼看著誌願者人數越來越多,再不報名招募計劃就截止了,高修明真是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就差那麽一個念頭,他就要給單小舞打電話了。


    但是就在這關鍵的時刻,他意外的接到了紀景辰的電話。


    電話裏的紀景辰終於同意了接受這個報名,可是,他希望能再緩一緩,他需要時間來解決離開後的事。


    高修明最後隻給了他一個時間:一個月。希望一個月後,他能立刻和自己一起前往那研究所。


    紀景辰的離開是必然的,而他在經過第二次更完善的治療後,也終是恢複得比之前要更好。


    但那個病依舊是個炸彈,它什麽時候會再加重,什麽時候再重新發展,沒有人說得準。


    就在紀景辰重新迴到家庭之後的又一個月,高修明第一次和單小舞取得了聯係,同時,也將他對紀景辰所掌握的情況,全部說給了單小舞聽。


    他這也是讓單小舞做好心理準備,而他原以為,那個女孩聽到這些事後,一定會在他麵前痛哭不止。


    可他萬萬沒想到,那女孩並沒有哭。她比他想象中更加堅強,且樂觀。“我知道,這個病目前並沒有被人類攻克,但你看,偉大的物理學家霍金不就是一個漸凍症患者嗎?可他活了多久?他直到76歲才去世。而我和他現在都還那麽年輕,若我


    能陪他活到暮年,我已知足了。無論那個時候的他,是坐在輪椅上,還是躺在床上,我都不會離棄。”


    聽到她如此肯定的答複,高修明放心了。


    看來,紀景辰那小子是真的沒有愛錯人。他,走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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