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的站起來,佟安歌迴頭,就見來者並不隻是佟玉芙一個,不遠處圍著的人群,幾乎今日來參加宴會的小姐們全部都到齊了。


    佟安歌抿抿唇,很好,這才符合佟玉芙一貫的處事手段,不怕事情鬧不大,就怕事情不鬧大。


    隻是,這次注定又要讓佟玉芙失望了。


    目光觸到人群後麵走過來的晉陽長公主,佟安歌的雙眸一閃,幾乎是立刻,臉上就染上幾分慌亂:“我……我什麽都沒有做啊。”


    她的這幅樣子,看在佟玉芙的眼裏,自然就理解成了做賊心虛,雖然喬馨寧沒有如她所願殺了佟安歌,可是現在抓到佟安歌殺人的證據,她自然也不會輕易放過。


    尤其佟安歌膽敢在晉陽長公主的府邸殺人,隻要讓喬馨寧要定是佟安歌要殺她,最後還是丫鬟綠杏舍命相救,這才保全了喬馨寧的一條命。


    想到這裏,佟玉芙的心裏簡直快要樂開了花,出口的聲音故意帶著幾分嚴厲:“你也太放肆了,竟然敢在晉陽長公主的府邸殺人,誰給你這麽大的膽子?今日如果不是綠杏舍命相救,那躺在這裏的豈不是寧兒了嗎?”


    聽著佟玉芙這自作聰明的話,佟安歌都快要笑出聲,聰明反被聰明誤說的就是佟玉芙吧,她想除掉她都到了這種說話都不過大腦的地步了嗎?


    一旁的賀文茵聽著佟玉芙的話,也忍不住皺皺眉頭,能說出這麽蠢的話,難怪連一個小小的庶女都鬥不過,這智商還真是堪憂。


    她這麽想著,心裏不由得有些擔心,選擇佟玉芙這樣的隊友,會不會拖她的後腿啊?


    晉陽 長公主過來的時候,入耳的就是佟玉芙訓斥佟安歌的話。


    這邊佟安歌見晉陽長公主已經到場了,唇角微不可見的牽了牽,抬頭看向佟玉芙的時候,臉上盡是驚訝的神色:“大姐,你怎麽可以一口篤定人是我殺的呢?難道在大姐的眼裏,安歌就是這樣一個可以做出失禮之事的人嗎?”話說到這裏,佟安歌的語氣都帶上了幾分委屈,聽起來好像都快哭了一般。


    她這麽一說,眾人好像都被佟安歌提醒了一般,忍不住看向佟玉芙,有些詫異的想,這佟家大小姐剛才的話還真是有些奇怪,她們過來也不過是看到佟安歌在綠杏的屍體旁邊而已,怎麽佟玉芙就一口咬定是自己的妹妹殺了人呢?


    難道她是巴不得佟安歌不出事嗎?


    晉陽長公主也挑眉看向佟玉芙,目光之中帶著幾分審視。


    佟玉芙聽著佟安歌說的話,再看她一臉虛偽的表情,心中不屑的冷哼一聲,正欲說什麽,突然感覺到周圍人怪異的目光,她一轉頭,就對上晉陽長公主那雙仿佛能穿透人心的雙眸,霎時,佟玉芙的心咯噔一聲,眼神也變得有些閃躲起來。


    “這是怎麽一迴事?”晉陽長公主開口,目光卻是直直的盯著佟玉芙的雙眸。


    “長……長公主殿下,安歌她,她……”被那麽壓迫性的目光盯著,佟玉芙張嘴,出口的聲音結巴的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見狀,一旁的賀文茵眼底閃過一抹鄙夷,還以為佟玉芙是個能用的,沒想到,簡直就是草包一個,關鍵是時候還得看她賀文茵的。


    想到這裏,賀文茵輕聲說道:“長公主殿下,我們方才也是聽到這邊有奇怪的聲音,便想著過來看看,誰知道趕到的時候,就見佟二小姐正站在喬小姐侍女的屍體旁邊,而喬小姐嚇得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


    相比佟玉芙而言,賀文茵的這番話說的就技巧多了,表麵看聽著完全是在闡述當時的情況,可是這裏麵給人的遐想空間還真是無限大。


    晉陽長公主的目光從賀文茵的臉上一帶而過,落在佟安歌的臉上,皺皺眉,出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佟安歌上前走了幾步,福身對著晉陽長公主行了一禮,開口的聲音帶上幾分心有餘悸:“迴長公主殿下,方才臣女在這桃花林裏賞花,不知喬小姐受了什麽刺激,拿著刀朝著臣女撲過來,她的侍女去阻攔的時候,被喬小姐……”


    “那你的意思是說,喬小姐的侍女是她自己下手殺的了?”不等佟安歌的話說完,永安公主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音色之中帶著幾分嗤笑:“這聽著還真是新鮮。”


    “不錯,地上躺著的侍女,的確是被喬小姐所殺。”佟安歌鎮定的說道。


    “佟安歌,你還真以為這裏是你們佟府的後院,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嗎?在長公主麵前,你以為幾句信口雌黃就可以蒙騙過關嗎?”永安公主厲聲說道。


    這還真是老天給得好機會,如果不撿現成的用,那豈不是辜負了老天的一番美意?


    聽著這話,佟安歌的雙眸閃了閃,看來,永安公主是一定要將這個殺人的罪名扣在自己的頭上了?


    想到這裏,佟安歌抬起頭,看向永安公主的目光不卑不亢:“如果永安公主殿下不相信臣女所說的話,那不妨問一問喬小姐,她也是當事人,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臣女的話公主殿下不相信,喬小姐的話殿下總該會相信吧?”


    “哼,自然是要問的。”永安公主看了一眼佟安歌,哼了一聲,對著旁邊的侍女使了個眼色,侍女快步朝著不遠處一身狼狽的喬馨寧走了過去。


    “殺人了,殺人了……”喬馨寧的嘴裏依然瘋瘋癲癲的念叨著,永安公主的侍女走上前,伸手正要去扶她,可是卻被她猛地一把打開:“別抓我,別抓我,不是我……不是我殺的,人不是我殺的……”


    她這話說出來,永安公主的臉色微微一變,連忙對晉陽長公主說道:“姑姑,馨寧一定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還是讓永安將她帶迴去,找太醫瞧瞧之後再詢問也不遲。”


    晉陽長公主皺眉看著地上瘋瘋癲癲的喬馨寧,說道:“來人,去將喬小姐扶到廂房,傳太醫仔細瞧瞧。”


    “是。”跟過來的侍女應了一聲,便上前去攙扶喬馨寧了。


    “姑姑,佟安歌……”


    “佟安歌,你隨本宮來。”永安公主才剛張口,就聽晉陽長公主的聲音傳來。


    聞言,她的臉色微微一變,忍不住說道:“姑姑,此事和佟安歌脫不了幹係,依永安隻見,還是先將佟安歌關押起來,等事情查清楚之後再做處置,也好給喬家一個交代。”


    永安公主的話令晉陽長公主雙眉一挑,眼底閃過一抹淩厲:“永安,從什麽時候開始,本宮行事也需要看喬家的臉色了?”


    “永安不敢,請姑姑恕罪。”永安公主的臉色一變,立即向晉陽長公主請罪道:“隻是這件事,喬家那邊……”


    晉陽長公主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永安公主:“這件事情到底怎麽樣,喬家一問喬馨寧便知,永安,你覺得本宮處置的有欠妥當嗎?”


    “永安不敢。”永安公主說了一句,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畢竟她一向都是眾星捧月的,現在被晉陽長公主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教訓,自然是有些下不來台的。


    見晉陽長公主抬腳朝前走去,佟安歌也舉步跟上,她心中忍不住有些奇怪,怎麽晉陽長公主像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一樣呢?


    等她跟著晉陽長公主到了偏廳,才剛進去,還沒有來得及行禮,就聽晉陽長公主的聲音傳來:“你一定好奇,本宮為什麽會偏袒你。”


    聞言,佟安歌的目光微微一閃,開口的聲音不卑不亢道:“長公主殿下並不是偏袒臣女,是因為長公主殿下知道此事的實情,願意還佟安歌一個公道。”


    聽見她這麽說,晉陽長公主轉過頭來,眼底帶著一抹精光:“佟安歌,本宮果然沒有看錯你。”能有這般膽識,而且處事冷靜睿智,確實是個難得的女子。


    這件事情若是換了旁人,隻怕嚇得早已經魂飛魄散了,哪裏還會像她這樣處變不驚,有條不紊的為自己辯解呢。


    那喬馨寧不就是個例子嗎?


    “安歌多謝長公主殿下誇獎。”佟安歌福身行了一禮。


    晉陽長公主看著麵前的佟安歌,目光有些出神,過了好一會兒,才歎了一口氣,說道:“若是本宮的孩子還在的話,也是差不多是你這個年紀了。”


    聞言,佟安歌的目光一閃,這已經是今日晉陽長公主第二次提到這個話題了。


    她想了想,才說道:“長公主殿下請節哀。”


    “本宮不信,駙馬他會那般狠心,親手殺死了我們的孩子……”說著,晉陽長公主的聲音盡是濃濃的傷悲,她的嗓音也變得沙啞起來。


    佟安歌的眉心一擰,幾乎是立刻說道:“長公主殿下難道真的相信那陳家姐妹的離間之計嗎?”


    晉陽長公主的雙眸閉了閉,眼底的傷心那麽的真切:“不管是不是離間之計,本宮的丈夫,本宮的孩子,終究都是離本宮而去,本宮與她們相比,又何嚐不是一樣,孤家寡人……”


    “當然不一樣。”佟安歌立即說道,她目光堅定的看著晉陽長公主:“長公主殿下當然與她們不一樣,對駙馬而言,她們隻是掠奪,可您才是駙馬真正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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