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佟安歌起來收拾完正打算出門,就見佟逾明過來了,看著佟安歌,他笑得臉上都多了幾道褶子,好似看的不是佟安歌這個人,而是一座金子山似的。


    這樣的目光令佟安歌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感覺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安歌給父親請安。”佟安歌低眉順眼的說道。


    “快起來,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多禮。”佟逾明的聲音裏麵都帶著幾分慈愛。


    想起當初佟逾明派人將她關到柴房的時候,可是沒說都是自家人放她一馬什麽的,現在自己這是有利用價值了,便成了佟逾明的自家人了。


    這麽想著,佟安歌心裏輕嗤一聲,這個原主的父親,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勢利眼。


    “不知道父親這麽早過來,可是找安歌有什麽事情?”佟安歌出聲問道。


    聞言,佟逾明微微歎了口氣,臉上帶著幾分類似的關心的表情:“這些年,也是父親忽略了你,還好這一次在宮宴上你沒出什麽事情,不然,父親以後可怎麽向你娘交代。”說著,佟逾明還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佟安歌見狀,心裏忍不住腹誹,如果這次自己在皇宮裏出了什麽事情,恐怕佟逾明唯恐避之還來不及吧?他會想著如何向一個小妾交代?開什麽玩樂!


    “讓父親擔心了,真是安歌的不是,父親放心,安歌日後一定謹言慎行,不讓父親擔心。”佟安歌說著,態度更謙卑了幾分。


    看她這樣,佟逾明滿意的點點頭:“看你如此知書達理,父親真是欣慰,你放心,日後父親一定虧待不了你。”


    “多謝父親。”


    佟逾明看著眼前的佟安歌,這是越看越滿意,他也不曾想到,自己的這麽一個庶女竟然還能得到夙王的青睞!


    昨晚上在宮宴上,佟逾明從甘泉宮出來的時候,就聽到夙鈺和鄭坤的對話,這才知道在宮宴上佟安歌之所以能夠逃過一劫,是因為夙鈺的暗中幫忙。


    當時佟逾明微微的酒意一下子就清醒了,這夙王是什麽人,竟然會對佟安歌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想幫,他一向不近女色,現在對佟安歌頻頻示好,這說明了什麽?


    就是傅家的大小姐傅吟雪一直心慕夙鈺,這也算是京城裏麵人盡皆知的事情,可是這些年來,夙鈺從來沒有正眼瞧過傅吟雪一眼,而且也從未有對傅吟雪有過半點迴應,哪裏像是對佟安歌,夙鈺這都明裏暗裏的幫助過多少次了?


    想到這裏,佟逾明眼睛裏的深意就更重了幾分:“以後卻什麽,就直接派人去和父親說,我佟家的女兒,樣樣都不能比別人差。”


    “安歌多謝父親。”佟安歌低頭應了一聲。


    佟逾明看了一眼這屋子裏的陳設,雖然上次已經派人添加了些,但一想到將來佟安歌可是要嫁給夙王的人,這麽一看就顯得略寒酸了些。


    想到這裏,佟逾明說道:“過幾日為父便叫人將西苑好好整修整修,怎麽也不能委屈了我的女兒!”


    “這樣就很好了,父親不用太為女兒過於破費了。”佟安歌立刻客氣的說道。


    她其實心裏在咆哮,什麽裝修,什麽擺設,敢不敢直接砸錢?真金白銀的砸過來,就是要這麽實在就是要這麽簡單粗暴啊!


    “誒,哪裏叫破費,這些都是應該的。”佟逾明笑眯眯的說道,四處看了一眼,說:“好了,就這麽定了,過幾日為父再請人來給你多做一些衣服,女子就該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佟逾明的這幅嘴臉,哪裏像是個慈愛的父親了,分明就是個賣女兒的老鴇子!


    不過,雖然心裏這麽想著,可是佟安歌臉上的表情真誠極了:“讓父親費心了,不過女兒有一件事情,還請父親準允。”


    聞言,佟逾明挑眉:“哦,什麽事?”


    “父親前幾日請玲瓏坊的繡娘給女兒裁製新衣,算著時日,也差不多了,安歌想今日過去看看,若是有什麽不合身的地方,也可以及時改。”佟安歌低眉順眼的說道。


    聽她這麽說,佟逾明想了想,然後才點點頭,說道:“如此也好,你路上小心,早去早迴。”


    “是,安歌記住了。”


    等佟逾明走了,佟安歌才長長的唿出一口氣,這真是……太特麽的累了!


    有了佟逾明的允許,佟安歌出門就方便多了,隻不過,她到府門口的時候,就見喬氏帶著佟玉芙也乘著馬車離開了,不知道是去什麽地方。


    想著宮宴上佟玉芙和喬氏的嘴臉,佟安歌心裏微微惡寒,她對這對母女可真的是敬謝不敏。


    “貞娘,你快迴去吧,記得給爾嵐上藥。”上了馬車,佟安歌對著貞娘叮囑了一句。


    “小姐一定要小心,早些迴來。”貞娘不放心的說道。


    “放心吧,我知道。”


    乘著馬車離開,到了集市的時候,佟安歌借口說自己要到集市上逛一逛,吩咐車夫在一旁等候。


    她繞了一圈,見沒有人跟著,才朝著怡紅樓的方向走去。


    怡紅樓近幾日一直沒有開門做生意,紅姑等著佟安歌送藥過來,等的頭發都快白了,下麵的丫鬟通報說有個自稱姓佟的姑娘在門外求見,紅姑欣喜的親自跑出門來迎接。


    “佟姑娘,可算是等到你了,紅姑恭候多時了,快快請進來。”紅姑臉上堆著滿滿的笑,仿佛都能溢出來似的。


    “紅姑太客氣了。”佟安歌說了一句,跟著紅姑進了怡紅樓,她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背後一直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


    等佟安歌和紅姑進了怡紅樓,對麵二樓酒樓的窗戶旁邊,出現了一個人影,那人的眼睛一直盯著怡紅樓的大門,眼底帶著幾分陰鶩,就連唇邊的那抹笑意,似乎也帶上些許狠戾的味道。


    *


    怡紅院裏麵,紅姑將佟安歌帶上樓,吩咐丫鬟給佟安歌沏茶,巴巴的看著佟安歌,略帶討好的口氣說道:“姑娘,你開的方子可真是管用,比京城裏麵那些有名的郎中開的可強多了,是不是我樓裏的姑娘們,過幾日就能接客了?”


    聞言,佟安歌似笑非笑的看向紅姑:“接客?我的方子不過是暫時將那些紅疹和紅瘡給壓下去罷了,還沒有根除,你若是現在讓她們接客,那用不了多久,這疹子還能起來。”


    紅姑聽見佟安歌這麽說,臉色一苦:“那可怎麽辦才好,難道我這怡紅樓要關門大吉嗎?”


    “如果你不聽我的勸告繼續下去,那才是真正的關門大吉。”佟安歌慢條斯理的說道。


    “姑娘啊,你可得想個法子啊,你讓我送你迴去,我也派人好生的將你送迴去,你若是要銀子,那你開個數,隻要紅姑我能付得起,一定照付,你看怎麽樣?”紅姑說著,目光緊張的盯著佟安歌。


    這偌大的京城裏麵,根本沒有郎中願意來給她們這種青樓治病,紅姑到處求人,到處找郎中,可是不管開出多少的診金,愣是沒有人願意來。


    現在好不容易有個願意給怡紅樓裏姑娘看病的,紅姑能不緊緊的抓著嗎?


    佟安歌聞言,並沒有立即迴答紅姑的話,端起茶杯淺淺的抿了一口,嗯,這茶倒是不錯,比喬氏派人給她拿過去的那些可是強多了,看來,還得掙錢,隻有資金到位了,享受才能到位!


    見佟安歌不說話,紅姑心裏就更沒底了,以為佟安歌是在計較上次的事情,臉色變了變,然後說道:“姑娘,除了上次那事,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隻要你能答應給樓裏的姑娘們看病……”


    “紅姑此話當真?隻要我點頭給樓裏的姑娘們看病,你當真什麽都願意做?”佟安歌挑眉,看向紅姑。


    聞言,紅姑微微愣了一下,然後點頭:“這是當然,隻要佟姑娘同意給樓裏的姑娘看病。”


    佟安歌勾勾唇,似笑非笑的看向紅姑:“紅姑你應承的這麽痛快,如果我是想要你這怡紅樓呢,姑娘也能答應嗎?”


    紅姑的瞳孔一縮,眼神裏麵就染上一層精光:“佟姑娘是來拿紅姑尋樂子的吧?”


    佟安歌也不著急,啜了一口茶,站起來將怡紅樓打量了一圈,才淡淡的說道:“看怡紅樓的規模,在京城就算是排不到第一,那肯定也是靠前的。”


    聽著她的話,紅姑的臉上泛起一層驕傲來:“那是自然,如果不是因為樓裏的姑娘生病了,現在關門整頓,那迎春樓能越過怡紅樓去嗎?”


    還不是因為最近怡紅樓關門的原因,將好些客人都給頂到迎春樓去了,這才使得迎春樓的聲音就像是幹柴遇上烈火一樣,越燒越旺,想到這裏,紅姑忍不住心裏擔心,如果一直這麽下去,那怡紅樓,可就真的起不來了,永遠都要被迎春樓壓一頭了。


    佟安歌自然知道紅姑的顧慮,看先她,慢條斯理的說道:“若是我說,我能用不到半年的時間,就讓怡紅樓成為這京城裏麵最大的花樓,而且沒有任何一家花樓可以比肩,紅姑覺得怎麽樣?”


    聞言,紅姑嗤笑一聲:“佟姑娘,我在這風花場所摸爬滾打了十幾年,怡紅樓才能有今天的成就,你一個身量還沒長夠的小丫頭,在我麵前誇下這樣的海口,也不怕把自己的舌頭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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