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槿,你不能聽他的,天神令若是落入楚清的手裏,我們所有人都活不成了!”江青雪朝沐雲槿喊著,生怕沐雲槿做出錯誤的決定。


    她一人死,總比所有人都一起覆滅的好。


    楚清聽聞江青雪的話,眼露狠厲,拔下江青雪發髻上的一支簪子,在江青雪的脖頸處,劃出一道血痕。


    “沐雲槿,你想清楚了?確定為了你所謂的正義,親眼看著你母親離去麽?”


    “你已經死了一個師父了,難不成連母親也不要了?”


    江青雪見楚清抖出了風玄道人已經離去的消息,眸色變了變,張了張嘴,想要出聲,卻見沐雲槿麵無表情,麵上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異樣。


    沐雲槿盯著楚清,冷冷的笑了笑,沒有下一步的表示。


    隔了一會兒,在楚清還摸不透沐雲槿此刻的情緒時,隻聽沐雲槿緩緩的道,“楚清,你的身邊還藏著一瓶神凰之血吧?”


    “是不是天神令,結合神凰之血,就可以召喚死靈死士了?”沐雲槿邊說,邊往前走了幾步。


    楚清下意識的後退,在有些琢磨不透沐雲槿的情緒時,身旁那道秘音又再度傳來,“拂歡就是個嘴硬心軟之人,嘴上那麽說,心裏絕對見不得她母親受傷,你將她母親的傷口再劃深點,看她怎麽樣!”


    楚清不知道這人是誰,聽聲音似乎是那紫衣女子,但又有些的不像。


    但聽她這麽了解沐雲槿,楚清也隻好照做了。


    畢竟眼下他也真的沒辦法了。


    楚清緊抿著唇瓣,握著簪子的手,又往裏劃深了一些,這一迴,他清楚的捕捉到了沐雲槿眸中一閃而逝的擔憂。


    果真,她是舍不得江青雪死的。


    沐雲槿這會兒心底糾結萬分,前麵是被楚清劫持的江青雪,這邊底下還有受了重傷奄奄一息的雲連傾以及雲霜冷。


    眼下,兩條路擺在眼前。


    一是,給天神令,如若能想辦法再奪迴,那自然是最好的,但這迴天神令再落入楚清之手,他必定不會再大意。若是被他開啟天神令,那麽他們這麽多人,就都保不住命了。


    二是,犧牲江青雪,再將楚清趕盡殺絕……


    沐雲槿咬著唇,這兩條路,左右都是要犧牲的。


    “沐雲槿,想好沒有?若是還沒想好,那麽本王就替你做決定了。”楚清眸色漸漸沉了下來,眼內嗜血之氣越來越濃重。


    沐雲槿無視楚清眼底的殺意,掐算了一下時辰,微微出聲,“天神令給你就是了。”


    “你想通了?”生怕沐雲槿有詐,楚清還特意多了個防範的心眼。


    “哪那麽多廢話,放人!”沐雲槿嗔怒出聲。


    江青雪擰眉,想要阻止沐雲槿此等行為,但她又不知沐雲槿心底到底是怎麽想的,便也不敢出聲,生怕自己破壞了沐雲槿的計劃。


    “一手交天神令,一手放人。”楚清道。


    沐雲槿點頭,重新拿出了天神令,可憐這令牌在她這裏還沒摸熱,就又要被拿走了。


    不過沒關係……


    距離天亮,還有時間。


    “拿去!”沐雲槿將天神令扔給楚清。


    楚清這邊隻顧著天神令,便將江青雪往前一推,推給沐雲槿。


    沐雲槿接住江青雪,還未反應過來,便見一道黑影從一旁躥了出來,緊接著又快速的消失。


    對麵的楚清也是一臉懵的,在天神令就快落入他手心之時,竟然被一道黑影給劫走了。


    從那一閃而過的身影來看,就是那紫衣女子。


    “該死!”楚清咒罵一聲。


    對麵的沐雲槿見此,忽然有些的想笑。


    此時,風蒼與黃炎他們從後麵趕了過來,見到眼前這場景之後,風蒼大怒,“是誰傷了我女兒?”


    女兒?


    楚清眼眸一緊,這是搞什麽鬼?這些人怎麽又和風蒼扯上關係了?


    “喏,除了他還會有誰。”沐雲槿指了指眼前的楚清,又歎了口氣,“這混小子逼我交出天神令,否則就要殺了我娘,我真是……”


    話還沒完,風蒼已經抬掌朝楚清那裏打去。


    楚清哪裏會是風蒼的對手,一連受了三掌,整個人胸腔似乎都有種要爆裂的感覺,一旁的黑衣人見此想要衝過來,被黃炎和花纓團團圍住。


    沐雲槿扶著江青雪到旁邊坐下,又跑去雲連傾那裏看了看,“雲太子,你還好吧?”


    “咳……”雲連傾受的傷最重,但好在沒有傷到重要地方,“我和你說,本太子真的快死了。”


    “主子,給!”一旁正在打鬥的花纓,扔過來一個瓶子。


    沐雲槿伸手接過,打開聞了聞,是人參片。


    “你先湊活吃這個,維持體力。”沐雲槿拿出一片人參,遞到雲連傾唇邊。


    雲連傾含住人參片後,沐雲槿又將他的身體往旁邊挪了挪。


    這邊有風蒼對付楚清,沐雲槿自然是沒什麽擔心的,眼下唯一擔心的便是冷鳶以及天神令。


    按風蒼之前說的,冷鳶已經知曉了天神令的開啟方法,現在天神令被她奪走,若是再被她拿到神凰之血,那大麻煩真的就來了。


    想罷,沐雲槿再也淡定不了,飛身往冷鳶剛才消失的方向趕去。


    ……


    冷鳶第一次覺得自己的運氣如此之好,雖然已經身受重傷,可好在她命不該絕,拿到了這天神令。


    現在,就差神凰之血,以及等待天亮了。


    冷鳶暗想著,唇露微微勾起,暗忖道,“不知拂歡他們,是不是以為我沒有神凰之血,便掉以輕心了?”


    “嗬嗬……”


    神凰之血,她那裏早就有了。


    冷鳶迴到她所住的木屋裏,趁著現在無人在木屋附近周旋,重新跑迴暗室,打開了一個機關。


    機關開啟,暗室的牆壁一分為二,緩緩打開,冷鳶抬步走了進去,指尖催動真氣,指向桌上擺放著的一個箱子。


    那箱子接觸到冷鳶的氣息後,紫色的光芒一閃,接著從裏麵升出一個透明的瓷瓶,那瓷瓶裏,是滿滿一瓶殷紅色的血。


    這血,便是神凰之血。


    冷鳶拿過瓷瓶,看著裏麵這神凰之血,輕輕的晃了晃瓶子,笑了出來。


    這瓶神凰之血,她也是在幾十年前偶然之間得到,曾經在古書上看過,神凰之血必有大作用,後來也真是巧,在天聖大陸裏,遇見了一隻小鳳凰。


    那鳳凰呈血紅色,但憑她多年的經驗,一眼便知這小鳳凰將來定是一隻神凰,於是她便出手傷了它,取了它的血。


    再後來,本想將那小鳳凰殺了的,因為一見這小鳳凰,便讓她想起凰女拂歡。


    可沒想到這小鳳凰還挺厲害的,受了重傷竟還能逃脫,最後甚至逃出了天聖大陸。


    她雖惱恨不已,但有了神凰之血,倒是可以安慰自己幾分。


    現在,幾十年一過,這保存了許久的神凰之血,總算是派上用場了。


    冷鳶笑罷,將瓷瓶的蓋子打開,將裏麵的神凰之血,緩緩的滴落到天神令的表層。


    在做完這一係列工作之後,冷鳶走出了暗室,走到木屋的門口,看了看外麵的天色。


    已經四更天了……


    再有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天神令結合神凰之血,召喚死靈死士,命運又將重新開始了……


    ……


    沐雲槿追了一路,最後不知不覺的追到了這西邊的木屋。


    不知道為何,憑直覺,她感覺冷鳶現在就在木屋裏,可這木屋外麵有魔障,她不能輕易進去。


    此時的冷鳶,也見到了正站在門口的沐雲槿,不禁眼眸眯起,勾起唇角,“拂歡,我在這裏。”


    冷鳶的聲音傳來,沐雲槿微微一怔,見她果然在這木屋裏,心底沉了沉,攥緊拳頭。


    “你莫不是,怕這些魔障?”冷鳶冷笑。


    “天神令在我這兒,天就要亮了,你馬上就要灰飛煙滅了。”冷鳶見沐雲槿不說話,又開了口。


    沐雲槿當然知道冷鳶在激她進這魔障裏受罪,環顧了眼四周,楚厲和安國師他們不知跑去了哪裏,現在跑迴去找他們,或許會耽誤了時間。


    想了想,沐雲槿咬唇,暗想道,要不她自己試試破解這魔障?


    這麽一想,沐雲槿便沒有遲疑了,指尖催動靈力,額間紅光一閃,體內兩道真氣緩緩流淌,融合相交在了一起。


    一道是來自玄靈真經。


    一道是來自風玄道人的獨門秘法。


    沐雲槿想到風玄道人,心底悲戚不已,師父,保佑我……


    “破!”


    隨著沐雲槿的聲音一處,一道衝天而上的光芒直對著冷鳶所設下的魔障掃去,那光芒觸及到魔障之後,魔障內也有黑色的煙霧湧出。


    兩道力量交接,竟是不相上下,誰也不讓誰。


    看了一會兒,隻見那黑色的煙霧,被沐雲槿的靈力,在一口一口的吞噬。


    沐雲槿眯眼,抬步衝進了魔障裏。


    身體在觸及到那魔障之後,冷不丁感覺到了一絲鑽心的疼,低眸看去,一些殘餘的魔障籠罩在她的身體周圍,似在啃食她的血肉生存。


    沐雲槿咬牙,忍著疼痛,往前繼續跑去。


    一直跑到木屋前,沐雲槿終於見到了冷鳶。


    冷鳶看著沐雲槿,唇角微微揚起,眸露輕蔑的道,“原本我還擔心受了重傷,並不會是你的對手,如今你同樣受了傷,倒也公平了,真不愧是我冷鳶的好妹妹。”


    “冷鳶,你當然不會是我的對手!天亮之後,便是你的死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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