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槿在確定自己已經看不出什麽異樣之後,從山石後麵走了出來,緩步往楚厲的方向走去。


    這一步步走著,沐雲槿隻覺得腳步沉沉,腦中仍舊不斷閃現風玄道人的臉。


    沐雲槿緊攥手指,指甲嵌進肉裏,用痛感來麻痹自己,讓自己穩住情緒。


    走了幾步之後,楚厲那邊已經看到了慢慢走來的沐雲槿,天色幽黑朦朧,透著月色,他隻能看到一個身影在緩步走近。


    楚厲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沐雲槿的身影,直到沐雲槿走到他的身邊,笑眼彎彎的看著他,“總算是找到你了,這一路過來可把我累死了!”


    沐雲槿語氣輕鬆,說完在楚厲身旁坐下,環住他的手臂,歪頭靠在楚厲的肩頭。


    這一切讓人絲毫看不出任何異樣。


    楚厲伸手攬住沐雲槿,將她往懷裏帶了帶,隻有擁她入懷時,他一顆心才鬆懈了下來。


    在這天聖大陸裏,隻要看不到她的身影,他便會時刻在想,她是不是出事了……


    現在見她相安無事,他便也真正的放心了。


    “楚厲,你沒受傷吧?”沐雲槿側眸,看向楚厲。


    楚厲搖搖頭,微勾唇角,“沒受傷。”


    “那就好 ,不然我一定饒不了那個老頭兒……”沐雲槿憤憤出聲。


    提起風蒼,沐雲槿眼露幾分鄭重,從楚厲懷裏掙脫出來,起身站到楚厲麵前,一本正經的道,“沒想到,那老頭兒竟然是我娘的親生父親,我的外公!”


    “什麽?你外公?”安國師驚詫出聲,完全沒把風蒼往這個層麵想。


    楚厲聽到這個消息,也是下意識的擰了擰眉,雖然之前沐雲槿已經告訴過他江青雪和慕容如素的關係,可剛才見到風蒼時,他竟忘了風蒼與沐雲槿還有這層關係。


    “是啊,我娘剛剛才與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相認。”沐雲槿幽幽的道。


    “我剛還在頭疼要怎麽對付風蒼這個老怪物呢,沒想到現在非但不用對付,還倒過來成咱們幫手了。”安國師心底頓覺痛快。


    花纓在一旁聽著,微微張了張嘴,“主子,現在都過了子時了,我們是先去找冷鳶,還是先去找楚清?”


    沐雲槿聽聞,皺起眉頭,轉過頭看向楚厲以及安國師,將楚清以及天神令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當然她把自己中毒一事給省略了。


    “楚清這便宜占的,倒是低估他了。”安國師感歎一句。


    “冷鳶這禍患不能放過,既然已有人去追蹤楚清,那麽便趁眼下時機,先將冷鳶解決。”楚厲眸子沉了沉,對於他來說,他不能放任這個女人再一次破壞他和拂歡了。


    “好,那我們去找冷鳶。”沐雲槿讚同楚厲的話。


    話剛一出,沐雲槿感覺後背的衣服被人扯了扯,一迴眸,見花纓正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沐雲槿嘴角一抽,差點忘記自己的穴道已被封住,功力也被壓製了,現在跟過去找冷鳶,隻會是拖後腿。


    想了想,沐雲槿偏眸視線凝在楚厲的身上,上下打量了眼楚厲,眼內透出一絲精光,心底升起幾個小念頭……


    楚厲在這沒錯,是不是可以幫他解除體內這媚藥了……


    可是眼下這場合,做這些事情好像有點奇怪……


    楚厲轉過身時,隻見沐雲槿轉了轉眼珠子,好像在籌謀什麽‘壞事’一般。


    花纓連忙拉著沐雲槿往後退了幾步,壓低聲音對著沐雲槿開口,“主子,趁現在還有時間,不如你讓寧王殿下幫你把毒解了吧,否則你沒功力,接下來肯定處處受製於人……”


    沐雲槿聞言,驀地麵上浮起一層紅暈。


    不等她開口同意,花纓已經替她拿了決定,快速走到楚厲的身旁,小聲的對著楚厲說了幾句話。


    楚厲的麵色也刹那間變的有些古怪。


    花纓在說完後,便拉著黃炎以及安國師先行離開,隻留沐雲槿和楚厲兩人留在這片空地。


    楚厲緩緩走到沐雲槿的麵前,這會兒看著她時,麵上忍不住浮上一抹戲謔的笑意,雖說她中毒了,他應該心疼才是,可是卻莫名感覺有些好笑。


    沐雲槿沒皮沒臉慣了,這會兒倒是不好意思起來了,伸手捶了楚厲一拳,悶悶的道,“討厭。”


    楚厲伸手,將沐雲槿身上被封的穴道快速的解開。


    在體內的穴道被解之後,沐雲槿體內被壓製的毒性猛的一下全部竄了出來,一股股熱流全數湧了上來,比她剛中毒時,毒性更甚。


    一個沒忍住,沐雲槿又開始流鼻血了。


    眼前也變的越來越模糊,當楚厲的手伸過來替她擦掉血跡時,一絲冰涼的觸感傳來,沐雲槿立即伸手抓住了楚厲的手。


    楚厲的手被沐雲槿抓著時,才發現她身體滾燙,眼內的視線也變的渙散空洞,幾乎是已經全部的理智。


    “該死……”楚厲擰眉,攔腰將沐雲槿抱起,往一旁的山縫角落裏走去。


    月色照耀下,沐雲槿緊緊貼著楚厲的身體,拚了命的想要抱住這塊‘寒冰’,下唇又已被她咬牙的鮮血淋漓,媚眼如絲,整個人此刻看起來嫵媚惑人至極。


    楚厲紅著眼,俯下身,吻住了沐雲槿的唇瓣……


    ……


    “唉,這都一個時辰了,殿下和王妃怎麽還不出現啊?”黃炎幾人坐在一處山石上,掰著手指算著時辰。


    安國師正靠坐著打盹,聽到這話,抬了抬眼皮,“急什麽,也不差這一個時辰。”


    “話雖如此,可這……”黃炎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又跟著歎了歎氣。


    花纓在一旁坐著,靜靜的聽著不語,許是夜風吹著加上傷口正在愈合有些癢,花纓時不時摸一摸脖子,但約摸卻越難受。


    黃炎的餘光一直落在花纓身上,見她眉心皺的越來越緊,摸脖子的動作越來越頻繁,心底沉了沉。


    先前,他的體內不小心被催動了暗靈之氣,整個人心神都被黑袍以及沈婉凝操控,雖然楚厲把他帶去了屏峰崖,可慕容前輩並不能幫他全部解除體內的暗靈之氣。


    直到黑袍以及沈婉凝一死,他才感覺到體內的暗靈之氣全部消失。


    與此同時,他在被控製心神時,所做的一些事情,也都慢慢的想了起來。


    他簡直不敢相信,他被控製住心神時,居然拿劍劃傷了花纓的脖頸,還劃的那麽深……


    雖然花纓不生氣他這所為,隻道一句他也是無心,可他每看見那傷口一次,就無法原諒一次。


    他嘴上說喜歡人家,可行為卻傷了人家,哪裏還有對人家說喜歡的資格。


    “嘶……”花纓抓傷口抓的有些煩躁了,一個用力,不小心將傷口抓破了一些,疼的倒吸口涼氣。


    黃炎連忙迴過身,看著她脖頸處有一小塊地方在流血,頓時皺起眉頭,起身走近了花纓。


    “傷口結痂說明在愈合了,別再抓了,越抓越不舒服。”黃炎彎下腰,湊近花纓的脖頸處,對著她的傷口輕輕的唿氣。


    花纓此時隻覺得脖頸處吹過的風癢癢的,但卻沒了剛才的不適,餘光瞥了瞥,黃炎正幫她吹著傷口。


    “幸好隻是抓破一小塊,不然麻煩大了。”黃炎掏出一塊帕子,抹掉了花纓頸邊的血跡。


    爾後,直起身,看了眼花纓。


    花纓恰好也在看著黃炎,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之中暗流湧動。


    最後還是黃炎先不自在的移開了眼,轉過臉去,對著一旁的空氣開腔,“殿下怎麽還不來啊!”


    花纓攥緊手指,微微勾了勾唇。


    安國師始終注意著這邊的兩個人,見到黃炎和花纓兩個人別扭的樣子,忍不住低頭笑了笑。


    年輕真好啊……


    不過黃炎這小子,怎麽看起來倒是變木訥了。


    “黃炎。”安國師開口,叫住黃炎。


    黃炎轉過身,看著安國師,等待下文。


    “有件事情,我忘記和你說了。”安國師道。


    “嗯?什麽事?”黃炎問。


    安國師笑了笑,站了起來,緩步走到黃炎身邊,裝作閑聊一般,“你在屏峰崖還沒進天聖大陸時,我們先來的幾個,碰到了一群塞外部落首領,為避免一場戰事,我們與他們打了個賭。”


    “什麽賭?”黃炎挑眉,提起幾分興趣。


    “我讓他們去找碧月泉的下落,若是他們找到了,便贈他們一樣神器。”安國師悠悠開口。


    黃炎聽到碧月泉三個字後,眸子一緊,連忙激動的抓住安國師的手臂,“結果怎麽樣,找到了嗎?”


    安國師撇嘴聳肩,“都沒見到這群人的影子了,不知道是不是跑了。”


    “跑了?”黃炎皺了皺眉,腦中驀地靈光一閃,想起了黃昏時去找沐雲槿的時候,楚清那邊有一群人在打架,那裏似乎就有部落裏的人。


    對了!


    其中一個大塊頭還拿著鳳尾鞭!


    鳳尾鞭不就是神器麽?這麽說來,那些人找到碧月泉了?


    不行不行,他得去把那些人揪出來,若真找到碧月泉了,別說神器了,他黃炎的全部家當都可白送給他們!


    花纓在一旁坐著,雖然麵上的表情沒黃炎那般激動,可心底卻與黃炎想到一塊去了。


    若那幾個首領真找到了碧月泉,她是不是可以解除獸靈之身了?


    不過,在解除獸靈之身之前,有些事情,她必須要完全確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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