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說話的人是丁羨,語氣急迫,敲打著門,震的門砰砰巨響。


    房間裏,沐雲槿聽到後麵四個字後,原本臉上的掛著的笑一下子僵在了嘴邊,睫毛顫了顫,一瞬間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聽了……


    紫香死了?


    剛剛丁羨說的是,紫香死了?


    楚厲正在幫沐雲槿係衣帶,聽到丁羨的聲音,也是驀地手指一僵,輕皺起眉頭。


    隨即,隻見手裏的衣帶被猛地抽走,沐雲槿的身影,快步的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間的門。


    “丁羨,你剛才說什麽?”沐雲槿臉色泛白,死死的盯著丁羨。


    丁羨被沐雲槿這目光給嚇到了,深吸了口氣,麵色慘然的開口,“王妃,紫香被人謀害了。”


    聽到這句話,沐雲槿腿一軟,險要摔倒。


    楚厲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沉著眸看向丁羨,“她在哪裏?”


    “她的房間裏。”


    丁羨話落,沐雲槿已經衝了出去,奔向紫香的房間。


    楚厲也疾步跟了上去。


    ……


    紫香住在府中的廂房裏,當沐雲槿趕到的時候,房間內正傳來低低的抽泣聲——


    “哎呀,這是哪個天殺的,我苦命的小香兒啊,馬上就要當新娘子了。”沈嬤嬤哭喊聲從裏麵傳來。


    沐雲槿進門的時候,綺綺和花纓抱作一團,兩人的眼眶都有些紅。


    晴夢站在一旁,垂著眼,滿臉的可惜與哀歎。


    宋淳則是坐在地上,一言不發。


    一行人見到沐雲槿來了以後,紛紛眼內露出擔憂,怕沐雲槿接受不了現實,身體會吃不消。


    沐雲槿攥緊手指,緩步的走近……


    當她看見床榻上七竅流血,眼睛還死死睜著的紫香後,想要極力控製隱忍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的崩潰……


    一瞬間,唿吸都開始變的不順暢起來。


    楚厲趕到,率先將沐雲槿攬入懷裏,又往床榻上看了眼,見到紫香那淒慘的死狀後,移開了眼。


    “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楚厲詢問。


    話落,沈嬤嬤走了過來,抹了把眼淚,“紫香今日說,嫁衣稍微有點大了,讓奴婢晚上幫她改一下,奴婢剛才便來廂房找紫香。”


    “看這房間裏燭火點著,可敲門卻沒人應,後來奴婢就推門進來了,哪知,哪知……”沈嬤嬤說罷,再次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此時,花纓走近一步,頗為平靜的開口,“紫香是被毒殺的,但毒殺之前,應該還和那兇手動過手,否則她的頸部,不會有那麽深的掐痕,還有她的臉部,明顯也有被打過耳光的痕跡。”


    花纓的話一出,眾人才注意到,紫香的頸部和臉部有傷痕。


    “最主要的是,她還有些體溫,證明是剛遇害不久。”花纓說道。


    楚厲皺眉,清楚的感受到沐雲槿此時正用力的攥緊著他的手臂,緊抿著唇,眸中翻滾著濃烈的殺意。


    “可紫香這丫頭,與人無冤無仇,那兇手怎會突然盯上她?”晴夢詫異出聲,實在想不通此事。


    別說晴夢,這件事情,這裏任何一個人都想不通。


    “花纓,你能看出這是什麽毒嗎?”黃炎歎了口氣,開口看向花纓。


    “毒箭木。”花纓開口。


    沐雲槿深吸一口氣,沉著臉冷聲道,“剛遇害不久,那兇手就是還沒走遠了?”


    “可是自從上次那個黑衣人襲進府裏後,府裏我便加大了巡邏的人手,今夜並沒有人進入王府。”丁羨出聲。


    此話一出,讓在場的所有人心猛地一沉。


    外麵無人來,那豈非說明,是有內鬼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沐雲槿咬唇,沉默片刻,心底暗暗猜想,如若真是內鬼,那是不是紫香撞見了什麽秘密,所以才會被滅了口?


    “這件事情,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還給她一個公道。”一直坐在地上沉默的宋淳站了起來,緩步走到紫香的床榻邊,握住了紫香還有餘溫的手。


    “香兒,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報仇。”宋淳話落,堂堂七尺男兒,留下了兩行清淚。


    爾後,緩緩伸出手,將紫香還未閉上的眼睛合上。


    沐雲槿看到這一幕,哪怕再咬牙忍著,也終於忍不住掉下眼淚。


    紫香……


    你這傻丫頭,幸福的日子眼看就要來了,你怎麽就這麽去了……


    “宋淳,你下午找了紫香之後,你們在哪分別的?”綺綺開口,看向了宋淳。


    宋淳迴想了一下,開口,“下午我找紫香和她說一些新房布置的事情,沒有聊太久,她說府中還有一些活要幹,就走了。”


    “我們是在花園的涼亭附近分別的。”宋淳道。


    話落,綺綺又皺了皺眉,“這裏有人下午約莫黃昏的時候,還見過紫香嗎?”


    眾人搖頭。


    “那就是宋淳和紫香分別後,隻有沈嬤嬤來找紫香,發現了紫香遇害了?”綺綺分析了一下。


    “那麽我們這裏的每個人,黃昏的時候,都在做什麽?”黃炎提起這茬。


    話落,一個個開始自報行蹤。


    丁羨:“我和宋淳在府中巡邏。”


    晴夢:“我在隔壁的院子裏曬草藥,沈嬤嬤在旁邊幫我一起。”


    綺綺,花纓:“我們兩個在一起。”


    黃炎:“我在外麵賭坊裏。”


    沐雲槿看了眼這些人,轉身出了房間。


    ……


    紫香的事情,來的讓沐雲槿措手不及,前一刻還在幫她挑選嫁衣,後一刻卻聽到了她遇害的消息。


    從此之後,這個世上,又少一個真心對她好的人了。


    楚厲看著一言不發的沐雲槿,輕輕的將她擁進懷裏,“別難過,你還有本王。”


    沐雲槿埋在楚厲的胸口,心裏說不出來的滋味。


    此時,有腳步聲從一旁走了過來。


    來人是花纓。


    見到沐雲槿後,微微開口,“主子,借一步說話。”


    ……


    迴到房間的時候,沐雲槿渾身發冷,手腳抑製不住的顫抖著,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


    花纓剛才的話,還在耳邊迴蕩著,雖然隻是個猜測,但足以讓她心神紊亂,難以接受。


    一整夜,沐雲槿都難以安眠。


    早上天亮時,沐雲槿看向楚厲,“今日便把紫香安葬了吧,這事兒不要驚動大理寺了。”


    若是驚動大理寺,恐怕陳璞也會因此遭遇不測。


    楚厲看著沐雲槿,緩緩的點下了頭。


    昨夜他並不知道花纓和她說了什麽,但從她迴來的一係列反應來看,沐雲槿似乎知道了一些眉目。


    可她不說,想必也有自己的想法。


    沐雲槿從床榻上坐起,換上了一件素衣,坐在梳妝台前時,卻發現那個幫她梳發髻上妝的人已經不在了。


    眼眶又忍不住紅了起來,沐雲槿很想罵自己,為什麽自己變的越來越感性了,曾經她作為特工,身邊的隊友時常會因為失敗,而一個個離去,那時候,她是從來不會哭的。


    楚厲走近她,拿起桌上的梳子,輕輕的幫她梳頭。


    最後,簡單的幫她梳了一個小髻。


    幫沐雲槿梳完頭後,又拿起眉筆,幫沐雲槿描眉。


    沐雲槿一動不動的看著楚厲為自己做這一切,微微閉了閉眼。


    ……


    紫香的後事處理的極為低調,葬在了西陵園裏。


    忙完後事之後,已經到了下午。


    王府裏,一眾人都坐在前廳裏,府中出了這麽一件事情,一下子讓大家的心情都變得特別的低迷。


    尤其是宋淳,喜事忽然變成喪事,怕是其中打擊最大的一個。


    “這段日子,怕是又不太平了,大家一定要多大小心,提高警惕。”晴夢坐著,臉色不太好看,歎息一聲。


    旁邊一些人點了點頭。


    “主子,我和花纓先在這裏住下吧,以防又有突發情況。”綺綺開口。


    沐雲槿看了眼她們兩人,點頭應下。


    晚膳,大家也是吃的極為清淡,幾乎都沒有什麽胃口。


    用完晚膳後,又各自迴了房。


    夜晚,花纓來找沐雲槿,沐雲槿和楚厲扯了個借口,便出了房門。


    出了房門之後,沐雲槿和花纓悄悄的來到了紫香原先所住的廂房,隨後花纓從衣袖內掏出一個瓷瓶,將瓷瓶裏的液體,倒在了地上。


    不一會兒,原本幹幹淨淨的地麵上,出現了一滴又一滴的血跡,包括廂房的房門上,都染著血跡,甚至還有幾個血手指印。


    見此,花纓收迴瓷瓶,看向沐雲槿,傳了一道秘音給沐雲槿,“果然,紫香遇害的地點,並不是房間裏。”


    “再順著血跡找找。”沐雲槿迴了道秘音。


    兩人離開後,原先印出的血跡,又慢慢的消失。


    花纓點頭,隨即繼續將瓷瓶裏的液體灑出,前方的地麵上,冒出一滴滴的血跡。


    兩人一直,來到了王府後麵的假山處。


    假山石後,當花纓的瓷瓶的液體倒入地麵後,冒出了大灘的血跡,甚至還有幾個斷裂的指甲。


    “紫香怎麽會來假山?”花纓用秘音問。


    沐雲槿搖搖頭,環顧了眼四周,迴答,“假山是這府裏最隱蔽的地方,她或許是誤打誤撞來了這裏,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


    花纓點點頭。


    “我們先迴去,不要打草驚蛇。”沐雲槿開口。


    “嗯,我知道了。”花纓迴答。


    話落,花纓催動無形空間,護送沐雲槿迴了房間。


    ……


    迴到房間,躺下後,沐雲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歪頭看向楚厲,“好希望兩個月可以快到,把孩子盡快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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