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槿笑著搖搖頭,長長的睫毛輕顫一下,“好了,我們走吧。”


    “嗯。”楚厲點頭,扶著她起身。


    在出古樹院子的路上,沐雲槿看向楚厲,“對了,你最後是怎麽解決燕丞相的?”


    “莊太傅是個較真的人,給了燕丘淮一根藤條,讓他自己看著辦。”楚厲清淺出聲。


    聞言,沐雲槿挑眉,“燕丘淮真抽自己了?”


    楚厲搖搖頭,“沒有。”


    “燕丘淮自己下不去手,莊太傅讓燕夫人代勞了。”楚厲補充道。


    沐雲槿腳步一頓,抬眸看向楚厲,“所以你們是讓他們自己人抽了自己人?”


    “是他們,不是本王。”楚厲語氣內染上一絲無辜,睨著沐雲槿。


    沐雲槿倏地笑出了聲。


    莊太傅一把年紀了,整人的花樣還真不少。


    ……


    來到懷遠大師的禪院裏,裏麵還是和以前一樣,擺放了一個棋盤。


    沐雲槿今日看到那棋盤,再也不似往日那般一個頭兩個大,而是興衝衝的搬了個椅子,坐在一旁,看著棋盤。


    沐雲槿不會下棋,拂歡會啊!


    而且拂歡的棋藝,還都是司卿手把手教的呢!


    “寧王妃今日也想下棋?”懷遠大師詫異的看向沐雲槿。


    沐雲槿點點頭。


    “那你過來。”楚厲見她想下棋,伸手拉過沐雲槿,坐在自己的腿上,將她擁在懷裏。


    沐雲槿靠在楚厲懷裏,拿起一旁的白子,率先在棋盤上落下。


    懷遠大師也跟著落子。


    下棋的過程中,懷遠大師原本想讓沐雲槿幾個子的,可沐雲槿的棋藝,卻比他想象中精妙許多,甚至招招逼近他,讓他無路可走。


    這棋藝,一看就是楚厲手把手教的,哪裏還需要他來讓呀。


    楚厲在一旁看著沐雲槿走棋,每走的一步棋,都與他心中所想的一樣,儼然和他下棋時是同一風格。


    可他,好像並未教過她下棋。


    以往下棋時,她在旁邊看著,也都是心不在焉的,視線從不停留在棋盤上。


    這是怎麽迴事?


    “寧王妃贏了,老衲認輸。”懷遠大師看著棋盤上被逼到絕境的自己,感歎一聲,搖了搖頭。


    沐雲槿輕笑,“再來一局!”


    “好。”懷遠大師點頭應下。


    不一會兒,一局棋下來,懷遠大師再次認輸,“原來寧王妃以前,都是深藏不露啊!”


    “哪有,是大師讓我了,咱們繼續下棋啊。”沐雲槿開口。


    “連輸了兩局,老衲先緩緩,想看看寧王殿下和寧王妃來一局。”懷遠大師說罷,已經讓出了自己的位子。


    沐雲槿揚眉,轉過身看向楚厲,麵露期待。


    楚厲放下沐雲槿,坐起身來,走到沐雲槿的對麵。


    看著對麵的楚厲,沐雲槿賊兮兮的一笑,“楚厲,這局還是我贏,你信不信?”


    “這麽自信?”楚厲挑眉。


    沐雲槿勾唇,“對啊,所以你不要讓我。”


    “好,那就不讓你。”楚厲溫聲道。


    隨後,沐雲槿率先落子,楚厲緊隨其後。


    下棋的過程中,沐雲槿一直盯著棋盤在看,果真楚厲下棋的習慣和司卿下棋的習慣也是一模一樣。


    雖然棋盤上讓對手看起來步步緊逼,實則卻留了兩個突破口。


    沐雲槿每每落子時,都走向楚厲留的反向突破口那裏,每每都輕鬆的避開了楚厲的進攻。


    對麵的楚厲也是詫異,不時的抬眸看眼對麵的沐雲槿,發現自己下棋的習慣與步調,沐雲槿似乎格外的熟悉清楚。


    一局棋下來,還真是沐雲槿贏了。


    “哈哈哈,精彩啊,還是第一次有人能一局棋就擊敗寧王殿下的。”懷遠大師大笑開口。


    沐雲槿淺笑,站起身來,“你們下棋吧,我去佛堂上柱香。”


    “上香?”楚厲不知她為何又心血來潮去上香。


    印象中,她從不喜歡做這些事情。


    沐雲槿摸了摸肚子,“去給你的寶貝女兒祈福啊。”


    “去吧。”楚厲眼露笑意,掃了眼她的肚子。


    沐雲槿輕哼一聲,“哼,提起女兒,看你心都化了!”


    說罷,緩步走了出去。


    沐雲槿走後,懷遠大師笑意收起,看向了楚厲,“殿下,楚清這段時間,都藏在原先寧王府溫泉池的那條密道裏。”


    “嗯,本王知道了。”


    ……


    沐雲槿出禪院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快黑了。


    來到佛堂後,燕綾裳已經排隊排到了,她的身後,並沒有什麽人在排隊。


    燕綾裳見到沐雲槿後,立即朝她招了招手,“寧王妃,你來了。”


    沐雲槿點頭,沒想到燕綾裳居然還真耐著性子在排隊。


    進了佛堂後,沐雲槿在佛像前跪下,閉上眼睛,雙手合十,無比虔誠的為自己肚裏的孩子祈福。


    “啊!救命啊!”


    “來人呐,救命啊……”


    佛堂外麵,忽然響起了慘叫聲。


    沐雲槿唰的睜開眼,站起身來,往佛堂外走去。


    隻見台階下,不知何時竄出來了一群黑衣人,對著剛剛祈福離去的百姓們一陣的廝殺,嚇得一些百姓們紛紛四處逃竄。


    此時,已有一批持棍的僧人,衝了上去與黑衣人對打。


    那些百姓們見那邊打起來了,紛紛往迴,朝著佛堂裏麵跑。


    沐雲槿眯起眼,看著那些黑衣人,視線觸及到一抹身影後,驀地皺起了眉頭,沒記錯的話,其中一個是秦暮月的部下,好像叫楊廉?


    這些人怎麽跑這裏來了?


    眼見那些小僧快要抵擋不住經過特殊訓練的黑衣人了,沐雲槿手腕一揚,幾枚銀針從指間溢出。


    其中兩名黑衣人並沒有防備,生生被銀針紮入眉心,倒地氣絕。


    黑衣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沐雲槿這裏吸引。


    “啊……小姐……”紫香嚇得拉著沐雲槿就要往迴跑。


    “你進去!”沐雲槿對著紫香喊了一聲,隨後將她推進了佛堂裏,又瞥了眼一眾百姓,隨即揚手一揮,將佛堂的大門關上,不讓黑衣人進去。


    沐雲槿一人站在緊閉的佛堂大門前,沉眸看著迎麵而來的黑衣人。


    “沐雲槿,又是你!”楊廉出聲,顯然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沐雲槿。


    沐雲槿眯起眼眸,“楊廉,你一大男人,那麽聽秦暮月的話做什麽?她都是一個走火入魔的瘋婆子了,你還這麽馬首是瞻的?”


    楊廉沒想到沐雲槿會認識自己,也沒想到沐雲槿會知道自己的處境,不由得一怔,一時間忘了出手。


    “對了,你們主子不是受了重傷要死了嗎?你們不找地方去慶祝,現在又在這打打殺殺的做什麽?”沐雲槿好奇。


    按理說,楚厲的判斷,不會有誤啊。


    “楊哥,這個女人說不定知道還生丹的下落。”一旁一名黑衣人小聲對著楊廉開口。


    沐雲槿一向聽力極好,聽到這話,便明白了個大概意思。


    “秦暮月要還生丹啊?”沐雲槿問。


    楊廉聽聞沐雲槿的話,不確定她到底是知道還生丹的下落,還是不知道,一時半會兒有些遲疑。


    “沐雲槿,今日我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你最好識相點讓開,否則的話,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楊廉知道沐雲槿不好對付,根本不想耗費時間與她周旋。


    沐雲槿輕笑,抱著雙臂,“可我今日是來水雲寺祈福的,你們剛才在佛堂前傷人,給我添了晦氣,這筆賬你們說怎麽算?”


    她可不怕這些人,且不說她自己有信心能對付,這會兒她夫君也在這呢,怎麽樣她也不會白白挨了欺負。


    “你這女人,不識好歹!”楊廉怒道,抽出隨身佩戴的刀,朝著沐雲槿揮來。


    沐雲槿伸出手,“你還真是鐵了心要給秦暮月賣命?你何苦來著,那女人不是還殺了你們老主人嗎?”


    楊廉又是一怔。


    一旁,一名黑衣人上前,指著沐雲槿,“少廢話!誰是我們的主子,我們就聽誰的,輪不到你這外人說話!”


    “哦。”沐雲槿不悅的哦了一聲,一抬掌,掌風打在那名黑衣人的胸口。


    那名黑衣人頓時被彈出幾米遠,倒在地上,吐血不起。


    “我們今日是來找還生丹的,並不想開殺戒,找到還生丹我們就會離開。”楊廉見沐雲槿難纏,放下了姿態。


    “如果還生丹是救秦暮月的話,勸你死了這條心。”沐雲槿勾唇冷笑。


    楊廉怒極,二話不說,朝著沐雲槿揮刀而來。


    沐雲槿坐在欄杆上,一動不動。


    在刀要在她的頭頂落下時,一道冰藍色的光芒閃過……


    “哐當”一聲,楊廉的刀碎成兩半。


    看著手裏隻剩一把刀柄,楊廉後退一步,偏過頭去,隻見一身肅殺之氣的楚厲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身旁。


    沐雲槿眉梢挑了挑,眯眼一笑。


    “撤!”楊廉見情況不妙,吩咐了一聲後,便飛身而起。


    剛飛出兩步,一行人便被一道無形的屏障給彈了迴來,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悶哼幾聲。


    “得罪了本王的人,就想輕易離開?”楚厲整張臉陰沉著,語氣森冷不悅。


    楊廉心一沉,不知該如何是好。


    懷遠大師此刻也走了過來,見到台階上的血跡和一些傷重的百姓後,皺起眉頭,“阿彌陀佛,佛門重地,真是罪過,罪過啊……”


    “大師,這是你的地盤,你怎麽看?”沐雲槿看向懷遠大師。


    懷遠大師緊繃著臉,吩咐了幾名小僧過來,“先將這幾個賊人,押入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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