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幹脆又簡練的迴答。


    沐雲槿聞言,微微點了點頭,似是自言自語的開口,“那這拂歡到底是誰……”


    “怎麽了?”楚厲開口。


    “隨便問問。”沐雲槿自己也沒弄清楚拂歡到底是誰,索性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夜已深,睡意襲來後,沐雲槿漸漸睡了過去。


    這夜,她又夢見了浮生樹下,相依偎在一起的兩道身影……


    ……


    第二日一早,府中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小姐,宸王妃來了。”


    沐雲槿正在屋子裏收拾東西,紫香在外麵輕輕的敲了敲門,告知她秦暮月來了府中。


    一聽是秦暮月,沐雲槿愣了一下,走到門口打開了門,“她爺爺昨日剛下葬,她今日來這裏做什麽?”


    “奴婢也不知,這會兒宸王妃正在前廳坐著呢。”


    “隻有她一人?”沐雲槿問。


    紫香點點頭。


    見狀,沐雲槿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我過去看看。”


    出了門,一路走到前廳,一進門,便見一席素衣的秦暮月坐在側位,正與沈嬤嬤說這話,沈嬤嬤有一搭沒一搭的迴著話,麵上儼然沒了當初對秦暮月的那般熱情。


    “王妃來了啊。”沈嬤嬤見到沐雲槿後,立即迎了上去,扶著她在主位上坐下,又立即將準備好的暖手爐,遞到沐雲槿手裏。


    沐雲槿坐下後,沈嬤嬤又立即命人端了茶水和點心上來,隨後站在沐雲槿的身側。


    “宸王妃今日怎會突然光臨?”沐雲槿笑意吟吟的看向了秦暮月。


    “自然是有事來的。”秦暮月說話間,嗓子還有些沙啞,美眸掃過沐雲槿,露出一抹意味幽深的笑容。


    沐雲槿挑眉,“有事那就說吧,我還忙呢。”


    “嗬。”秦暮月輕笑一聲,看了眼四周的寧王府下人,又看向沐雲槿,“你把人都撤下吧。”


    沐雲槿見她這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也有點好奇秦暮月到底要和她說什麽了,於是擺了擺手,示意前廳內的人都退下。


    一眾下人們退下後,前廳安靜的隻剩沐雲槿和秦暮月。


    “說吧。”沐雲槿喝了口水,懶懶出聲。


    “沐雲槿,我爺爺之死,是你們寧王府做的吧!”秦暮月開門見山,犀利的眼神直勾勾的掃向沐雲槿。


    沐雲槿撇嘴,“這事我不清楚。”


    “不清楚?沐雲槿,你什麽時候敢做不敢認了?”秦暮月嗤笑一聲。


    “我真不清楚,再說了,查案不是找大理寺嗎?你好歹也是新婚,少接觸點血腥,免得給自己添晦氣!”沐雲槿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椅子,想伸手拿塊點心吃,又怕等等吃惡心了吐出來。


    秦暮月眯起眼睛,“今日你愛裝糊塗就裝吧!畢竟你這舒服的日子,也馬上快要到頭了!過不了多久,你們這寧王府,恐怕都要被夷為平地了!”


    “你這大清早來,就是閑的來這挑釁我的?”沐雲槿挑眉。


    “我是來告訴你,你們寧王府殺害我爺爺,這輩子我都與你們不共戴天!”秦暮月說著激動,直接站了起來。


    沐雲槿倒是格外淡定,“說的好像以前我們很和睦似的。”


    哪次見麵不是喊打喊殺的。


    這麽一想,沐雲槿驀地覺得秦暮月此行來的格外蹊蹺。


    以她的脾性,是斷然做不出毫無證據,就登門找茬這麽沉不住氣的行為的。


    難道……


    沐雲槿心神一晃,立即站起身來,往後園的方向走去。


    身後,秦暮月抬步追了上去,伸手抓住了沐雲槿的肩膀,“喂,我話還沒說完,你跑什麽?”


    “別碰我!”沐雲槿甩開秦暮月,迴眸瞪了她一眼。


    “你是不是心虛了?還是覺得,我會在你的府中做什麽手腳?”秦暮月跟著沐雲槿的腳步,走在她的身側。


    換做以往,沐雲槿早已對秦暮月出手,可今日,她則是能忍就忍,千萬不可讓秦暮月看出任何端倪。


    “滾!”沐雲槿實在無語。


    “喂,你別跑呀,其實今日來,我不會對你做什麽其他事的,隻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我要告訴你一下呢。”秦暮月笑眯眯的看著沐雲槿。


    沐雲槿腳步一頓,盯著秦暮月看。


    “你和我哥哥不是老相好嗎?其實我今天是特意來和你說我哥哥一事的,至於我爺爺的事情,我不過就是順嘴一提。”秦暮月換了副表情。


    “你哥哥和我有什麽關係!”沐雲槿覺得秦暮月一定是吃錯藥了今天。


    秦暮月忽然冷笑,“他是我們秦家唯一的敗筆,阻撓我們計劃最大的絆腳石,上次給我喂毒我看在他是我哥哥的份上,我就忍了。”


    “可真是沒想到,他還沒完沒了的準備送消息給你。所以我呀,一不做二不休,把他……”


    “殺了?”沐雲槿揚眉。


    秦暮月搖搖頭,一臉無辜,“怎麽可能殺了他,那多殘忍,好歹也是我的好哥哥,若把他殺了,以後怎麽向我爹娘交代呀。”


    沐雲槿不語。


    “我隻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他給我喂毒,我也給他喂了點毒。你知道,是什麽毒嗎?”


    沐雲槿腳步停在原地,抿唇看著秦暮月。


    “是黑袍師父新研製的相思毒。”秦暮月話出,笑的絢麗無比。


    “這人世間,最苦便是相思,最苦便是愛而不得。你是不知道,我哥哥中了相思毒之後,整個人都如瘋魔一般,失了心智,日夜發狂,嘴裏念叨著你的名字。”


    “黑袍師父說,得了此毒者,不會死。但從此以後,都會活的如牲畜一般,沒有尊嚴。”


    “一生中,都會瘋瘋癲癲的喊著一個名字,除此之外,他誰也不認識,誰也不記得……我哥哥他,如今可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啊!”


    沐雲槿聽到這,麵上鎮定毫無表情,可袖中的手指卻已經忍不住攥緊,眼前秦暮月的笑容,在她此刻看來,恐怖之極。


    從來不知道,有些人可以喪心病狂成這樣。


    為了一己私欲,能夠將自己的親人都一一利用,犧牲……


    “你怎麽不說話,是不是不忍心了?”秦暮月笑著道,“不過想救我哥哥,現在還來得及,把你手中的天神令交出來便是。”


    聽秦暮月也是打了天神令的主意,沐雲槿聽到這,忽的也笑了出來,“你也知道那是你哥哥,他是死是活和我有什麽關係?你們秦家都對他這樣了,我一個外人,何必管起你們的家務事。”


    “哦?是嗎?那若把我發狂的哥哥,放到大街上給人瞧瞧呢?這堂堂秦少將,嘴裏念叨著寧王妃的名字,一定很有趣!”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看厲哥哥的表情了,會不會氣的拔劍就殺了我哥哥呢?不過那好像也挺好玩的,寧王殿下當街殺害秦少將,光想是就覺得好好玩……”


    在秦暮月說出這話時,沐雲槿已經抽出了手腕的鳳尾鞭,正要朝著秦暮月揮下時,手上的動作還是頓了頓。


    她可不能被秦暮月給激將了。


    “怎麽不打我?我聽說你近日身體不好,沒想到病的這麽嚴重,連鞭子都舉不起來了?”秦暮月似乎又發現了什麽。


    她話剛落,身後不知何時湧現一道強勁的真氣,襲上了她的背部,一瞬間把她的身軀打飛幾米遠,跌落在地,口吐鮮血。


    沐雲槿一怔,偏眸看去時,隻見楚厲不知何時已經迴來,正滿臉慍怒的看著秦暮月。


    “厲哥哥下手可真狠,一點都不知道憐惜憐惜月兒。”秦暮月抹了抹嘴角的血,坐在地上,笑著看向了楚厲。


    沐雲槿走到楚厲身旁,“你迴來了……”


    “嗯。”楚厲點頭,一迴府就聽沈嬤嬤說秦暮月來府裏了。


    急的他立即就四處尋找沐雲槿的身影,一走到後園,便見秦暮月不知和她說了什麽,氣的她抽出鞭子又不落下。


    走近後,又聽見秦暮月奚落她的話,一向不對女人動手的他,隨即忍不住出了手。


    “你趕緊走吧!”沐雲槿掃了眼秦暮月,滿臉嫌棄。


    秦暮月從地上站起來,腳步還有些踉蹌,往麵前的兩人走去,走到沐雲槿的身旁時,朝她神秘的眨了眨眼,“別忘了我和你商量的事情。”


    話落,秦暮月緩步離開。


    秦暮月走後,沐雲槿看向楚厲,“我東西都收拾好了,等等就去凰羽閣了。”


    楚厲沉眸看著她,動了動唇,“讓黃炎跟著你,有事隨時和本王聯係。”


    沐雲槿點頭,“秦老賊一死,秦家已經開始有所行動了,你要小心應對,別被他們鑽了空子。”


    “你養好身體便是,不用擔心本王這裏。”楚厲越發覺得,讓她安心的去養胎是對的。


    否則這裏時不時有人上門挑釁她,以她這脾氣,隨時都會繃不住對別人出手,到時候傷了她自己。


    ……


    綺綺在午時的時候,準時到了寧王府裏。


    “主子,咱們該出發了。”綺綺站在沐雲槿的房間,對著她出聲。


    沐雲槿點頭,看了眼一旁的楚厲,抿了抿唇瓣,伸手拿起包袱,“楚厲,那我先走了……”


    楚厲聽到她的聲音,心裏有股難以言說的沉悶,此刻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輕輕的點了點頭。


    沐雲槿也不多言,正準備和綺綺一起用無形空間離開時,門外響起了一道敲門聲,“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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