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槿在走迴璃泉閣的路上,心裏也是鬱悶之極,走了一路,罵了一路的秦暮南。


    “秦家的人,怎麽都那麽無恥呢!”沐雲槿咬牙怒罵。


    紫香似懂非懂,跟在一旁,擔憂的開口,“小姐,秦少將剛才那麽做,六皇子殿下會不會懷疑你們啊?”


    “身正不怕影子斜。”沐雲槿脫口而出,卻又有些底氣不足。


    迴到房間後,沐雲槿支開紫香,整個人一直趴在房門邊,打開一絲細縫,看著璃泉閣外麵的動靜。


    片刻後,見楚厲進璃泉閣的身影。


    沐雲槿觀察著楚厲的神色,見他眉眼淡淡,同往常一樣沒什麽區別,心裏莫名的有股糾結,這人怎麽對什麽事都漠不關心啊!


    直到楚厲進了斜對麵的房間,沐雲槿也才徹底關上門,背靠著門席地而坐,微歎了口氣。


    坐了不知多久,沐雲槿心情越發的鬱悶,站起身來,打開了房門的門,走到了院子裏,吹著夜風。


    與此同時,斜對麵的房門也被打開。


    沐雲槿下意識的想躲迴去,但一道身影已經緩步走向自己。


    “沐雲槿。”楚厲走近,垂著眼睨著沐雲槿。


    沐雲槿扯了扯嘴角,“怎麽了?”


    “你看看這個。”楚厲攤開手心,手心裏是一張皺成一團的字條。


    沐雲槿看了眼楚厲,伸手接過字條,慢慢的展開,瞥見裏麵的內容後,瞪大眼,神色大變。


    “該死的,秦暮南敢詐我!”沐雲槿當下將紙條撕的粉碎。


    紙條裏麵的內容,幾乎快要氣的她吐血,歪歪扭扭的寫了一行字,字語間全是曖昧——


    “後天乞巧節,雲槿縫製了香包,在相府後門交給暮南哥哥,請暮南哥哥一定要來。”


    楚厲睨了眼碎了一地的紙屑,笑了笑,“本皇子真沒看出來,你還這麽賢惠,會繡香包。”


    “我……”沐雲槿竟有些不知怎麽為自己辯駁,她總不能告訴楚厲,原來的沐雲槿已經死了,自己是穿越來的吧。


    秦暮南這招,是真狠啊。


    沐雲槿揉著太陽穴,頭痛的坐了下來,半晌靈機一動,抿著唇,看向楚厲。


    “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瞞著你。”


    楚厲看向沐雲槿,等待下文。


    “我失憶了之前……”沐雲槿垂著眼,暗歎了一口氣。


    楚厲眸露一絲詫異,眼內漸漸染上幾分深意。


    “大概三個月前的事情了吧,有人不想我作為相府長女嫁給你,便派了一名老嬤深夜來要我的命。我命大,沒死成,但醒來後,卻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對於以前他們口中所說的草包沐雲槿,我也不是太理解這迴事。”


    “關於秦暮南,我更是不認識他。”


    沐雲槿說完,夜風吹過,四周一片的靜謐。


    見楚厲一言不發,沐雲槿緊抿著唇,心中暗暗的想,這樣應該可以糊弄過去了吧?


    楚厲睨了眼沐雲槿,消化了一下她剛才所說的話,所以就這是她性情大變的原因?


    失憶,她竟然失憶了。


    “若你日後恢複記憶呢,你要跟秦暮南走麽?”楚厲想起他們無名無實的夫妻之名。


    沐雲槿一怔,不知是不是有些自戀,竟然從楚厲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絲醋意。


    想了想,一定是想多了。


    “這就不知道了。”沐雲槿沒心沒肺的揚著眉梢,心想著反正和楚厲是假夫妻,沒必要什麽都告訴他。


    哪知,自己說完後,楚厲緊抿著唇,似乎很生氣,一拂袖轉身揚長離去。


    “砰——”的一聲,房門摔的震天響。


    沐雲槿摸不著頭腦的看著這一幕,撇了撇嘴,坐了下來,神情染上一絲落寞。


    ……


    第二日,沐雲槿早早的就醒了過來,側身躺著,手枕在腦袋下麵,視線放空。


    四周一片的靜謐,不一會兒,靜靜的聽見了隔壁開房門的聲音。


    幾乎是條件反射,沐雲槿跳下了床,連鞋子都來不及穿,跑到了門口,打開了房門。


    院子外,穿戴整齊的楚厲麵色陰沉的往璃泉閣外走去,過程中,都沒往沐雲槿這裏看一眼。


    沐雲槿有些沮喪的將門關掉,低頭玩著指甲,嘴裏嘀咕,“難道失憶這件事情,惹到他了?”


    “叩叩叩。”身後傳來敲門的聲音。


    沐雲槿麵上頓時染上笑意,歡天喜地的去開門,瞥見站在門口的人後,笑容收了起來。


    “小姐,什麽事這麽高興啊?”紫香見沐雲槿興衝衝的來開門,好奇的問道。


    沐雲槿搖頭,擺了擺手,又走迴床上躺了下來。


    “小姐,你還不起來嗎?”紫香看了眼時辰,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了,不想動今天。”沐雲槿懶洋洋的開口,末了又問道,“楚厲去哪了?”


    紫香聞言,抿了抿唇,“剛才殿下經過前廳的時候,說要出城幾天,這幾天暫時都不在府裏。”


    “出城了啊……”沐雲槿歎道,腦中霎時又劃過秦暮月的臉,不會又和秦暮月一起出去的吧。


    “小姐,小姐,你怎麽了?你是不是惹殿下不高興了?奴婢剛才見殿下在前廳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紫香道。


    沐雲槿撇了撇嘴,“我哪有惹他生氣,他這個人陰晴不定,莫名其妙。”


    話落,隻聽門口處,傳來噗嗤一聲,緊接著伴隨著一陣低笑。


    沐雲槿往門外看去,隻見楚厲冷著一張臉站在門口,一旁的丁羨正低著頭,肩膀不停的抖動,忍著笑意。


    沐雲槿嘴角一抽,剛才那句陰晴不定,莫名其妙,被楚厲給聽見了吧?


    “你不是出城了嗎?怎麽又迴來了?”沐雲槿底氣不足。


    楚厲眯著眼,唇瓣抿成一線,似是極力控製著怒意,半晌涼聲開口,“換好衣服出來。”


    話落,房門又被砰的一聲關上。


    沐雲槿抓了抓頭發,懶洋洋的從床上起了來,打開櫃子,下意識的想要拿件素白色的裙子,但餘光瞥到角落裏一件玫粉色的金絲錦裙後,竟鬼使神差的將那件錦裙抽了出來,慢條斯理的換上。


    紫香幾乎見鬼了似的看著這一幕,自從這件衣服放進櫃子裏的那一天起,就從未見自家小姐穿過啊。


    反而那些簡單的素衣,卻是來迴的穿著。


    穿好衣服後,沐雲槿又讓紫香幫她梳理一個好看整齊一點的發型,還特意選了兩支釵子讓紫香給她搭配上。


    待沐雲槿打扮了一番出門後,院子裏的楚厲似已等的不耐煩,迴眸瞥見一抹玫粉色的身影走出門後,微擰眉心。


    沐雲槿看向楚厲,“你叫我有什麽事嗎?”


    “秦太妃瀕危,進宮探病。”


    “你打扮的像隻孔雀一樣做什麽?”


    ……


    沐雲槿迴到房間,換下那件玫粉色的錦裙後,強忍著撕碎的衝動,換著素衣的過程中,消化了一下楚厲的話。


    秦太妃這就快不行了?


    也是,秦暮月給她下的蟲母蠱,本就是活不了多久了。


    坐在進宮的馬車上,沐雲槿心底平淡,對於秦太妃瀕危的消息,倒是沒有太大的感觸和傷神。


    楚厲自出府後,便再也沒有與她說一句。


    沐雲槿總覺得楚厲是在和她生氣,但卻找不到這個生氣的點到底在哪裏。


    馬車停在宮門口時,沐雲槿和楚厲下了馬車,恰巧碰見了榮王府的馬車也同時停了下來。


    馬車上下來榮王妃的身影。


    沐雲槿和榮王妃的眼神幾乎在同一時間對視上,隨後又各自以一個白眼移開,默契十足。


    一聲招唿都沒打,各走各的進了宮。


    一路上,沐雲槿走的不快,很快榮王妃就走在了自己的前麵,睨著前麵那個雍容的背影,沐雲槿恨不得一匕首飛過去。


    梅花園內,秦太妃的寢殿裏,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


    屈嬤嬤站在門口哭著,見到沐雲槿後,哭的更是大聲,“六皇子妃,太妃這兩日開始嘔血了,太妃往日最疼你了,你陪她好好說說話吧。”


    屈嬤嬤的一番話,引來屋內眾人的側目。


    沐雲槿床榻的方向看了眼,隻見榮王妃,秦暮月,楚青薔以及鄭太後,倒是一個都不少。


    這幾個人,八成都盼著來給秦太妃送終吧。


    “雲槿來了啊,咱們快把地方騰出來,往日香嫻確實最疼她,讓她來和香嫻好好告個別。”鄭太後往一旁站了站,語氣內滿是得意和難以掩蓋的興奮。


    沐雲槿慢慢的走近,走到床榻邊後,才發現秦太妃比那日又憔悴了幾分,此時一雙眼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嘴裏似是在呢喃什麽。


    楚厲看著這一幕,靜默不語。


    “槿兒,咳咳,靠近哀家一點……”秦太妃吃力的開口。


    沐雲槿緩緩彎下腰,湊近秦太妃。


    秦太妃虛弱的開口,用隻能兩人聽見的聲音說道,“哀家……活不久了,但是,但是哀家就是死了……也不會讓你如願安生的……活著。”


    “水雲寺……桃樹下,記得……去看看。”


    沐雲槿聽著這一番話語,直起身來,睨著秦太妃,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祖母,你就放心吧,雲槿和殿下會帶著你美好的心願,活的好好的!”沐雲槿加大了嗓音,整間寢殿彌漫了她的話語。


    秦太妃喉間哽住,咳嗽了幾聲,又吃力的轉頭看了眼楚厲,笑的淒啞。


    “雲槿嫂嫂,太妃和你說什麽了?讓我們也聽聽吧?”秦暮月眼內閃過狡黠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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