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涼如水,月色迷人。


    房間內,清冷的空氣像被壁爐的火烘烤過,漸漸變得炙熱。白色大床`上,傳來激烈纏綿的男女越來越急促的唿吸聲。


    寧澄心突突地跳個不停,像擂鼓聲一般,在這寂靜的夜裏,連她自己都聽得很清晰。他的心跳,像是在唿應她,同樣跳得異常劇烈。


    男人越吻越兇,唇齒間狹小空間內的碰觸,顯然已經無法解決迅速蔓延在他身體內的焦渴。


    他在她口中再次輾轉吮`吸片刻,便從中撤離,親吻她的下巴,沿著她如霜雪一般白嫩光潔的脖`子,一路往下。


    他一手抱著她,一手配合著薄唇,在她身上遊移。


    女人身體柔軟得似無骨的蚯蚓,肌膚細嫩,比身上的絲綢睡衣還要柔滑,這樣清晰的觸感,讓他越來越激動,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都極度亢奮。


    他感覺喉嚨裏像起了火,身體宛若擰緊了發條的鍾,一觸即發。


    兩個人都隻穿著一層很薄的睡衣,他感覺兩個人緊貼的身體之間,這兩層布料很多餘,他的手,不受控製地從她胸前交叉的斜襟領口探入。


    寧澄瞬間感覺到肩膀上一涼,身上的睡衣正沿著她的肩膀往下褪。


    他掌心的灼熱,仿佛烘爐裏的一股熱流,猛然噴發而出,襲遍她的全身。她臉頰熱乎乎的,身體同樣滾燙。


    一種莫名的亢奮與渴望,從她心底深處萌生。


    眼看她身上的睡衣幾乎要褪盡,他深手去解自己身上睡袍的腰帶。


    “啊……”深夜裏,突然傳來一聲尖叫聲。


    這個聲音,他們都不陌生,一聽就知道是喬紫珊的聲音。


    陸尨幾乎是從她身上直接跳下了床,隨手拿起一件風衣,披在睡袍外麵,迅速離開了房間。


    寧澄擔心喬紫珊應該是做了噩夢,立刻起身,把已經脫了一半的睡衣穿上,一邊下床,一邊整理淩亂的頭發。


    她低頭發現,她胸口有很明顯的吻痕,睡衣根本遮擋不住。她隻能翻出一條圍巾,披在身上,大步走向門口。


    寧澄出了房間,快步走向喬紫珊的房間,剛走到門口,陸尨從裏麵出來,看到她,眉宇微蹙,“你跑來做什麽?穿那麽少不冷?”


    他邊說邊脫掉身上的風衣,披在她身上,拉著她的手,往迴走。


    “她怎麽了?”寧澄想要進去看看,迴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又有些猶豫。


    “沒什麽事,她已經睡了,讓我們也迴去睡,”他頓了片刻,又補充了一句,“她說不是故意要打擾我們。”


    “……”寧澄雙手擰住胸口的衣領,深怕露餡。


    他們迴到房間,重新躺下來,卻都已經不再有片刻前的那種衝動和激`情,兩個人麵對麵側躺著,他一手攬著她的肩膀,另一隻手,一如既往,五指插入她的指間,玩弄碰掌心的遊戲。


    寧澄知道他是在轉移他的注意力,兩個人的身體雖然沒有之前貼得那麽緊,但她依然能感覺到他的身體作為男人特有的反應。


    他一邊玩弄她的手指,一邊嘀咕,“倫敦不是個好地方,一片灰色,尤其是冬季。等抓到紅桃,我們迴中國,我已經為我們的第一次找到了一個絕佳好地方。”


    寧澄看著他像是在向她解釋什麽,又像是在自我疏導,忍不住笑問他,“什麽好地方?”他該不會特意去找個什麽情侶酒店。


    “一個色彩斑斕的地方。”他放下抓著她手指的手,另一隻手,覆在她脊背上,把她往他身上一按,命令她,“睡覺!”


    他把壁燈也關掉了,房間裏突然黑下來。


    寧澄感覺自己像牆上的一幅畫,緊緊地掛在了他身上,這樣的睡覺姿勢,能睡著嗎?


    黑暗中,她問他,“明天我們是不是要去一趟警察局?”


    “嗯。”


    “那好,明天我們早點起來,晚安。”寧澄頭枕在他手臂上,臉貼著他胸口,抱著他的腰,閉上了眼睛。


    十二月的倫敦,已經很冷,但這個懷抱,特別溫暖。她沒多久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旁的床已經空了。


    寧澄是被一陣又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的,是陸尨的手機。響了許久沒人接,她起來準備去接,電話已經掛斷,很快她的手機鈴聲響起來。


    她下床快步跑到沙發前,拿起茶幾上的手機,來電顯示是林嘯波。她心裏一驚,莫名感覺到不安。


    寧澄按了接聽鍵,電話裏立刻傳來林嘯波焦急的聲音,“寧澄,陸教授人呢?倫敦警局這邊,有人在針對他。”


    “誰針對他?怎麽針對他?”寧澄把手機換到了右邊,急急地追問。


    “具體人名,我一下子也記不住那麽多。總之,已經有人對昨天兇殺案的罪犯做了心理畫像。這個心理畫像,就是陸教授曾經給迷霧開膛手做的心理畫像。”


    “不可能。迷霧開膛手是女人,已經死了。他昨天跟我說過,是有人在模仿作案,兇手是男性……”寧澄還沒說完,手機被人奪了過去。


    陸尨已經從洗手間裏出來,坐在了她身旁,隨手把他身上的風衣敞開,眼神示意她鑽進來。她沒反應,他一邊聽電話,一邊拉著她靠近他,再用他的風衣裹住了她。


    寧澄一下子感覺到了溫暖。


    “不管他們說什麽,我們先保持沉默。”陸尨說完,準備掛電話。


    電話裏,林嘯波繼續解釋,“問題是,現在倫敦警方確信迷霧開膛手沒有死,他們擔心還會有更多兇案發生,所有的人都被派去調查這個案件,包括大衛。這是在英國,沒有他們的協助,我們的人不能隨意去調查紅桃的下落。”


    陸尨沉思半晌,迴答道,“這不是兩個案件,這是一個案件。我稍後解釋。”他說完,掛斷了電話。


    “紅桃和迷霧開膛手怎麽會是一個案件?”寧澄大腦裏像是倫敦的濃霧天氣,一片混沌。


    “趕緊去換衣服,跟我下去,今天會有大人物來。”陸尨特意強調了大人物三個字,一邊連著風衣,把她拉起來,推著她去換衣服。他自己又迴到洗手間去了。


    寧澄這才意識到,他剛才應該是在刷牙,刷到了一半出來了。她以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再去洗刷,他等著她一同下樓。


    樓下客廳裏沒人,他們遠遠地看到後院的草坪上,已經人來人往。看樣子,喬紫珊昨天準備的花園舞會,客人都很積極,已經陸續到場。


    原本他們要去警局,現在很明顯,他們去警局也起不到什麽作用。寧澄看他好像也沒有去警局的意思,她拉著他去草坪上,叮囑他,“今天你媽要看魔術表演,你就算看出什麽破綻了,也不要說出來,不然她會覺得不過癮。”


    “時空穿越?嗯哼,我不說話。”陸尨一直盯著草坪上,臨時搭建的一個小舞台的地方。


    寧澄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太陽已經出來,晨霧漸漸變淡,薄霧像紗一樣,籠罩著整個花園。管家正指揮著幾個臨時請過來的工人,在忙碌著,男人搬弄道具,女人正在餐桌前擺弄刀叉碗碟。


    天氣雖然有些冷,但所有的人看起來興致高漲。


    正對著舞台方向的兩個靠背椅子上,坐著兩一男一女,女的是喬紫珊,身上穿著貂皮大衣,看起來很貴氣,看到陸尨和寧澄,笑著打招唿,“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嗎?”


    寧澄和陸尨雙雙愣住,為什麽感覺眼前這個人好像第一次和他們見麵一樣?


    “挺好的,stefanie阿姨昨晚睡得好嗎?”寧澄要走過去,被陸尨拉住,他看向喬紫珊旁邊的男人,“唐納德先生今天不用忙公務?”


    坐在喬紫珊對麵的男人,看起來有五六十歲的樣子,中短身材,黑色西裝外麵,是一件黑色的長款呢料大衣,昂首挺胸,臉上雖然帶著笑容,寧澄卻感覺他黑亮的眼睛裏,有一股傲慢。


    “陸尨,我今天是特意為了stefanie才準備了這個舞會,魔神k先生可不是隨便會為某個人做專場演出的。你應該感謝我。”他說話的語氣,不隻是傲慢,更有一種頤指氣使的命令口吻,像是在發號施令。


    “大家不是都在說,你在追求stefanie,從英國到香港,再從香港到英國,你想取悅女人,我謝什麽?”陸尨說話語氣同樣不客氣。


    寧澄不知道眼前是什麽個情況,也不便多問。


    幸好邵晗兮及時出現,他很熱情地稱唿唐納德爵士,對他表示感謝,說陸尨對魔術沒什麽興趣,今天他來陪他們觀看魔術,給他們解了圍,讓他們自己去忙。


    陸尨卻出乎意料地拒絕了,“今天的魔術應該很精彩,再說,我女朋友也喜歡看魔術。”他邊說邊拉著寧澄,在喬紫珊旁邊的兩個空位上坐下來。


    邵晗兮在唐納德爵士身旁坐下來,陪著他聊天。


    長長的餐桌上,已經擺上各色料理。寧澄和陸尨還沒有吃早餐,一邊吃東西,一邊等待魔術表演開始。


    沒多久,傳說中的魔神k先生走上了舞台,和他們之前在市區廣場上看的表演類似,他一上台就請人上去配合他表演。


    他一說完,喬紫珊起身,直接走上舞台。


    寧澄很意外,陸尨這次竟然沒有阻止她。更讓他奇怪的是,他神色凝重,像是發現了什麽重大問題。


    舞台上的表演已經開始,喬紫珊被請入舞台上的一個直立著的紅色木箱子裏麵。箱門關上以後,魔神k先生圍繞著木箱轉了一圈,一邊表演動作,最後迴到前麵,再次打開箱門。


    裏麵是空的!


    “好!”唐納德大聲歡唿,一邊鼓掌,“太棒了,stefanie去了哪裏?能讓她再迴來嗎?”


    魔神k先生沒有迴答,繼續表演,雙手對著紅色木箱,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木箱裏麵突然出現一個屏幕。屏幕上,stefanie正朝眾人揮手,笑著說道,“hi,我是stefanie,你們猜猜我在哪?”


    寧澄看到她身後的景象,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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