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曉冬真沒擔心這個。


    要不是大師兄提起,他都快把這事兒給忘了呢。


    至於師姐會不會找他麻煩,曉冬表示,師兄在手,天下我有啊……嘿嘿,反正在迴流山這一畝三分地上,還沒有大師兄辦不到的事兒。玲瓏師姐固然很兇,拳頭也特硬,隻要大師兄出馬,師姐就蹦噠不起來啦。


    師姐順利出關,是件大好事。


    薑樊還跟大師兄說,把師父的酒再取出一壇來大家嚐嚐,高興高興。


    曉冬覺得薑師兄純粹是為了找個由頭偷喝師父的酒而已。


    師父這些酒也不知道有數沒數,上次借著過生辰的機會,已經慫恿大師兄去拿過一迴了。這迴說師姐出關,又要喝。


    曉冬一來還小,沒人給他酒喝。二來他也擔心,這酒拿個一迴兩迴的,次數一多師父準會發現的。到時候師父要是發怒,大師兄豈不是要吃虧?


    不光薑樊鼓動,連寧鈺也跟著湊熱鬧:“對,正該好好喝一杯。李真人自釀的好酒平時可是難得一嚐,這迴可以好好過次癮了。”


    過酒癮?


    沒看出寧鈺也是個貪杯的人。


    薑樊瞥他一眼:“你快省省吧,生怕旁人不知道你綽號是一杯倒嗎?”


    一杯倒?


    曉冬捂嘴偷笑。這綽號形象直白,讓人一聽就明白寧鈺酒量深淺了。


    莫辰倒是挺痛快的答應下來:“也好,師妹這一次閉關順順當當的,慶賀一下也應該。”


    等看了曉冬一眼,莫辰又補了一句:“記得師父上迴收了野蜂蜜調了蜜酒,寧兄和小師弟喝一點也無也妨。”


    既然說是蜜酒,那應該是甜甜的吧?


    一行人說說笑笑的,路也顯得短了一截似的。


    抬起頭,就能看見石塔的塔尖了。一到這裏,曉冬就忍不住想起那天的事來了。


    曉冬腳下一頓,莫辰不著痕跡的攜了他一把,繼續往前走。還有段路,就見一個外門弟子飛也似的跑來,遠遠看見們就揚聲大喊:“大師兄,師父迴來了!”


    師父迴來了?


    這還真趕巧了。


    除了莫辰還算沉穩,其他人都是一臉笑意。玲瓏往前緊走兩步,拉著那個弟子問:“師父真迴來了?什麽時候迴來的?師父現在在哪兒?”


    “就在正堂後麵的屋裏呢,師父叫我來找你們的,大師兄你們快些去吧。”


    曉冬被大師兄拉著手帶著,腳不沾地一樣,都不知道最後這一段路是怎麽過來的,感覺就一眨眼兒的功夫,他們就站在了正堂的院門前。


    李複林披著一件半舊的藍邊灰底道袍,站在正堂門口,正笑著看他們。


    “喲,迴來啦?還挺齊全的。”


    一眾弟子以莫辰為首,一起向師父行禮。李複林不耐煩的擺擺手,笑著說:“行啦行啦,這些個跪啊拜啊的都免了吧,又沒有外人在。”


    眾人站起身來, 寧鈺上前又是一個長揖:“見過李真人。”


    “你也來了?”李複林問:“幾時來的,你師父可還好?最近折騰什麽呢?”


    “我師父最近和白真人一道,琢磨***符書呢,弟子來時家師還說,等李真人得了空,還請往我們天機山走走,我師父可惦記您哪。”


    “好,等我得空就去。”


    轉過頭來,李複林問莫辰:“這些天,山上有什麽事?你師妹閉關可順利?”


    人家師徒說起門派事務來,寧鈺也很有眼色的找借口先走了一步。


    李複林朝其他幾個徒弟擺了擺手:“你們先去歇歇,咱們迴頭再說話。”


    眼見大師兄隨著師父進屋,薑樊說:“師父迴來的倒快,可惜咱們喝不成酒了。”


    雖然話若有憾,可是薑樊一臉是笑。師父平安迴來是大喜事,自從出了上次的意外,又有陳敬之出走的事,山上眾人就算嘴裏不說,人人心裏也都有擔憂。師父不在,人人都象失了主心骨一樣。


    師父這一迴來,眼見著人人都顯得神采飛揚,神情麵貌同過去幾個月大不一樣了。


    想到無緣的美酒,薑樊有些遺憾的咂咂嘴,拍了拍曉冬的肩膀:“師父迴來了,想必今天明天還要考問我們的修行。你倒是不用擔心,近來進益挺大。唉,我還是迴去抱抱佛腳吧,把近來的體悟好好理順。”


    “師兄平時也沒有懈怠過,師父必不會責備,有什麽可擔心的?”


    薑樊摸摸頭。


    他是沒有偷懶過。


    不過有些事不是一味勤力就能辦好的。薑樊覺得自己嘴笨,平時會,師父問時想不起來,答不清楚,總之還是根基不紮實,劍法心法體悟不到家。


    送走薑樊後,曉冬轉頭往正堂那邊看了一眼。


    不知道這會兒師父和大師兄在商量什麽呢?


    他現在年紀小,又沒學到什麽本事,想為師父分憂,替師兄幫忙出力也辦不到。


    一想這個,他就心急。


    *** *** ***


    李複林指了指椅子:“你也坐下說話吧。”


    莫辰應了一聲坐下來:“師父這趟出去還順利嗎?”


    李複林嗯了一聲,過了片刻才說:“上個月末,我同燕郢真人、長葉真人一同,在固子山截住了一夥魔道中人,其中有幾個,就曾經參與了上次謀算迴流山一事。”


    “這件事,是何人主使?”


    李複林微微搖頭:“這個沒有問出來。不過,他倒是供出了另一件事。”


    看師父的神情,這件事應該也是十分緊要。


    “他說迴流山後山的那座新墳中並無骸骨,是一座空墳。”


    莫辰一驚:“怎麽會?”


    當時雲冽前輩是在迴流山病逝,也是迴流山的人親眼看著下葬的,怎麽可能是一座空墳呢?


    “不一個人這麽說。”李複林原本也不信。可是那些人其他的事情都交待得清楚,犯不著在這件事情上說謊,他們被擒之後也沒有串通作假的機會。


    師徒兩人互相看了一眼。


    那,問題出在哪兒呢?


    墓裏原該有的屍骨哪兒去了?


    之前他們以為屍身是被這些人盜走的,現在看來並非如此。那就應該在上次的變故之前,那裏就已經是空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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