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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師不利。天籟『小說.』2


    試探水深淺的,遭到了迎頭痛擊,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老勳貴們挨了一頓亂棍不說,把柄落在英國公手裏,前程也是大大不美妙,英國公張溶毫不客氣,這老幾位在五軍都督府的官位職銜全部被罷免,並繼續追查藤蔓,肅清影響,打定主意要把他們剝成清潔溜溜,當個空頭勳貴。


    張溶帶著一群勳貴爵爺,還有些狗頭師爺,湊一起嘀咕了半天,還別出心裁地了附加的處置命令,讓這些牙都快掉完了的老勳貴,迴去閉門讀書思過,家中產業半數充入皇家內庫。


    聽前麵的處置,情緒還比較穩定的老勳貴們,頓時跟個爆仗似的,一跳三丈高。


    “張溶,你敢打老夫家財的主意,老夫子子孫孫都跟你沒完……”


    “張溶你個殺才,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張世叔,您善心,要不我多閉門讀書幾年,錢就不要交了唄……”


    “公爺,可別這樣,大家都是靖難起家,同根同脈的,使不得呀,談錢,不就傷了和氣了嘛……”


    ……


    張溶聽到這些人鬼哭狼嚎,反倒老眼一亮,興奮起來了,這些孬種,都跟滾刀肉似的,又不好下重手,原來這痛點居然在錢上,也是,要不這樣,他們也不會為了錢跟林卓的北洋水師死磕。


    “行,不要再嚎了”張溶大手一揮,“既然你們最在意的是錢,那就好辦,不要半數了,八成,就這麽說定了,把這個處理,上報宮裏”


    “是,屬下這就去”劉顯左看右看,特麽屋裏所有的勳貴,就他資曆最淺,還不是世襲的,隻好站起來領了差事。


    “慢著,不要交給別人,交給管內務府的張誠公公,讓他去運作,他保管給辦成”張溶人老成精,扯著嗓門兒麵授機宜,打定主意撩撥一下饑渴的內務府總管。


    “張溶,你個老不死的,你要遭報應的”老勳貴們就跟殺豬的一樣,叫聲無比慘烈。


    “哼哼,老夫的報應可還早著,不勞你們費心,你們的報應,已經到了”張溶毫不在意,還擠眉弄眼的,手一甩,衝著忻城伯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


    可惜,這個時候,痛失許多銀兩的忻城伯身子剛好軟了,跟攤爛泥一樣pia在地上,張溶力道使得還不小,一個趔趄,老腰一扭,噶倍兒一聲,腰間盤突出了。


    相比之下,被牽扯出來的定國公徐文璧,就不好這麽大鳴大放的處理,他身份最高,是大明頂尖的勳貴,跟英國公並駕齊驅,待遇也就體麵很多,至少沒有被光天化日之下,脫褲子打屁股。


    負責處置他的是寧安大長公主。


    他被招到公主府,關起門來說事兒,把所有人都趕在門外頭,跟前陪著的,隻有莫名其妙亂入的大太監張誠,室內,不到三十的寧安,板著張臉,扯著嗓子大聲叱責年近古稀的徐文璧,從他爹他爺爺,一直說到他的老祖宗徐達,反正他誰都對不起,高亢的女聲一直持續了約莫有兩炷香的功夫,然後張誠的尖細嗓門兒又白話了片刻,徐文璧才晃晃悠悠跟丟了魂兒似的走了出來,臉色鐵青。


    次日,定國公府中數十名家將突然失蹤,找不到人了,後來順天府通報,城南永定河那邊兒打撈出來一具屍體,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小廝衣物,身上刀劍創口十幾處,還有徐家的徽記,是定國公家的人,就給抬了迴來。豈料心情不好的徐公爺堅決不肯承認,隻說是家中徽記失竊,沒有這麽個人。


    順天府隻好悻悻的把人又給抬迴去,據說那破布老男人的眼睛怎麽著都無法瞑目。


    這必須不是重點,張誠從張溶的處分裏得到了無窮的靈感,樂得顛顛兒的,死活求著寧安大長公主,在定國公的產業上,也狠狠咬了一大口。


    定國公家的很多產業悄無聲息的換了主人,跟那幾位勳貴一樣,都是張誠安排的內務府人手,看那規模,嘖嘖,估計不比那幾家勳貴輕鬆,定國公家的底子可要厚實得多了,張誠一家夥吃了口飽的。


    外邊兒吃虧也就罷了,這一茬兒折騰,老徐家內部也不安生了,你說你襲爵當國公,人前你風光了,就算了,總得給家裏人留下點兒實惠吧。拿家裏的財產到外麵去窮折騰,現在挨了朝廷處分,咱們平頭百姓,可不能跟著遭殃。於是,鬧騰分家的,喊著叫徐文璧彌補損失的,甩鍋罵娘,上躥下跳,好一番熱鬧。


    遠在南京安安穩穩的魏國公也特意來了信,表示徐文璧再這麽沒眼色,老往風口裏鑽,咱可不認識這門親戚,哥們兒在海上漂的生意可還得指望著林大人呢。


    徐文璧內外煎迫,一口老血噴出,從此一蹶不振。


    深宮之中,也有一場好戲在上演,這裏是喜劇。


    “諸位愛卿,先帝托孤重臣,如今僅剩兩位張先生,操持朝廷內外,辛苦太甚”李禦姐坐在文華殿的寶座上,親自主持會議,眼睛水波盈盈很是憐惜,“按例內閣學士並無定數,人員過多也有推諉塞責的弊端,本宮有意再增一位愛卿入閣,諸卿意下如何?”


    事關內閣本身,張居正和張佳胤兩位就不方便說話了。


    隻是這二位的表情也很有意思,張居正始終皺著眉頭,他心緒很壞,這段時間,堂堂內閣輔,就跟個隱身人差不多,朝中大勢都在林卓那個黃口孺子掌控之中,最關鍵的是,他竟然沒能分析透徹林卓的路數,這就很不應該了。


    “娘希匹,朱笈,朱笈,總不能用朱笈鉗製老夫一輩子,得想轍啊”張居正心思沉重,想起了王大臣,想起了高拱,他們都曾經是林卓鉗製自己的道具,這個年輕人似乎從來都沒有跟自己正麵硬上過,都是側麵或者背麵這種不爽利的姿勢,是不敢?還是,不屑?


    想到後麵那個詞,張居正整個人都不好了,眼角立起,兇相畢露。


    張居正旁邊,張佳胤很和煦,麵色溫潤,隱約帶些憂色,林卓這一波行動,雖然借用了張佳胤的人脈人手,但是始終擔心對恩師有所妨礙,完全獨立運作,並沒有跟他通氣合謀。張佳胤也隻能跟張居正、張四維一樣,全靠猜的,盡管他相信徒兒兼女婿的能力和謀算,但是老牛舐犢,總是擔心晚輩後生有個行差踏錯。


    “臣以為,內閣人選總理朝政,調理陰陽,職權重大,理應千錘百煉,先由吏部斟酌銓選,列出備選名單,再有廷推,眾人公推者方為合適,不應過於草率”張四維作為吏部尚書,那是六部第一人,當先言表態。他很想抓住這個機會,帶走節奏,內閣的坑位他也很心水,奈何最近朝堂的氛圍實在不利於他,誰也不會想到堅挺不射的林卓會突然尿給申時行,讓他的隨風附和成了大笑話,口碑爛的一塌糊塗。


    “娘娘體恤臣屬,實在是臣等之福,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第二個言的禮部尚書萬士和,說話很有內涵,口號也很無恥,但是政治很正確,他這一波才算是真正帶走了節奏。


    “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眾位大臣,包括兩位閣老在內,都沒得掙紮,隻能跪下唱征服。


    “眾愛卿平身”李禦姐抿了抿嘴,幾乎笑了出來,瞥了一眼一臉正經的萬士和,約莫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太祖與士大夫共治天下,君臣相得,才能治國理政,內閣新增學士一事,就此定下,本宮屬意吏部左侍郎申時行,諸卿可有異議?”


    這話問的,申時行一紙彈劾就弄到了清流言官從來沒有彈劾動的林大魔王個,正是聲望隆重的時刻,太後又有這個意思,誰還能有異議,一家夥得罪兩邊兒,還混不混?


    “娘娘慧眼識人,聖心燭照,千歲千歲千千歲”還是萬士和,今天他就靠這招耍遍天下流氓。


    “坑爹的貨”


    張居正很無奈地看了萬士和一眼,心中大罵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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