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李靜捧著資料從醫院會議室出來。


    她柳眉緊皺敲開休息室的門。


    正在閉眼休息的楊紅星睜開眼睛:“李院長,方案出來了?”


    “楊先生,方案出來了。”


    李靜唿出一口長氣,隨後鼓起勇氣開口:


    “病人情況很不樂觀,剛才兩個小時裏,再次多處出血。”


    “而且被骨刺卡住的肺動脈也有破裂痕跡。”


    “這種情形下去,楊小姐怕是撐不到明天中午。”


    “所以經過四個醫院二十名醫學專家決定,今晚就對楊小姐進行開胸腔手術。”


    她微微挺直身軀:“我會親自主刀!”


    “開胸腔手術?”


    楊劍雄微微皺眉:“病人這麽虛弱,能行嗎?”


    楊千雪現在身子本來就脆弱,再來一個這樣大的手術,楊劍雄擔心她扛不住。


    李靜咬著嘴唇開口:“措施做好,不是問題。”


    楊紅星眼神一冷:“手術成功的把握有幾分?”


    李靜笑容有些僵滯,不過還是如實告知:“四處!”


    她的額頭沁出了一層細汗,這個手術風險極大,搞不好楊千雪下不了手術台,可她又無法讓楊千雪繼續拖下去。


    其實還有專家比她更適合操刀,但因為事關楊紅星,一個個都壓力巨大,最後隻能李靜親自上陣。


    “四成?”


    楊紅星手抖了一下,接著握緊,青筋凸出:


    “匯聚各方專家,討論半個晚上,然後你告訴我隻有四處把握?”


    以他的經驗判斷,李靜所為的四成估計還是理想狀態,真正把握也就兩成,這怎能不讓他震怒?


    李靜也沒有退路了,隻能針鋒相對:


    “楊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可這已經是我們最好方案。”


    “我知道你不滿,但情況就是這樣,你殺了我們拆了醫院也沒用。”


    “你女兒傷情複雜,加上你身份帶來的壓力,手術所產生的風險比普通人要高得多。”


    “而且她還有先天性心髒病,一不小心就容易猝死,這無疑給手術增加了難度,手術風險自然也呈幾何倍數增加。”


    “所以……手術的成功率,極低……”


    “四成,真是我們最大的努力。”


    她把球踢給了楊紅星:“最終,這個手術要不要做,由你來決定。”


    “一群廢物!”


    楊紅星聞言震怒,茶杯猛地砸在地上破碎。


    李靜噤若寒蟬。


    “你們太廢物了。”


    楊紅星口幹舌燥,胸口一起一伏,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兩隻眼睛緊緊瞪著李靜,感覺大腦一片空白。


    他怎麽都沒想到,女兒情況惡劣到這個地步。


    接著,他又喝出一句:“你們先不要給她手術,四成把握,那就是讓千雪去送死。”


    “你們不是說她能撐到明天中午嗎?那就繼續給我穩住她病情,我已經請了神醫過來。”


    “等他們看了千雪後再說。”


    “這期間,但凡千雪有什麽情況惡化,我拿你們是問。”


    楊紅星把希望放在來自中海的神醫上。


    李靜先是一愣,隨後精神一鬆:“明白,我一定穩住千雪情況。”


    雖然她覺得,二十多名龍都專家都束手無策,楊紅星請來的神醫也難於奏效,但能讓自己脫身,也算是好事一件。


    “楊先生有什麽需要,博愛醫院一定全力配合。”


    李靜聲音變得輕柔:“楊先生放心,千雪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去洗手間迴來的楊劍雄聽到對話,眉頭狠狠皺了起來,他沒有推門走迴休息室,而是轉身離開了醫院。


    他風馳電掣駛向六方分署。


    十五分鍾後,他出現在分署門口,把車子一停,連鑰匙都不拿,就噔噔噔走入大廳。


    楊劍雄火急火燎想要去關押室找葉凡。


    結果他一進大廳卻愣住了。


    葉凡沒有被關起來,坐在警方分署大廳,給幾十名排隊的警員一一診斷。


    凡是被他現場診治的病人,一個個驚訝不已。


    常年一線打拚的他們,幾乎都有三高症、胃病、肝病、腰腿病、心髒病,平時沒空治療也難於根治,所以很折磨。


    現在葉凡幾針就減輕痛苦,自然一個個感激不盡,等聽到吃幾副藥能夠徹底治好,他們更是歡唿起來。


    柳寒煙也麵帶笑容,多年生不如死的痛經好轉,讓她感覺葉凡越發順眼。


    所以葉凡在分署不僅沒有冷板凳,反而吃香喝辣,比楊劍雄他們還受歡迎。


    “大爺,我整天擔心你日子難過,沒想到你活得比我滋潤。”


    楊劍雄一個箭步衝上去,拉住葉凡的手腕喊道:


    “走,跟我去醫院,把千雪給我救迴來了……”


    葉凡一邊啃著三明治,一邊踉蹌著迴道:“別啊,別啊,我還沒保釋呢。”


    柳寒煙他們也都附和出聲:“對啊,楊署,葉凡不能走啊。”


    “保釋個蛋啊。”


    楊劍雄對柳寒煙他們喊出一聲:“我給葉凡擔保,他跑了,我去坐牢!”


    隨後,他就把葉凡塞入車裏,一踩油門飛速離開。


    前行路上,楊劍雄把情況連珠帶炮告知葉凡,還把墜馬經過也說了一遍。


    葉凡對楊千雪騎馬沒什麽好奇,上次去東籬小院她就呈現對馬術熾熱,他隻是有點驚訝宋紅顏也在馬場出現。


    這女人不好好營救自己,跑去馬場幹什麽?


    隨後,他又散去這個玩笑念頭,轉而思慮怎麽救活楊千雪。


    他對楊老大一家無感,但對楊寶國和楊劍雄兄弟卻是深交,不能不給這個麵子。


    車子飛快,十分鍾後,葉凡跟著楊劍雄出現在博愛。


    楊劍雄也沒有去找大哥,帶著葉凡來到重症病房,然後把傷勢情況跟他一說,還把照片給他審視。


    最後,楊劍雄看著葉凡開口:


    “葉凡,我知道大哥對你苛刻,讓你受了不少委屈,我替他跟你先說一聲對不起。”


    他來了一個鞠躬:“隻是希望你大人大量,不要跟他計較,救千雪一把。”


    葉凡一把扶住楊劍雄:“楊署客氣了,我真小器,我就不會跟你來了。”


    “謝謝你葉凡,事情先不說了,以後再慢慢厘清,你先看看病人?”


    楊劍雄打開門請葉凡進去查看情況:“葉凡,有把握救迴千雪嗎?”


    葉凡掃過照片,又給楊千雪把脈一番,最後點點頭:“有把握!”


    楊劍雄頓時高興起來:“幾分?”


    葉凡淡淡出聲:“十分!”


    “哼——”


    就在這時,門口一聲不屑冷哼:


    “這口氣,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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