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吻,融化了阻礙冷薔心中的那道檻,融化了她自以為是的瀟灑,融化了她內心最深沉的恐懼。


    她恐懼著,他根本不需要她。恐懼著,在經曆過一切之後,他對她的喜愛已被磨蝕。恐懼著,他對她的愛不過是一時的征服欲。


    佴,所有的恐懼,在這個吻裏徹底瓦解。


    她響應起他的吻,甚至探出舌尖尋找他的。


    他的喉嚨深處發出一聲低沉呻吟,溫柔的吻開始失控。


    他啃咬起她,大手在她曲線畢露的嬌軀遊走,她也不甘示弱,將雙手環上他強壯的後頸,吸吮他性感的下唇。


    她至死也難忘,是這個男人救了她,是他的愛帶領她走出死亡幽穀。沒有他,她將不再存在。


    當他用那一口氣將她救活時,她的生命已經屬於他。


    「老天,你真懂得怎麽把我逼瘋!」


    黎君樺低咒一聲,隨即將她抱進屋內,將靠牆矮桌上的書報雜誌掃落,讓她坐上去。


    冷薔仰著臉親吻他的下巴,一手緊貼他的胸膛,另一手扯開了領帶,抓皺他的襯衫。


    當他吻住她時,她眼底流蕩著迷蒙水光,嫣紅的嘴唇如初生的花苞,嬌媚的誘惑,將他最後一絲的自製力摧毀殆盡。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寶貝,我最親愛的……」瀕臨崩潰之際,他忍不住以英語低吟。


    「……我愛你。」她緊緊攀附著他,歡愉的淚水滑落眼角,在性靈至深處宣示對他的愛。


    這一刻,他從高傲的獅子,跪伏在她身前,甘願成為一隻為愛馴服的大貓。


    欲望像燃至沸點的火焰,在兩人體內雙雙炸開,他們的額頭相抵,直至潰堤的那一刻,依然凝視著彼此,看著彼此沉淪於愛欲之中。


    極致的火熱過後,黎君樺將她摟在懷裏,兩人靠坐在床頭,直到氣息迴歸正常的那一刻,眸光不曾離開過彼此臉上。


    他是如此的俊美,如此得天獨厚的完美……冷薔凝視著他,忍不住伸出手撥開他掩住眉毛的碎發,檢視他額上新生的疤痕。


    「比起你遭受的那些,這算不上什麽。」讀透她眼中的心疼,黎君樺握住她顫抖的手,垂下眼瞼,親吻她微濕的睫毛。


    「你為什麽會相信我?難道你都不覺得荒謬嗎?」靈魂附在另一個身軀上,若不是真實發生在她身上,連她都不可能相信,更遑論是他。


    「這世上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他凝視她片刻,勾起一抹神秘的笑。


    在他親身經曆那樣神秘而不可言喻的靈魂易體之後,世上再沒什麽事能讓他說出不可能三個字。


    但這件事他將永遠保持緘默,即使是她,他也不打算透露。


    冷薔微怔,總覺得他那抹笑,就好像他也有過玄奧的神秘經驗。


    「對不起。」她滿懷愧疚地道歉。


    「為什麽?」他輕撫她的臉頰,不明白這聲道歉從何而來。


    「為了報複黎陌洋,我一直在傷害你。」


    「傻瓜,這沒什麽好道歉的。」他溫柔的親吻她。


    在明白黎陌洋曾經對沈氏姊妹做過的事後,他早已不再心懷責怪,也終於厘清何以她明明愛著他,卻又拒他於心門之外。


    她為了博得黎陌洋的信任,不得不出賣他。她很清楚黎家人包庇自家人的陋習,因此直到決裂的那一刻,她仍是選擇了黎陌洋,隻因為她要那個混球粉身碎骨,而不是僅僅被奪走手中的權勢。


    她恨黎家的男人,所以她無法接受愛上他的事實。她抗拒,她遲疑,她痛苦。這些,他全明白了。


    先前他誤以為她真愛著黎陌洋,但實情是她打從心底恨著那家夥。那晚在泳池畔,她之所以靠在他懷裏脆弱地顫抖,是出於恐懼。


    光想起黎陌洋過去對她做過的種種,他就恨不得那家夥立刻死去,隻可惜他不能。那家夥必須接受法律製裁,這也是他給那個人渣最後的仁慈,否則他早已動用私刑,讓黎陌洋徹底消失。


    夠了。夢魘已經結束,不管是誰,都不該再將心神耗費在這上頭。


    黎君樺抱著冷薔坐起身,睨了一眼被擠到床角,就快跌落的行李箱。


    察覺他注視的焦點,冷薔不由得赧紅了嬌顏。「抱歉,我……」


    「關於這個,你確實應該感到抱歉。」他懲罰性地狠吻她一記。


    嬌軟無力的承受著他的怒氣,她輕喘低語:「我隻是感到內疚,還有害怕……我恨透了所有姓黎的家夥,我無法原諒黎陌洋對姊姊和我做過的一切。」


    「我不介意,你要恨就恨吧,就算恨透了所有黎家人都無所謂。黎君樺不過是個名字,那個姓氏在你我之間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你愛的是我這個人。」黎君樺懲罰的吻逐漸變調,黏蜜而溫柔,無聲地承諾著一切。


    「對了,那天……你為什麽會知道我出事?」冷薔好奇地眨眨淚眼。


    一抹不自在從黎君樺臉上匆匆掠過,但他很快又恢複泰然自若。


    「不是有一種說法,當人接近瀕死狀態,會產生某些奇異的連結?大概是那份連結讓我感應到你有危險。」


    困住美眸的那抹疑惑,逐漸被懷疑的情緒取代。冷薔總覺得他在隱瞞些什麽,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對了,那隻笨貓呢?」黎君樺意圖轉移話題,眸光在房間內梭巡。


    「你是說lion?」


    「那家夥被黎陌洋砸到牆上,現在還活著嗎?」


    冷薔倒抽一口氣,「你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事情發生的當下,現場隻有她與黎陌洋兩人,即便他派來的隨扈後頭趕至,那也是她與黎陌洋搏鬥之後的事,黎君樺不可能會知道lion發生過什麽,除非黎陌洋轉述。


    但她可不認為那個接近精神崩潰的人渣,會有多餘心思談論一隻貓。


    眸光微微一燦,黎君樺若無其事地說:「那時我正接近瀕死狀態,腦海似乎看見了某些畫麵。」


    「慢著,不對。按照時間來判斷,那時的你應該已經完成手術,不可能接近瀕死,你在說謊。」冷薔理智的分析起來。


    黎君樺慵懶一笑,「我為什麽要說謊?」


    太過認真考究的冷薔怔住了。是啊,他沒有理由說謊。


    但他為什麽會知道當時的情形?莫非真如同他所說,是瀕死經驗引發的奇異連結?


    「別忘了,意外發生的時候,那隻笨貓可是跟我在一起。」黎君樺繼續技巧性地扯開話題。


    心思成功被轉移,冷薔眼露哀傷的說:「lion不見了。我在醫院醒來後,拜托言特助迴到公寓查看,但是他找遍了每一處,就是找不到它。大概是在混亂的時候,它從門邊或窗戶逃走了。但我真的不懂,它傷得那麽重,怎麽可能還有辦法逃走?」


    黎君樺陷入沉思。


    那晚在大貓體內的是他的靈魂,隻是當他用大貓的形體經曆死亡後,靈魂又迴到了原本的肉體。


    那隻大貓的靈魂呢?在這期間它又上哪兒了?是否在他離開之後,它的靈魂也跟著迴歸,才能毫發無傷地逃走?


    世上充斥著太多科學無法解釋的神秘力量,例如沈寧欣溺水死後,靈魂附在同一時間但不同地點溺水的冷薔身上,從此成了另一個人。


    而他與lion之間發生的事,亦是如此玄妙神秘。或許窮其一生他都找不出答案,也沒有人找得出。


    但那真的發生過,切切實實發生在他身上。


    總之,他欠那隻貓一個很大、很大的人情,恐怕一輩子也償還不盡。


    「lion似乎很氣我,它一直對我發脾氣,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冷薔在他懷裏難忍悲傷地啜泣起來。「但是當黎陌洋要傷害我的時候,它卻不顧一切的想救我……老天,我好想它。」


    黎君樺收攏雙臂將她摟緊,不住地親吻她的額角與眉眼,溫柔地安慰,「相信我,它已經不氣你了。」


    「我找不到它……我好自責……」她伏在他胸膛裏哭泣。


    「我會找到它的。相信我,一定會的。」他斬釘截鐵地給予承諾。


    他忘不了當意外發生的那一刻,那隻金色大貓飛撲而出,更在他的生命一點一滴消逝之時,靜靜地陪在他身邊。


    若不是短暫成為它,他不可能弄清事實的真相,更無法及時拯救心愛的女人,他真的虧欠它太多。


    無論出於哪些原因,他都必須找到它。


    「寶貝,相信我,我一定會找到lion,一定會。」黎君樺在她耳畔暖暖安撫,不斷給予保證。


    冷薔趴在他的胸膛上,悲傷的情緒慢慢緩和下來,凝結於長睫上的淚珠宛若晨曦凝露,他用長指輕輕拂去。


    「不論你是誰,我都會用我所有的生命愛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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