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行血淚,在這個時候從我的臉頰上流了下來,我看著那個恍如怪物的祭婆的手中,托舉著的是一個剛剛誕生的嬰孩兒!


    嬰孩身上的胞衣還未除盡,渾身濕漉漉的,剛剛出生的胎發這個時候還緊緊地貼在了腦門上,隻是那細小的四肢,此時還在慢慢地蠕動著,嬰孩的眼睛此刻都沒有睜開,還是緊緊地閉著,但是那哭聲仍舊嘹亮。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女子此時已然沒有半點兒反抗的能力,她隻是伸出手,默默地伸出手,伸向了剛剛從她肚子裏麵取出來的孩子。


    隻是此時那孩子剛剛待過的zigong還在大開著,那鮮血似乎把木床周遭的土地都給染紅了,女子那潔白的裙擺,現在完全成了大紅的顏色,仿佛在裙子上開放著一朵血紅色的牡丹。此時,她的全身仿佛被挖空了一般。


    “啊——”我痛苦地抓著頭發,慢慢地在那木床旁邊蹲了下來,我很想幫助她,這個可憐的女人,不管她有沒有錯,但是此時,她所受到的刑罰,簡直是慘絕人寰,但是我現在隻是一個看客,一個無能為力隻可圍觀的看客。


    但這事情還遠遠的沒有結束,祭婆把手中的嬰孩遞給身邊的那個赤膊男子,男子接了過來,抱在懷中,身邊有人遞給祭婆一個盤子,盤子裏麵放著的竟然是——針線!什麽?這是要幹嘛呢?


    我的眼珠此刻都快掉出來了,我看到祭婆那枯樹枝一般的手指,握著那根原本雪亮的針,在女子的腹部來迴地穿梭著,針線翻飛間,就把女子那原本敞開的zigong給完全縫合了,隻是那針最後也完全成了一枚實實在在的血針。


    女子此時完全疼昏了過去,沒有了絲毫的動靜。我握緊了拳頭,自己都可以感受到手指的關節正在“卡擦卡擦”地摩擦著,我才知道什麽叫“人為刀殂,我為魚肉”!


    女子沒有絲毫可以反擊的餘地,就這麽地被人按在了木床上,任人宰割!可歎自己懷胎十月,可嬰孩剛剛取出之時,斷然已離她而去。


    孩童的哭聲震驚著我的耳膜,但這禁婆把女子的肚子縫合之後,才慢慢地走向了木床旁邊的那個蓋著紅布的東西,一把把上麵的紅布給抽了起來。


    當我看到那個東西的時候,心一下子懸在了半空中!那個東西竟然是個銅製的木驢!騎木驢是古代懲治罪犯的刑法,多用於勾結奸夫謀害親夫的女人所用。


    木驢是先在一根木頭上豎起一根木柱,把受刑的女子吊起來,放在木柱頂端,使木柱戳入私處內,然後放開,讓該女身體下墜,腹部的髒器則全部被木棍攪得稀巴爛。


    而這尊黃銅刑具,則比那木質的刑具更為殘忍,並且在這黃銅刑具的下麵,竟然還有添柴加薪的地方。


    “上刑!”那祭婆咧開了一字嘴,揚了揚手臂,眾人把渾身是血的女子又架了起來,架到那刑具上,對準銅棍,讓女子一下子坐了下去。


    “啊……”女子驚得睜開了眼睛,但身體仍舊擺動不了分毫。還是任由這些人前來擺弄著,嬰孩或許知道自己的母親正在遭受著什麽,此時那孩童也咧開了嘴巴,大聲地哭泣,但是祭婆仍舊揮舞著枯枝的手,在高聲地喊著,“加柴添火!”


    刑具下麵的柴火被點燃了,幾乎都可以聽到那柴火燃燒的“劈裏啪啦”的聲音,女子被摁坐在了刑具上,此時已然奄奄一息,我想此時她的身體已然不屬於她自己了,那下方的柴火越燒越旺,而女子僅存的一絲氣息,終於從鼻孔中飛散了。


    “把她就地掩埋!”祭婆說完,其餘的人得令之後,就在刑具旁邊的土地上,快速地挖了一個洞,把女子整個放了進去。


    祭婆的手伸向了赤膊男子,想從赤膊男子的手中要迴那個嬰孩,赤膊男子憐惜地看了眼嬰孩,最後無奈,還是把嬰孩放在了祭婆的手中。


    祭婆托舉起了嬰孩,目光中流露出狡詐的神色,她招了招手,頓時有人給她送來了一個鐵質的籠子,這籠子不大,有點像是小型的鳥籠,祭婆打開了籠子,把這渾身**的嬰孩放了進去。


    嬰孩在籠子裏麵大聲的哭泣,隻是他剛剛來到這個世界,還未來得及吃一口母親的奶水,就要麵臨著被這鐵籠禁錮。


    “願聖井之水可以蕩滌你的靈魂……”祭婆的聲音幹澀地仿佛是撒哈拉大沙漠。而孩童那哭聲此時也一聲高過一聲,她一把抓起了手中的鐵籠,慢慢地走到了遠處的一口古井邊。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是還是眼睜睜地看著那隻鐵籠落到了那深深的古井當中,嬰孩的聲音驟然放大,可瞬間就被古井裏麵的水所淹沒了。


    “啊——”我大叫著,內心無限的忿恨,此時已然塞滿了胸腔,我隻恨,我沒有在那一天,我沒有在那個時間段站在這邊海灘上,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母子被一群歹人所害,眼睜睜的看著一個鮮活的生命被折騰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眼前的一切越來越模糊,周遭隻是充滿了邪惡的笑聲,我知道這是圍在沙灘上的那群麻木不仁的漁民在笑著的,我握拳咬牙,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還是在這間望海公館當中,剛剛我已然通過嘟嘟進入了女子的識海,隻是現在又迴到了這個世界。


    一陣風吹過,二樓的女子臉上的長發散開,露出了精致而絕美的容顏,隻是那膚色依然鐵青,沒有光澤,眼睛裏麵飽含淚水!原來,這一切看似邪惡的東西的,都有那罪惡的種子,人性的邪惡猛於厲鬼無數倍,簡直讓人發指。


    “我想我的孩子,我想我的孩子……”她喃喃地說著,身形在這黑夜的公館當中慢慢地隱去。


    “韓小天,你看看,跑了吧……”崔明伏氣的一拍大腿,要我說,剛剛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該把她給一下子劈開得了,你說說,我們幹嘛還要在這裏浪費這麽長的時間呢?


    我一把推開了崔明伏,把剛剛在女子識海當中看到的一幕複述了一遍,“老崔,你放心,這趟的錢,我可以一分不要,但是這個女鬼,我是幫定了,凡事都該講究因和果,我們能夠度化,為什麽一定要打散呢?”


    我說完靜止地走向了公館外部,崔明伏跟了出來,隻是臉上的神色變了模樣,我不想知道他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但若他想強行把這女子打散,我定然不願!來到了沙灘上,石老板抱著頭戰戰兢兢的蹲在了一邊。


    “石……”我剛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則一下子趴在了沙灘上。


    “別找我啊,別找我啊…….”他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倒引得我和崔明伏麵麵相覷。


    “哦,是二位啊,我還以為……”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趕緊一咕嚕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這周圍有座‘天後宮’嗎?”我看向這四周,石老板就是這一帶土生土長的人,肯定對這邊的了解比較多,崔明伏捅了捅我的背部,“天兒,你可別被那女鬼給迷了心竅!”我瞪了他一眼,但從他的眼中,我也看出不滿。


    “有,有,之前在那座山頭有一個,後來給拆掉了…….”石老板擦著額頭上的汗珠,我看向了他指的那個位置,按照剛剛進入女子識海當中看到的情景,在沙灘上慢慢地走著,雖然我也不確定究竟在那裏,但心中有種強烈的聲音在唿喊著我,終於我的腳步站定,我蹲下之後兩隻手臂在使勁地挖著。


    “韓法師,您這是幹嘛呢?”石老板不解,慢慢地蹲在了我的身邊,我瞪了他一眼,繼續挖著,“這裏之前很少人來,您覺得這邊有寶藏嗎?”


    我草,聽完這話我隻想掬起一捧沙子丟在他的臉上,生意人不論如何,本質不會變,總是一身的銅臭之氣,我拚命地挖著,問石老板有沒有鐵鍬之類的東西,沙土越往下越難挖,搞得我的手也被磨得生疼。


    石老板說有鐵鍬,就在公館的花園裏麵,隻是……他的語氣遲疑,我知道他定然不敢前去,便給崔明伏使了個眼色,崔明伏低聲咒罵了我一句,轉身走向了花園的方向。


    鐵鍬拿過來之後,我一下下地把這裏的沙土給挖開,雖然我這麽說,但我也不敢肯定就在這裏,剛剛見得情景怎麽說也是民國時候的事情了,但是挖了一會兒,不由得膀子十分的酸疼。


    崔明伏接力,又重新挖著,“韓小天,我他媽算是服你了,你大半夜的跑到這裏,不幹正事,也不睡覺,你讓我在這黑咕隆咚的破海灘上麵當園丁啊,韓小天,我告訴你,也就是你吧,我還能忍忍,要是其他人啊,我他媽早就翻臉了,你要是開打咱們就開打,你說你這是幹嘛呢?你說你……”


    崔明伏喋喋不休的話語戛然而止,他的身子也震了一下,手中揮舞的鐵鍬仿佛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咦?這是什麽呢?”此時,挖出來的沙土,已然很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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