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眼前這家夥,隻得附和道:“恩,這種危險的情況我能明白,之後怎麽樣了?”


    不得不說,這家夥講起自己的事情來,也是十分的囉嗦,不過比起秀才來,還是比較簡潔的。


    絡腮胡子看著我,整理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繼續說道:“然後我們被救出來之後,都是有傷的,好在活下來的都沒有失去什麽,比較嚴重的就是斷了幾根骨頭之類的。”


    “失去什麽?”我有些發愣,不明白絡腮胡子的意思。


    而絡腮胡子便笑了一聲,解釋道:“這你應該知道的,咱們這一行有許多人在墓裏麵中了機關,直接就是少根胳膊少根腿的,而且在地下,一旦是徹底斷掉了,根本就沒有再接上的可能,等著從地下的古墓裏逃出來,再去治療的時候,就已經是安不上了的。”


    我點點頭,這點我倒是明白,以前做寶爺的時候,是見過一些殘疾盜墓賊的,其傷勢都是很嚴重的,缺胳膊少腿,亦或者眼瞎斷耳的,都是見過的。而這些傷勢通常都是在墓裏麵留下來的,不過對於他們來說,中了陷阱之後還能活著出來就已經算是很幸運的了。


    而且,給我印象最大的是,那些家夥跟我見麵之後,隻要遞上了幾杯酒,把話給聊開了,他們都會說不要下墓,掙的錢永遠不夠花的,隻要有一口飯吃,就不要冒險進入到墓裏麵。那種真摯的話語是很少在盜墓賊身上能見到的,而他們在殘疾之後,就失去了這份工作,也沒有社會的保障,本來就是違法的事情,是不敢去申請的,所以其狀況通常都很慘,沒有家族保障的夥計可以說是等死的。


    並且,即便是有家族保障的夥計,在那種狀況下,都是很危險的,失去了價值,家族為了讓自己的名聲可以得到保留,是無法將他們給清除掉的,但是並不會給什麽好臉色,其名聲也很難聽。有許多原本很厲害的角色,在家族裏麵享受著很高的待遇,但是在墓裏麵中招了之後,即便是救了出來,都有一些直接選擇了自殺,不願受到那樣的侮辱。


    這是在這個行業裏麵,除了墓裏的東西之外,最能讓人感興趣的話題。


    我還記得,在一些茶館裏麵,幾個盜墓行業的寶爺在裏麵,聊的事情要麽全是黑話,要麽就聊一聊哪家的盜墓能手死掉了,這是需要每個人都交換一下情報的事情,免得到時候去找別人幫忙,到了地方才發覺人已經沒了,那樣一來,時間就完全浪費掉了。換句話說,寶爺之間的聚會其實也是不能少的事情,而且有些時期是很頻繁的,一天就要一次,因為信息是最需要傳播的,也是最能換來利益的東西。


    說到這裏,已經扯得很遠了,不過這些事情在我腦海裏麵,都是十分深刻的記憶,畢竟是我從大學裏麵出來之後,第一個接觸的行業,而且也算是比較認真的態度,可以說這一生都是忘不掉的。


    不過絡腮胡子見我愣住了,卻以為觸及到了我傷心的地方,一隻手放在我肩膀上,嘴上吐著煙霧,說著:“不過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在咱們這一行,傷亡是避免不了的,隻有幸運的家夥才能活下來。”


    我把他的手給拿開,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隻能擺手說道:“這我知道,咱們這一行都是這樣的,沒辦法抱怨。不過你這講故事的速度太慢了,和我一開始問的問題差的太遠了,你最好……”


    “得得得,”絡腮胡子擺擺手,有些不滿的說著:“你這北方人就是心急,在我們這裏,要說些事情都必須要慢點來,說快了誰都不喜歡,老人小孩都一樣,算了,我不跟你囉嗦了。”


    我點點頭,表示讚同。


    於是絡腮胡子一邊把手上的香煙給扔在地上,踩了一腳,嘴上一邊說道:“而這種事情是需要上報的,畢竟是失敗了的,可能還會受到處罰,而當時因為馬玉的關係比較硬,在我們這家族裏麵都是比較有後台的身份。於是就沒有什麽懲罰,隻需要養傷便可以了,但後來還是下了一個死規定,在墓裏麵關於炸藥的事情,我們這個隊伍馬玉說了是不算的,隻有從我這裏得到準可之後,才可以使用,所以在這個隊伍裏,除了馬玉,在某種意義上,最有權力的人是我。”


    “切,”我看著洋洋得意的絡腮胡子,就忍不住的潑涼水,嘴上說道:“不過就是管炸藥的,隻有這一個方麵的選擇權是算不了什麽的。”


    絡腮胡子點點頭,看了看遠處的馬玉,說道:“這我知道,不過當時還是比較受罪的,我受的傷不狠,連骨頭都沒有斷掉一根,所以恢複起來是最迅速的,而恢複過來沒多長時間,這個命令就下達了,之後的日子對於我來說,就特別的受罪。”


    “怎麽受罪了?”我看著他,把手上已經殘留不多的香煙抽完,扔在了地上。


    而絡腮胡子看我一眼,眼神中卻包含著很複雜的眼神,緊接著就說道:“我當時跟著我們家族裏麵最能幹髒活的人,去幾個異常兇險的墓裏麵走了一遭,那幾次可以說是煉獄般的體驗,炸藥什麽的學得最快的,什麽地方可以放幾個管子,炸開之後會發生什麽,幾乎是閉著眼睛就能說上來。”


    我看著這家夥,卻也明白當時他的處境,馬家為了馬玉的安全,是需要這個家夥擁有十分強大的安全意識,對於炸藥的事情要有分寸,所以就會讓他去磨練一下。


    而絡腮胡子說著,臉上的表情就十分的滄桑,說著:“不過這種意識是最麻煩的,學起來不快,忘起來更慢,差不多已經十年了,在各個地方,隻要是關於炸藥的事情,我都是能看出個大概來。隻是膽子反而更小了,許多地方以前都是敢試一下的,現在根本不敢去嚐試,或許就是年紀大了,膽子小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些不該說的往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醉天先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醉天先生並收藏一些不該說的往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