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在這種打擊之下,緩了過來,如今在這裏和我見麵,便用著如此冷酷的狀態說著話,估計也是在隱藏著自己的恐懼,沒錯,他自身的恐懼是最可怕的,勝過我的惶恐和緊張,勝過外界的一切質疑。


    我看著他,心中無比的複雜。


    他比我看上去的要脆弱一些,或許說他本來就不是堅強的,就是十分脆弱的狀態,畢竟這一切都是他自己所在經曆的事情,別人所替代不了的。我開始明白這一點,卻開始同情起這個家夥,這種情感我沒有想到會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裏,所以這一刻的我隻感覺無比的掙紮,整個大腦都在顫抖著,我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這種感覺。


    不過,我記得我的初戀,那個被我深愛的女孩劈了腿,幹淨利落的和我分手之後,帶給我的那種感覺,和現在的情感有些相似,都是複雜的,都是讓人無法解釋的。


    黑子握住了我的手,很快便抽了迴去,身子往後走了一步,便又靠在了牆上,似乎根本就沒有動彈過,這個角落很適合他,這種黑暗也很適合他的狀態。


    不過,剛才那一瞬間,我還是感覺到一些異常的,尤其在黑子把手抽迴去的時候,我感覺到一些毛茸茸的感覺,這觸感似乎來自他的手背,很是微妙的感覺。並不像是人的體毛,要長一點的感覺,而這個家夥在我的印象裏是很幹淨的樣子,這種感覺不應該會出現在他的身上,但這時候卻出現了這個異常的地方,察覺到這一點的我忽然有些緊張。


    不過,比起這一點點的問題,這家夥是活的,是有溫度的,已經是更讓人激動的事情了。


    我看著他,遲疑了一下,便開口說道:“對不起,我以為……”


    “沒關係,”黑子說著:“你不是第一個。”


    一句話中似乎多了許多含義,這種莫名的悲傷感讓我有些討厭。


    黑子繼續說著:“這種事情發生在誰身上都是很麻煩的事情,好不容易去盜個墓,本來舒舒服服的,就算是有什麽困難機關的,都還可以勉強撐過去。但是最後卻把一切都變了樣,一眨眼的工夫便離開了古墓,卻留下了一具屍體,還他媽是自己的,這就是有些……”


    黑子頓了一下,有些遲疑的繼續說道:“有些……不太容易接受了。”


    “但是當時……我和你見麵的時候可是一點事情都沒有的,你那時候還很不錯,什麽都是很正常,看不出什麽問題來。”我說著,想要把氣氛引到一個簡單的問題上,至少不要這麽悲傷。


    黑子似乎看了我一眼,就繼續說道:“那時候還好,我猜到了什麽,畢竟在墓裏麵昏迷之前的記憶是中了機關,受了會死的傷,但是醒來便離開了墓穴,可能隻是一種幻覺,在古墓裏的什麽煙霧帶給我的幻覺。所以那時候我並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的根本,如果不是有些人找到我,我也不會變成這樣,可能就迷迷糊糊的活下去了。”


    “那麽……你當時讓我不要進去,就是這個原因嗎?”我開始聯想到了一切,就繼續問著黑子。


    而他隻是應了一聲,就繼續解釋著:“差不多吧,我也害怕你會在裏麵看到什麽,裏麵絕對不會有什麽好東西,也不可能有對我有利的東西,你進入古墓對我來說,是沒有好處的。所以隻要你不進去,那麽我就是沒有任何風險的,等到最後拿到你給我的分紅,差不多就可以休息一下,去做別的事情了。”


    說到這裏,他停了一下,立刻就繼續說道:“但是你不聽話,或者說沒有辦法,但總之還是下去了,把一切都給發覺到了,甚至看到了我都沒能看到的殘酷的事實,這一切在那一刻都變了樣。你知道嗎,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不管是這些痛苦,還是這些困難,都是在那個地方,你進入到墓裏的一瞬間,便開始了的,便無法逃脫了的,這是你自找的。”


    “我沒辦法,”我心裏歎了一口氣,似乎能把這種無奈給擺脫掉,但實際上也還是做不到,“當時的情況太複雜了,我沒法說什麽,隻是……這一切都太可怕了,那麽你有什麽思路沒有,這些事情都是很奇怪的,你已經不是原來的黑子了。簡單來說,到底是在墓裏麵的那具屍體是假的,還是說你現在的身體是假的,現在都是說不準的。”


    “我知道,這是我一直在苦悶的事情,”黑子把手上已經滅了很久的煙扔到地上,繼續說著:“但是最苦悶的就是沒有任何思路,而且沒有自由,沒辦法去把這些事情給查清楚,隻能這樣繼續跟著他們,或許還能找出什麽線索來。”


    “他們?”我一愣,立刻就明白了黑子所指的人,也就是馬玉他們。


    聽黑子這樣說,似乎他的自由的確是完全限製住了的,比我想象的還要嚴格,之前我所猜想的,這家夥在這裏已經待了這麽長時間,但經過這幾句話之後,我似乎察覺到這家夥在這裏並不是那麽輕鬆的事情,可能所承受的是一些我所無法想象的感覺。之前我被刑立他們帶去遼寧,有那麽一兩天也算是限製住了基本的自由,如果不是因為一些想要找出答案的事情,可能那時候我也會是很痛苦的狀態,被人限製住了自由,這是我所討厭的事情,可以說是除了死,最討厭的事情。


    即便是從大學畢業,我也沒有選擇跟隨著自己的同學,去一些地方上班,根本原因也是討厭那種限製自由的感覺,盡管是所有人都已經習慣了的工作,我也討厭那被看做是合理的限製自由的形式。


    所以,如果把黑子的遭遇放在我身上,我恐怕是承受不住的,隻能逃走,逃不走便隻能用更偏激的辦法,比如絕食,或者自殺,在某種情況下,限製自由比死亡可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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