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大約四十歲上下,嘴唇略顯單薄,眉毛彎彎,眼睛是深棕色,麵相猶如某個中學女教師。


    她身著藍色的克裏諾林禮服,裙擺和袖口處點綴著白色的蕾絲邊,頭上戴著黃色小禮帽,帽沿圍著一圈蕾絲帶。


    這女人恰似某個下午出遊的女教師,月光灑落在她身上,悄然無聲。


    她也在凝視著李校,就站在船板上,毫無隱藏之意。


    女人麵容平靜,還頗為禮貌地衝他頷首示意。


    “先生!晚上好。”


    女人微微拎起裙擺施禮,她的聲音也略微帶著嚴謹。


    她與船長室裏的某幅油畫一模一樣,李校之前聽聞這艘船的所有東西都是借貸給約翰的,這家夥幾乎沒有私人物品。


    那麽來者的身份。


    “海魔女·凡妮莎?”李校出聲詢問。


    “是的,先生!這趟旅程本是要將您送到黑暗大陸,但稍微出了一些意外。”女子原本後背藏在船帆的陰影下,此刻她向前走了幾步,完全展露出來。


    “這座島的精靈快要擁有自我意識了,如果您感興趣,我們可以做另一筆交易。”


    花海棠還在專注地看著腳下的海島,約翰·勞德普若有所思地看向月光下的甲板,他似乎有了某種預感,又瞥了一眼李校,但始終沒有吭聲。


    “願聞其詳。”李校已然感覺到了這座金銀島的靈魂氣息,隻是它太過原始和稚嫩,李校有些拿不準它的意圖。


    “李先生,這座島的精靈還未徹底形成,這是個極為難得的機遇,如果它被您得到,將會成為一筆非常寶貴的財富。”


    海魔女.凡妮莎指著腳下的這片島嶼。


    “一座可以在海上漂浮的島嶼還有著精靈的守護,這可以成為一個族群千百年的財富。”


    李校自然知道這座島嶼的價值,這個所謂的海魔女凡妮莎,應該也是某個類似於神明的家夥,隻是她的靈魂完全沒有赤月或者剝皮雙子那樣強大。


    或者她也有可能和這個島一樣是某個精靈類的生命,不同的是金銀島還未徹底成型,而她已與常人無異。


    “你所說的交易是什麽?”李校詢問。


    凡妮莎掏出一張羊皮紙。


    “我可以把這座島當做財富饋贈於你,而你為我服役十年。”


    凡妮莎和金銀島這種生命在瑪法大陸上很少見到,李校需要了解的更多,因為白茉莉應該就轉生在黑暗大陸。


    “凡妮莎女士,恕我直言,為了換到這艘魔鬼號的借貸權,約翰.勞德普簽訂的契約可沒有這麽簡單。”


    李校看著她手中的羊皮紙,很明顯這種簽訂的契約和赤月的神言差不多。


    普通人一旦簽訂了就等於在神明的規則之下,必須得履行義務。


    不過李校並不害怕,因為他召喚大骷髏完全可以撕毀這張協議,大不了到時候身上多拴兩條鎖鏈。


    凡妮莎將手中的羊皮紙展開。


    “我們之間是簡單的供需關係,約翰.勞德普在與我簽訂協議時,隻是個普通的人類,他想要獲得海魔號這樣的傳奇船隻,為我服役30年很公平。”


    言下之意,李校目前的能力遠在約翰.勞德普之上,所以他隻需要服役十年,並且能換取金銀島這樣的精靈作為酬勞。


    “你的目的是什麽?還有如果借貸了十年,我服役的責任有哪些?”李校繼續追問。


    “我的存在就是交易,我與任何有價值的人達成合作,且一直努力將這場交易圓滿完成,這就是我的目的。”


    凡妮莎指著霧燈下的幽靈船員。


    先是一個滿臉灰白的年輕小夥子,他神色呆滯,眼中帶著某些懼意。


    “卡爾瑪,他要500枚金幣結婚,願意為海魔號服役7年,但他曾經偷跑過三次,所以他違反了約定,服役的年限也漲到了12年。”


    “蘆特尼爾特,他的漁船在海上遇難身受重傷,他要求海魔號將他送迴港口,條件是為這艘船服役五年,期間他也同樣違反了兩次約定,服役的年限漲到了九年。”


    海魔女將這些幽靈船員的經曆訴說了出來。


    “所以違反約定就會增長契約的年限?”李校看著那張羊皮紙上的條款,契約人每反一次約定,根據嚴重度不同,懲罰條件也大相徑庭。


    其中就有死亡,看樣子那些從灰泛黑的幽靈們就很可能就得和這艘船同生共死。


    “如果你同意這次交易,我會將金銀島作為籌碼,而你在這十年裏為我在島上篩選那些有價值的人與我進行交易。”


    凡妮莎很看重這座島嶼和李校,傳說中充滿財富的金銀島可以吸引大量的人,而實力不俗的李校篩選出來的也必然是精英。


    李校當然不可能同意,他隻是通過這些條款來猜測梵妮莎的根腳。


    而且這種交易看似很公平,但卻很被動。


    除了那些孤家寡人,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牽絆,這樣的服役條款你根本沒有喘氣的可能,這簡直就像是那種24小時的吃人工廠,進去了就由不得你了。


    甚至她可以故意給你造成身體和精神上的痛苦,讓你違反契約也大有可能。


    “不過這座島確實挺有價值的。”李校看著始終飛不出去的島嶼範圍,很顯然這座島想要迫使他們登陸.


    如果它是和凡妮莎一樣的東西,是不是也有類似於契約一樣的規則讓島上的人成為奴隸。


    “李先生,我想我們遇到麻煩了。”約翰無奈的停下船隻,因為他無論如何都飛不出這座島的範圍,更別說橫穿這四五裏的寬度。


    花海棠雖然還在看著那些珍貴的礦石和寶物,但麵色已經嚴峻了很多。


    他很清楚錯過錢財很正常,但錢財絕對不會追著你不鬆手。


    花海棠皺眉吐槽。“一般這種情況有兩種原因,一是我老爸的頭像印在金幣上,二是嫖客正急吼吼的脫褲子。”


    “你以後可以用第一種比喻嘛?”約翰也察覺到了目前的困境。


    兩人已經在找尋端倪。


    李校抬起手指,月空泛起金色的光點,無數細線如暴雨落向海麵。


    “凡妮莎女士,稍後再談個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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