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不但等級頗高,裝備亦是精良,他們的物品欄中放置著諸多從地球帶來的物件。


    這些人的模式與李校當初的設想如出一轍,從玩家手中購得那些不占裝備欄的器物,幾件累積起來便能塑造出一個強力玩家,恰似小道士曹四味的符咒一般。


    這數百人當中不乏英雄級的高手。


    黑衣人們雖是初次見到李校,然而有的人眼中卻並無下屬的拘謹以及戰鬥者的冰冷。


    “李校先生,依地球上的書籍所記載,唯有架構明確的等級製度以及心理和生理上的雙重壓迫,方能獲得他人的效忠。”


    “可我對此深感厭惡,故而我想瞧瞧這些不識時務之人能否成為誌同道合的摯友。”


    敷雲望向李校。


    “李先生我明白普通人的掙紮於神明而言並無多少意義,或許一個人僅憑自身去奮鬥確實舉步維艱,所以我們需要一群不識時務的戰友。”


    大骷髏的憤怒究竟為何?


    不可有苦難,不可有遺憾。


    或許僅憑個人的掙紮與憤怒著實舉步維艱,而同樣,敷雲和這群人所選擇的道路,興許也是一條出路。


    倘若李校真有一日被秩序鎖鏈牢牢鎖死,這一生都無法掙紮出頭,而這群人或許就是另一個雛形。


    “受教了。”李校朝著敷雲拱手行禮。


    一名黑衣人笑著開口道:“李先生,我們一直想見見那個放著比奇幾十億金幣不賺的人,究竟是何模樣?”


    “還有,那個天天不務正業,在無限居給我五歲女兒講故事的人又是怎樣的呢?”一名女玩家也在調侃。


    “對啊!我兒子常說,我說故事沒有李大善人好聽,嘿!我就不服了。”


    “大家都是自願為你做事的,我們從不強求什麽,我們願意來就來,願意走我們也絕不強留。”


    敷雲帶著一群人說道:“我們覺得這個世界就該如此,倘若有一天李氏做得也不好,也變成了你所討厭的那樣,這群人也會扳倒李氏,這是我向他們保證的。”


    “或是有一天散兵遊勇也成了令人作嘔的東西,那也請諸位終結它。”


    李校此時方才驚覺自己的轉變。


    他身上的神性此刻被遮掩了大半,而生活的氣息以及對這世界的牽掛再度縈繞在他的心頭。


    正如李校所想,這個世界上一直被保護的,實際上是他自己,那些心心念念的人依舊是他存在的根本,隻要有他們,即便千年萬年,他也不會在神性中迷失自我。


    這一刻,李校想通了許多東西,他似乎又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改變,就如同見到雲鯨的那一次。


    無論世事如何變遷,滄海如何化作桑田,當你睜開雙眼看到熟悉的人和事,你就會發現自己依然未曾改變。


    若是壁虎在此,那純粹又該叫它大唿小叫了。


    李校意識到,自己無論懂得多少道理,有過多少感慨,都不及切身真正地體會來得深刻。


    大灣鎮,在很久以前便被七殺宗的人當作重要據點占據。


    在這裏,除了持有身份牌之人,無人能夠在此居住,鎮子裏的卷軸更是絕不對外販售。


    經過長時間的精心經營與打造,大灣鎮已然隱匿於外人的耳目之外,仿佛一處神秘的世外桃源。


    在這個沒有法律約束的世界中,七殺宗與各大勢力保持著緊密合作,他們所接手的任務從未辦砸過。


    然而,半個月前,七殺宗卻真正地“隱匿”了起來。


    其核心成員共計 275 人被圍困在大灣鎮內,不得邁出半步。


    那些出去執行任務的人也被一一抓迴,所有傳送類道具在鎮子周圍全然失去效用,除了售賣食物的 npc 們,其他的 npc 也悄然消失不見。


    大灣鎮活脫脫成了一處絕地。


    而在鎮子的外麵,總是有一群黑衣人大大咧咧地站在各個路口,嚴嚴實實地擋住七殺宗眾人的出路。


    七殺宗自然不是沒有反抗過,可這群人實在是強大得讓人感到恐怖。僅僅四五個黑衣人組成一小組,便能將七殺宗全員擊敗。


    而且,這種小組在鎮子周圍不下幾十個。


    唯一的好消息是,這群人隻圍不殺,可即便如此,這半個月來,整個七殺宗也早已人心惶惶,眾人不知命運如何,恐懼與不安如同陰霾一般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齊蘿已經開了很多場會議,可結果依舊是毫無頭緒,作為代理之一她的位置岌岌可危。


    而七殺宗的金主劉翔封也被從比奇抓了過來,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每日在鎮子裏深深居簡出,看似漫不經心,可屋子裏的物件已經碎了好幾批。


    齊蘿已經毫無辦法。


    送出去的信鴿再次返迴,腿上的密信原封不動,發出去的好友消息石沉大海。


    鎮子區域頻道裏隻有七殺宗的自己人,那群黑衣人甚至沒有數量上的顯示。


    挖隧道,放森林大火,聲東擊西,熱氣球,飛行坐騎......


    會議室裏的十幾人從密謀到爭吵一點結果也沒有。


    眾人疲累之後,把目光投向金主劉翔封和代理人齊蘿。


    “這兩個月來七殺宗做的買賣一共27個,其中有嫌疑的,我們數出來五個,問題很可能就在這五個裏麵。”


    齊蘿還是和之前一樣妝容精致,但眼神裏的疲憊已經快要擋不住了。


    “鎮子門口的黑衣人自稱過散兵遊勇,七殺宗翻遍所有的記錄和卷宗都沒有這股勢力的介紹。”


    “散兵遊勇!”


    會議室裏再次議論起來。


    “這個名字根本就是開玩笑,人家是在嘲諷我們吧!”


    “這麽圍著不殺,是在折磨我們?”


    “是殺是刮給個準信,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萬一他們折磨完了,我們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


    “怎麽反抗?100多個人連人家五個都打不過?有個人35級的神獸一招就是十一個,我們怎麽打?”


    “齊蘿,七殺遭此大難,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眾多執事又開始爭吵,齊蘿盯向那個提她的人心中已經泛起殺意。


    越是亂的時候越不能失了了分寸,更不能讓別人把危險指向她,一個女人能做到如此位置,其中的艱辛和苦難比男人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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