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千舟笑而不答,輕輕攪拌著咖啡。


    褐色的咖啡,香氣撲鼻,焦糖的濃香勾引著食欲。


    劉千舟在控製自己,她不能多喝,最近有點睡不好,咖啡是大忌啊。


    安靜了好長時間,兩人都沒怎麽說話,段婷婷手機鈴聲響起,很快打破安靜氣氛。


    劉千舟抬眼,笑著看向段婷婷,段婷婷跟劉千舟對看了一眼,一臉的拿起電話。


    “我真的要被煩死了,每天電話至少十通以上。”


    劉千舟笑著繼續攪拌咖啡,段婷婷手機拿起來時才看到,不是紀寒亮,也就是話落,又看向劉千舟。


    “還真是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看,金陳鄲。”


    段婷婷把手機翻給劉千舟看,劉千舟看了眼,放下勺子。


    “不接嗎?”


    段婷婷滿臉的不悅,最後在鈴聲即將結束時候接通了。


    段婷婷接通也沒打招唿,可見她對金陳鄲是真沒留幾分好感,看那樣子,是大有撕破臉的意思。


    不知道電話裏,金陳鄲說了什麽,段婷婷忽然語氣強烈的拒絕。


    “不行!你是我爹媽我都安排不了,更別說你隻是我同學。”


    沒一會兒,又聽她再出聲:“我是你同學就得承擔起你的生活?你臉也太大了吧?”


    段婷婷直接掛了電話,滿臉煩躁的撐著桌子。


    “真是太可笑了,居然想把她爸媽塞到我這來,她也真好意思開口。”


    劉千舟看去,下意識問:“怎麽了?什麽意思?”


    段婷婷冷笑了聲,說:“嗬嗬,這人也真好意思,她爸媽來雲都了,她公婆家不讓她爸媽進屋住,這人主意居然打到我這來了,你說可笑不可笑?”


    劉千舟聽著荒唐,“陳鄲想把她爸媽拜托給你?”


    “我的劉大小姐,你說話別這麽文藝行嗎?還拜托,她就是想把她爸媽那對破球踢來我這邊。誒!有沒搞錯?我隻是她曾經的大學同學,哪條法律還規定了,大學同學現在還得幫忙把同學的爹媽都照看了?”


    段婷婷氣得臉色通紅,實在太可笑了。


    劉千舟想了下,“這確實有點誇張,自己可以在朋友家住兩天,可讓父母去,太不合適,你讓她給訂酒店啊,何必麻煩別人,再說,你都要結婚了,你現在做事,是要通過兩方父母,不是你自己能決定。”


    段婷婷比劃著大拇指對劉千舟,“你說得對,讓她安排住酒店。這種情況,居然也好意思麻煩同學,我想她是真的臉太大了”


    劉千舟笑了笑,沒說話。


    段婷婷剛準備給金陳鄲迴電話,那邊金陳鄲又給她打來了。


    “打來了。”段婷婷指指手機,看著劉千舟。


    劉千舟輕聲說:“好好說吧,沒必要拉仇恨。”


    段婷婷點點頭,接起電話,對麵金陳鄲開始求人,段婷婷冷冷出聲打斷。


    “你別求我了,別的事情都能幫忙,幫你把父母弄迴我家住去,你自己沒覺得這很荒唐?你找不到朋友幫忙,找不到住處,你就不能訂酒店嗎?酒店那麽多,你讓你爸媽住酒店去啊。”


    段婷婷這話落,沉默了很久,才再出聲:“不行,絕對不可能。而且我要結婚了,就是過年期間。我家事情自己都忙不過來,你又來攙和,你還是自己考慮、想辦法去吧。我又不是你爹媽,沒那麽義務。”


    段婷婷越說越憤怒,臉色都氣紅了。


    沒一會兒,她看了眼劉千舟,“我在奧克斯廣場二樓的咖啡屋,千千也在。”


    劉千舟眼皮子一抖,不是吧,要過來?


    她臉扭向一旁,好吧,她也不能免俗的怕麻煩。


    這種感覺麻煩要來、下意識煩躁拒絕的感覺,確實人之常情,所以剛才反感段婷婷說別人的想法,也不應該。


    段婷婷掛了電話,長長歎了口氣。


    “我說了我們倆在一起,金陳鄲說她等會兒過來。”


    段婷婷拉著臉說了句,完了後看劉千舟:“你不會要開溜吧?”


    劉千舟吃驚抬眼,“嗯?有這麽明顯?”


    她這話,給段婷婷逗笑了。


    “行了,你也別開玩笑了好嗎?我真是覺得夠了。”單婷婷又歎氣。


    劉千舟忍不住提醒她:“你馬上要結婚,別老歎氣啊。你這不大會兒因為陳鄲,都已經歎多少次了?”


    段婷婷一愣,她還真沒發現自己歎氣這茬。


    “我?我經常歎氣嗎?”段婷婷反問。


    劉千舟點頭確認:“來就來吧,她應該出月子了吧?”


    “出了,出來快一個月了,沒出月子她怎麽能跑來跑去。”


    段婷婷明顯煩躁起來,是真不想招待這樣的朋友。


    每個人的圈子裏,總有那麽一兩個是大家都不待見的朋友,或者是德行欠缺,或者是愛占小便宜常惹怒人。


    劉千舟說:“她過來做什麽?難道見麵談,你就會答應?”


    段婷婷看向劉千舟,勢必要將劉千舟一並拖下水。


    “看到你了,當然是想請你幫忙啊,你現在那麽厲害,有錢又要嫁入豪門了,她還不上趕著來求你給點恩賜?”


    劉千舟聞言,眉頭擰了擰。


    “我沒法幫她啊,西塘房子李麗元一家住著,我自己沒地兒住都擠在宋先生家呢。”


    段婷婷笑起來:“那我家就可能嗎?至少你老公家是開酒店的,隨便開一間房,事兒不就解決了?”


    劉千舟瞠目結舌,半天才出聲:“酒店是我開的嗎?我自己要去住,能不能開出來不一定,還幫人?”


    再者,世紀豪庭大酒店的房間,就雙人標間,一晚也得小一千吧?


    這個錢,金陳鄲自己花吧。


    段婷婷笑起來,“看吧看吧,剛剛還一副鎮定的樣子,事兒要落在自己頭上了才會真著急。”


    劉千舟汗顏,好吧,她承認剛才確實挺淡定,那不今天還念著她的工作嗎?


    還在修型,今天耽誤一下午,兩個形象又得往後拖一天才能給寶萊塢團隊。拖稿這事兒,她可不是經常幹,多不好意思。


    段婷婷看著劉千舟的表情,又笑說:“別那麽擔心啦,到時候我們倆還說不動她?”


    “陳鄲似是挺固執的個性。”劉千舟出聲。


    段婷婷輕哼,“那她也要有臉來麻煩我們啊。”


    劉千舟笑得白,剛那不是求來了?


    四十分鍾後。


    金陳鄲抱著女兒來了,因為要喂奶,所以這麽點兒大出門也得帶身邊。


    段婷婷原本是拉著臉的,可人家領著孩子來了。


    這還是劉千舟以第一次見金陳鄲的女兒,劉千舟和段婷婷下意識互看一眼,隨後讓開座位,劉千舟跟段婷婷坐在一方,另一側留給了金陳鄲。


    金陳鄲包放在卡座沙發上,然後抱著孩子坐下。


    “等久了吧?路上有點堵車。”金陳鄲笑著解釋。


    劉千舟笑笑:“沒關係。”


    上次見金陳鄲,那是她剛生了孩子又做了手術,孩子醫院療養。


    那時候看金陳鄲隻是有點疲憊,然而此刻,金陳鄲更加憔悴,眼窩都深陷了,皮膚也極為粗糙。


    段婷婷問:“你一個人帶孩子嗎?看你那黑眼圈,跟熊貓眼似地。”


    劉千舟聞聲看過去,確實如此,比上次見到,更加疲憊沒精神。


    人的氣質,最近過得如何影響太大了,劉千舟在金陳鄲身上,連一點生活的希望都看不到,很死氣沉沉。


    像,被婚姻折磨多年,無路可走的婦人,看得叫人心疼。


    金陳鄲輕輕拍著女兒,小丫頭現在沒哭沒鬧,但是醒著,金陳鄲調整了下女兒的姿勢,這才說話。


    “是我一個人帶啊,我老公工作太忙了,他離家也遠,可能過兩天就迴來了。”


    段婷婷忍不住問:“你老公這時候了還沒迴來?還在外麵工作?”


    家裏鬧成這樣,趙經年真夠沉得住氣啊。


    劉千舟坐著沒給反應,有種將自己抽離現場的打算。


    段婷婷話落又問:“你現在是住哪裏?你公婆家?”


    金陳鄲搖頭:“我公公還好,就是我婆婆……她說住迴去太吵,不清淨,想圖個清靜,就讓我們自己住在外麵。”


    “哦,我記得你老公在你們結婚之前,是買了套房子在師大那邊對吧?”段婷婷忽然說。


    “嗯,我現在一個人帶著孩子住在那邊。”金陳鄲說。


    段婷婷頓了頓:“也是了,一個人帶孩子是很辛苦,不過你爸媽來了,剛好可以幫你帶。你說你爸媽來了,你怎麽還往別人家推呢?那是誰的爸媽啊?你自己有房子,不住趙家住你現在的家,怎麽就不行了?”


    金陳鄲當即反駁:“當然不行啊,我寶寶需要休息,我一個人照顧一個孩子就已經夠累了,還加上我爸媽?我是想著,我爸媽怎麽也繈褓中的嬰兒好顧忌一點,不用怎麽管他們,給他們一個地方睡,給幾口飯吃就行了。別的朋友,我不好拜托,我隻能找你們啊。”


    段婷婷臉上拉開笑,笑得有些冰冷。


    她轉向劉千舟:“我那兒是沒地方給她爸媽了,你家呢?”


    劉千舟語氣淡淡:“我家不是雲都人,我自己都擠在別人家,這忙我真幫不了。”


    段婷婷聳肩:“你們都知道我馬上要結婚了,就籌辦婚禮這事兒,我們兩家就已經忙得團團轉了,哪還有別的精力去顧忌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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