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換上白袍,拿起木劍噴水槍,就朝比武場中走去。


    現在場內已經站著四千多名劍修了,個個兩眼有神,如臨大敵般,目光犀利的在全場中掃視著。


    他們手中皆握著一把木劍噴水槍,就等比賽開始後,對準身邊最近的一人噴射。


    何朗發現場地四周的好位置都已經被人占上了,無奈,隻能找了處四周都站滿人的空地。


    他才一站穩,就見身邊的人都惡狠狠的盯著自己。


    尤其見到一個高個的中年男子,不知道何時竟挪到了自己身側,一直兩眼不錯的盯著自己。


    顯然他這築基修為的,成了最有吸引力的香餑餑了,四周的人都打定主意,隻要一聲鈴響,就對準那築基的小子發射。


    何朗被身邊人的目光嚇得不輕,不是為別的,如果自己成了眾矢之的,那麽被淘汰就是板上釘釘的了。


    他腦袋不停的轉動的,最後決定,鈴聲一響,就先使用天明送他的那種粉末,雖然效果隻有一盞茶的時間,但至少能多挺一會,借那時間,找處人少的地方貓著,也比一上來就被群毆強。


    於是,何朗在鈴聲響起的一瞬間,就向自己滿頭、滿身、滿臉的撒著粉末。


    身邊的人都很驚訝,明明是射出了水柱,怎麽就跟射到了空氣裏一樣呢?


    就在眾人不解的同時,何朗大踏步就朝早已看好的一處跑去。


    誰知道,當他剛跑到一處邊沿時,身後幾十人就跟著湧了過來。


    他見不妙,又向另一個方向跑,而尾巴不但沒小,還又新加入了很多尾隨著他的人,那些人口中都在大喊:“抓住他,他耍詐。”


    不一會,看台上顯示出的畫麵就是,一個白袍青年在前麵到處亂撞,後麵上百尾隨著的人群隨後而至,卻拿前麵的年輕人一點辦法沒有。


    看台上坐著的除了來助威的親友團,還有玉仙門的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三位太上長老,掌門及各峰峰主都在。


    他們都看到了這樣的一幕,尤其是孫濤,他一眼就看出前麵被人圍追堵截的那個年輕人,就是他清虛峰的弟子時,臉上一陣紅一陣青的。


    “孫師侄,那個年輕人沒看錯的話,應該是你們峰的吧,好像是叫何朗?他是來比賽的還是來砸場子的?”


    說話的是青峰的峰主張振南,他一邊看著,一邊不停的嘲諷著。


    很明顯,隻要是長著眼睛的人,都發現了何朗的不對勁,明明身後的人一同向他噴射水槍,而他身上卻一絲不染,但他身後的一眾人,身上卻是五顏六色的各種顏色。


    何朗已經被身後的一群人逼的走投無路了,他掐算著時間,離藥效消失的時間越來越近了,他很擔心自己會被身後數百人撕碎了,但腳下的步伐還是沒有絲毫放慢的意思。


    “大賽也沒規定,不可以使用非常規的手段吧,張師叔您說呢?”


    孫濤無力的反擊著,雖然他臉紅發熱,但怎麽說那也是自己峰下的弟子,就算他真的有錯,自己也要護著才是。


    “那我們到時候就看看師祖的決定,會不會同意認個使詐的小兒做徒弟吧。”張振南撚須譏笑。


    何朗已經成了比武場內外的焦點人物了,他跑到哪裏,哪裏就是騷亂的人群,激戰的場麵,不一會,他身後追趕的人,都滿身的汙跡。


    而何朗還是一塵不染,他已經跑了有兩盞茶的時間了,本想著等自己身形出現後被當眾群毆,卻不想藥效一直沒有消失,他當然高興,不停的在全場飛奔。


    他現在已經不奢求能獲勝了,就希望這藥效能盡量長的延續,讓他少挨會打就滿足了,因為他發現,身後的人都一副要把他生吞了的兇惡模樣。


    赤光掌門看到混亂的場麵後,兩眼微眯,手撚胡須,並未出一言。


    但他身邊的一眾峰主可就沒那麽安分了,因為比賽場中,有他們自己峰的弟子,要是何朗最終獲勝,他們的弟子將會都失去機會。


    “這也太丟人了,要是傳出去這是我玉仙門弟子所為,還不令江湖之人恥笑嗎?”說話的是白虎峰的峰主夏凱。


    “就是啊,掌門,這樣可不成,要是憑這樣的手段勝出,怎麽能讓眾人信服呢?”暮雨峰的錢亮也隨聲附和。


    “是啊,這太不成體統了”


    議論聲在玉仙門掌權人的區域裏不斷傳出。


    比賽的人中,也有想使用隱身符或迷霧符的,但他們都驚訝的發現,整個比武場內,不但靈氣不能運用半分,連符咒也都熄了火。


    而對於那個使詐的小子,他們就更是憤慨,很多人心裏都在想:“憑什麽你就可以隱住身形占便宜呢?非讓你原形畢露。”


    許多比試者,完全已經忘記了參加大賽的最初目的,他們現在兩眼通紅,就要將這個鑽漏洞的小子打出原形。


    一個時辰後,何朗實在是跑累了,他發現藥效竟然還在,於是找了個靠邊的地方,臉對著牆不住的喘著大氣,心道:“自己真是缺心眼,就算站著不動,他們也拿自己沒辦法啊,還跑什麽勁呢。”


    那些在身後追著他的人也都停了下來,一個個唿唿大喘,剛剛跑得實在是太快了。


    那些人除了在何朗身後破口大罵外,一點辦法也沒有,他們連那小子的正臉都沒看清。


    “你有種就顯出身來,藏著算什麽本事?”一個大漢大吼道。


    “是啊,你tm不配做個劍修,簡直是給我們劍修臉上抹黑!”


    “敢不敢轉過臉來,讓大夥都記住你個害群之馬長什麽樣!”


    何朗趴在牆上一動不動,就全當沒聽見,心想:“平日那些冷傲的劍修大俠們,竟然也有如此失態的一麵,哈哈哈。”


    他心裏狂笑著,當然他是決不能讓這些人看清自己模樣的。


    最後,在一聲鈴響後,這輪比試就算結束了。


    何朗聽到結束的鈴聲響起的一瞬間,兩腳如飛,就朝比武場外衝去,誰知,剛到出口處,竟有人遞給何朗一塊木牌,上麵寫著:“通過”兩字。


    這可難為了他,他發現自己隱住身形的狀態始終沒有消失,根本接不到那塊木牌,正當他急得抓耳撓腮時,身形竟然突然就顯出了,急忙抓過木牌,就向外跑去。


    他很擔心自己被人盯上,一刻也沒在場內停留,就一溜煙跑迴了自己的居所。


    直到何朗躺在床上後,才相信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當他由空間裏尋找天明送他的那個大瓶子時,瓶子竟然消失不見了。


    他將左掌內的空間看了個遍,也沒發現那個大瓶子,正當他驚訝之際,展兆華、潘安、白浩然、孟勇都來了,他們身後,小金也跟著潘彩雲一起進了門。


    “何朗,你這迴可算在整個仙門裏都出名了!”說話的是展兆華,他的口氣似笑非笑,顯然是被何朗今日的舉動震住了。


    “是啊,公子,聽說門內的峰主們對你都滿是意見,你把人都得罪光了。”潘安補充道。


    “哈哈,今天真讓我見識了,這樣就能算過關了?何朗你真牛!“


    不用聽,都知道這個是白浩然。


    “公子,你真棒,我跟小金都看呆了。”潘彩雲進來的晚,聲量可不小。


    “我可沒呆啊,他能做出那種事,我早就知道了。”小金悠悠道。


    唯一一個沒出聲的,就是孟勇,他一直是惜字如金的。


    “你們別那麽大喊聲好不,想把那幫劍修招來嗎?”何朗一個翻身坐起來,衝著幾人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哥哥,我看你最近不要隨意露麵了,現在不但外門那些劍修在調查你的底細,門內的峰主們也各個都記恨你了。”小金搖了搖頭歎氣道。


    “誰知道天明給我的東西藥效那麽長啊,開始要是知道,我早就坐在邊上睡大覺了,用得著滿場跑嗎,你們以為我不累嗎?”何朗嚴肅道。


    幾人聽後都一陣大笑。


    “這次你雖然僥幸過關了,但後麵還有兩關,我看現在所有人都注意上你了,你想通過就更是難上加難呀!”展兆華出言道。


    “能過一關是一關吧,後麵的至少不會要了小命啊,兄弟我一直提心吊膽的就是被人捅死,現在安全了,終於可以睡個踏實覺了。”說著何朗又躺在床上,下一刻竟然就睡了過去。


    “大家外麵坐吧,我哥他這幾天生怕被人打死,都沒好好睡覺,讓他休息下好了。”小金還順便把何朗的老底揭了下。


    弟子選拔大賽一共三輪,每一輪中間都有三天緩衝時間,可以讓通關的比試者有足夠的時間休整。


    何朗睡足了覺,第二天一早,也沒忘記去上功法課,誰知,他剛一走入傳功大堂,就發現大堂內如炸了鍋般,人聲鼎沸。


    原來是劉恆今日還未到,所有弟子借著這個時間,都在談論著門內剛剛才發生的一件驚天大事。


    何朗側耳聽著,不由驚訝不已。


    “你說的是真的嗎?青峰那麽大的峰頭,峰主就這麽死了,他們能善罷甘休嗎?”


    “我聽說現在已經在門內全麵開展了調查,正在找線索呢。”


    “我看這事跟外門的那些劍修,肯定脫不開幹係。”


    “對對,我也這麽想的,看著那些人一個個兇神惡煞的樣子,肯定是他們裏麵的人幹出來的。”


    青峰的峰主叫張振南,與赤光掌門都是同一代的師兄弟。


    他在青峰做為峰主,已經近八十載了,將青峰經營為三十三峰的三大峰頭之一,付出的心血是所有人都看得見的。


    不想,這樣一位舉足輕重的門內重要人物,竟然在一早被人發現死於非命,屍體是在青峰山腳下的清水湖被人打撈起來的。


    打撈起來時,身上早已經僵硬了多時。


    正因如此,劉恆才未來上功法課,他與張振南關係十分要好,一聽到這個消息,就匆匆趕去了。


    因此,沒過多久,峰主孫濤就來將今日功法課暫停一日的消息,告訴了所有弟子,並讓所有弟子近些日子,少下清虛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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